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你叫我杀？”李文功举起的长枪一下子收了回去。
“我没叫你杀啊！我只是说这个金晶兽有问题，很可能是妖魔变化的。看她现在的情形，应该是被魔气污染了。”杨彦超停下演奏，喷出一口血。脸色红润一些。他招招手，柳树变成一只柳枝，插在他的头发上，很有几分出尘的韵味。
“你这是？”李文功不再理会金晶兽。他入魔也好，不入魔也罢。自有他族群来处理。其他人不能越俎代庖。“怎么你吐口血还吐出元气来了？”
自古修仙没有听说吐血还能提升修为的。
杨彦超沉默会，道“道树道树，都以为是问道的树。实际上，道祖早就说明了他的原型。这是一颗盗树啊！”
“什么？”
“所有死在我手里的妖魔，他都能盗取一部分生机和修为。还能反馈我一部分。我刚刚就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回馈，吐了出来。现在好了。”
“那你现在？”
“原本是虚假的金仙，如今真正成了金仙。虽然只是初期，基础不太稳固。”
“我去！还有这等好处？”
“你眼红？那你拿去好了。”
“怎么？”
“所有好处都是有条件的。接受了道树的回馈，从此以后，除非他能进化，否则，我只能卡在金仙这个修为。而且，不管怎么修行都不再增长修为。”
咋看之下，这好处太大了。杨彦超原本什么修为？天仙初期而已！如今什么修为？金仙初期！硬生生跨过了结道果这一个门槛。
然而，跨过去的结果就是，道树成了他的道果。道树不能超凡入圣，他就永远只是金仙。
“我理解你！你的前路已经断了！可惜，我不能也不会承接道树，要不然肯定为你分忧。”
杨彦超浑身气血涌动，恢复了眼睛。第一时间就给了李文功一个白眼。好厚的脸皮。
“你看你，就算没有眼睛其实也能看见，多此一举不是？”李文功尴尬道。
“我恢复眼睛，就是希望有些不好说的话，别人能看懂。”杨彦超收拾收拾身上装扮。他是一个喜欢整洁的人，不喜欢邋里邋遢。
“好吧，我现在懂了。”李文功无奈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说的这么明显。
杨彦超抬脚要离开这方天地，刚跨出一步，却僵在那里。
“怎么？”李文功皱眉，绕过杨彦超打算离开。也僵在原地。
“天魔界！怎会在这里。”杨彦超干涩的说道，他是最不愿意见到魔族的人。
“不应该啊！天魔界不是说已经被道祖灭了？”李文功也是百般不解。当初他胆子辣么大，就是打着反正魔族已经消亡，没有人能追究的主意。怎么如今看来，天魔界居然还存在？不但如此，天魔界没有半点萧条的样子，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早知如此，他怎么敢冒天下大不为，做出魔界这种东西？
望着灰黑色的天空和大地，两人犹豫不决，不敢进入。更不敢贸然离开。只好就在原地等着。
两人呆立良久，没有任何人来接引。便有些心存侥幸。或许只是意外？
“不如走？”李文功悄悄传音道。
“也好，看来只是个误会。也许是道树的攻击太强，穿透了屏障。”
“难怪你不通音律，只是一个个音符就可以震杀妖魔。原来是道树……”
“走吧走吧，这只是小节，不要在意。”
两人悄悄后退。还是没有任何人招呼。心中大喜。转身就跑。
“哎呀……”“我去……”
李文功捧着额头叫痛，杨彦超捂着鼻子眼泪长流。
“你不是一直开着神识……怎么……”
“我是用神识看路，可是神识只是巡视我周围，也没发现后面是山壁啊！”
两人装上的是一块乌黑乌黑的石头，看上去像山壁。杨彦超神识狂扫，下一秒，有些痴呆的对李文功说道。
“李兄，你信吗？我们现在被捧在手心里，装上的这石头是个嘴唇。”
李文功狂搓额头，恶狠狠地说道“嘴唇又怎么了？就算道祖砸我额头一下我也得拼命。不知道越砸越傻吗？”
“两位，远道而来，失礼失礼……”
浑厚的声音充斥着四面八方，就好像是在人家嘴里听人家说话一般。李文功不敢说话，杨彦超做出聆听状。
“怠慢之处，见谅见谅……”
那声音的主人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说话都是一顿一顿的。
“今日，请两位过来，有事询问……”
“不知……方便否……”
杨彦超听了良久，见没有其他话语，方才对李文功说道“看着态势，我们是走不了了。”
李文功摇头“我们连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又怎么回去？”
“回答问题……可以走……”
那巨大声音显然听到了两人问答，插嘴说道。
“好吧，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文功正色道。
“多谢，问，武道，何以超脱？”
“武道何须超脱？自强不息，强者恒强。迎难而上，何必超脱。”李文功飒然一笑。
“不超脱，何以长存？”这话有意思，这人显然是见过圣人陨落的。须知，道祖曾经说圣人不死不灭，与天地同呼吸共命运。然而，天地也会死。那时，圣人自然也会死。假如有超越天地的力量袭击圣人，圣人不想死也会死。
“何必长存？我即是天地，我存天地存，我灭，天地灭。何必长存？”
李文功说的正是他武道宫的精要。武道何在？红尘滚滚。武道何在？人心向背。只要有一个人记得武道，修习武道。武道就永远不死。
至于武人，当然不会长存。武人的目标向来没有长生久视的说法。或自强，或强一族，或强一国。从没人是以长存来作为修炼目的的。
“天地灭亡，武道何在？”
“武道，求人族长存，人人如龙。若有一日，天地不在，那就再造一个天地好了。”李文功不以为意道。武道从来没有依靠天地度日，不是要自己去适应世界，适应天地，而是改换天地，适应人族。武道，追求改天换地。
“原来如此，心中无天地，天地便不死。”那厚重声音沉默下来。
这话总结的也算不错。心中有神灵，永远无法成为神灵，心中存了天地们如何能跨越天地？正是这种改天换地求生存的意志力，才叫人族短短万年，发展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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