慕容景行屈指叩了叩铜制烛台,豆大的烛火骤然爆开,将案几上的鎏金云纹镇纸映得泛起血色光晕。他的指尖拂过《司命天卷》封皮上褪色的饕餮纹,玄铁锁扣在触碰的瞬间自动弹开,仿佛在等待这一刻已逾十载春秋。
泛黄的纸页簌簌翻动,暗纹在烛光下浮现出北斗七星的轨迹。当看到熟悉的簪花小楷时,慕容景行喉结滚动,那字迹与记忆中母亲为他描红时的笔锋如出一辙,墨迹间竟还残留着淡淡的沉水香。景行吾儿 四个字力透纸背,却在末尾处微微发颤,似是书写时握笔的手在颤抖。
东历 2453 年的
约定之日
已近。 他轻声念出,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急骤的风声,将窗棂拍得咯咯作响。月光透过破碎的窗纸洒进来,照亮纸页上 灵脉断裂 四字 —— 字迹周围晕开的水渍,让 灭世之门 四个字显得格外狰狞。慕容景行抚过文字凹陷的痕迹,仿佛触摸到了母亲当年的焦灼与决绝。
最后一行字的墨色明显淡了许多,像是仓促间写成。影脉唯一的继承者 七个字下面,还压着半枚暗红指印,不知是血迹还是朱砂。当读到 激活天地枢 时,案头的青铜龟甲突然发出嗡鸣,龟甲上的裂纹竟与纸上北斗纹路完全重合,窗外惊雷炸响,映得慕容景行苍白的脸上泛起诡异的青光。
皙白的手指突然按住微微发烫的书页,墨迹在羊皮纸上泛起幽蓝荧光:天地枢藏在玄都星象台下方,那是维系蓝星命脉的上古神器,能平衡紊乱的天地能量。但激活它的钥匙,藏在你必须做出的抉择里 ——
深夜的古卷室弥漫着陈腐的气息,那本泛黄的纸页在月光斜照下无风自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翻动着历史的篇章。随着纸张的翻涌,两簇虚幻的光影从纸页间缓缓浮现。左侧,一只白鸽振翅欲飞,羽翼上流转的青光澄澈如洗,丝丝缕缕的光芒缠绕在它周身,宛如星河凝成的锁链,带着守护与希望的神圣力量;右侧,一条玄蛇昂首盘踞,猩红的信子吞吐间,墨色浊气如潮水般翻涌而出,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泛起扭曲的波纹,令人呼吸凝滞。
穹之灵以守护蓝星为己任,他们坚信天道循环,万物自有定数,每一次生命的诞生与消亡,都是宇宙最精妙的安排。 他的手指轻轻点向白鸽的光影,而渊之影... 话音未落,玄蛇突然昂首嘶鸣,浊气化作狰狞的鬼脸,他们妄图用这蚀骨的浊气重塑世界,偏执地认为唯有彻底毁灭,才能迎来真正的新生。
泛黄的宣纸上,一张手绘地图轻飘飘地滑落,边角处凝结的暗红血渍已干枯龟裂,像是被岁月揉碎的伤痕。地图上,星象台的位置被朱砂反复描摹,浓得几乎要沁透纸张,仿佛那处正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穿过迷雾森林的路线用金线细细勾勒,蜿蜒如一条沉睡的金龙,却在某个山谷处突然中断,金线断裂处微微翘起,似是被利爪生生撕扯。
旁边的小字是用暗红颜料写就,字迹歪斜扭曲,每一笔都仿佛在渗血,像是书写者在生命最后时刻的挣扎。影脉之力非为毁灭,而为守护。 字里行间充满了警告与恳求,别让十年前苍梧丘的悲剧重演 —— 那里的枯骨至今仍在呼唤你的答案。 末尾的句号晕染开来,像是一滴未干的血泪,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和未竟的使命。
慕容景行的指甲深深掐进天卷泛黄的锦缎封皮,指节因用力而泛起病态的青白。十年前苍梧丘那场大火突然在眼前重现 —— 十二岁的他蜷缩在柴房霉烂的草堆里,隔着窗棂缝隙,看见萧苍梧家雕梁画栋的祖宅在烈焰中扭曲成狰狞的巨兽。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飞檐斗拱,檀木梁柱轰然倒塌的轰鸣,混着远处传来的哭喊声,至今仍在午夜梦回时刺穿他的耳膜。
那年冬天特别冷,萧苍梧消失后,整座玄都仿佛被抽走了最鲜活的魂魄。有人说看到黑衣使者乘着渊之影带走了萧家独子,也有人在焦土中寻到半具焦尸,却因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慕容景行无数次在残垣断壁间徘徊,指尖抚过冷却的灰烬,试图抓住少年玩伴留下的蛛丝马迹。
“苍梧,你到底在哪里?” 他对着空荡荡的书房轻声呢喃,话音未落,窗外呼啸的北风突然撞开虚掩的木窗。冷冽的空气裹挟着细雪扑进屋内,翻动桌上的天卷,泛黄的书页哗哗作响,像是某种来自遥远时空的回应。最后一页滑落时,他瞥见纸张背面隐约浮现的暗纹 —— 那是萧家独有的星图印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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