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周大人接到凌霄的示意后，立刻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抬起下巴，“我们西凉并未提出什么严苛的要求，只想要每年百万石粮食罢了。”
此话一出，就连凌霄都对他投去了目光。周大人接收到目光，下巴扬地更高，仿佛受到了什么鼓励。
王允当然不会屈尊降贵的去跟这么 一个马前卒说话，只是笑眯眯对凌霄道：“贵国的这位周大人可是昨晚睡太迟还在做梦？”
凌霄当然不能接着话，只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王相可真会说笑。”
眉目流转间竟有了丝嗔怪的意思，王允一个没忍住，颤了颤身子。
他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狠狠眨了眨双眼，再看过去，凌霄正抬眸细细观察大唐这边的所有官员。
王允这才松了口气，果然是自己看花了眼。
心中虽然不满于自己这么快就已经头脑不清醒了，但关键时候还是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瓷瓶，万能的风油精。
凌霄被这股刺鼻的气味吸引了注意力，“王相可是身体不适，正在用药？”
王允深吸一口，神清气爽之后这才回话，“年纪大了，精神头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这不，小东西能提神，凌将军要不要试一试？”
王允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要不然别人提出来，自己不邀请一下好像显得自己很小气一样。
给他是不可能给他的，自己也就这么一点，之后还得靠着它过活呢 。
王允递出的手还未伸直，凌霄就已经捂住鼻子身体向后，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自从凌霄从巫医那里弄来能够让人失去记忆，甚至还能转移感情的药物，他几乎是对任何药物都产生怀疑。
所有的药物在他的眼中都成为了洪水猛兽，如果自己有一天会像薛平贵那般因为药物作用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他可能宁愿去死。
此时的凌霄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是谁想出这个阴损的法子用在薛平贵的身上？
又是谁设计薛平贵落入陷阱，大好的前程瞬间化为乌有，不得不逃出军营？
此时他的眼里只有引以为戒，却忘记了这个典型是他造就的。
真的是他不记得吗？当然不是，否则又怎么会对代战有一丝丝的心软呢？
自然是因为代战的遭遇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他会后悔和内疚吗？
答案当然也是否定的，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技不如人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他曾经心软是对那个自己从小守护的骄傲飒爽公主，而不是现在这个感情用事，拎不清的小女人。
他一直知道代战是慕强的性子，薛平贵对她有着深深的吸引。
不过是因为薛平贵爱慕着的他的小姑娘，所以才没往这方面想。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关注到她的方方面面，自然也清楚她的喜好。
只是，他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喜欢，但是你不珍惜，那么不要怪我移情别恋。
凌霄对于王允用这种药物来提神的做法非常不赞同，在他看来，就算这药不是那等歪门邪道，但是药三分毒，能不沾染还是不要轻易沾染。
想到眼前人是自己未来的岳丈，不免开口提醒几句，“王相要是身体不适，和谈可以后移，只是没有必要为此使用伤身的药。”
王允听了这话，不免高看他几分，“这药于身体无碍，是老夫女儿心疼老夫赶路辛苦专门找人制的。”
凌霄听到是他的小姑娘命人做的，不免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那瓷瓶上。
只是依旧皱眉，看来就算是喜欢的人的滤镜也不足以让他放下对药物的忌惮。
而与他们两个这边如老友交流般沟通方式截然相反的是旁边那群文臣之间的唇枪舌剑，唾沫横飞。
现在，最开始那位提出要求的周大人早已被大唐方面攻击地败下阵来，重新换了一位大人正在与大唐方面交涉。
王允缓过来之后见到凌霄正在关注旁边你来我往的拉扯，露出了他惯用的老狐狸牌微笑。
“凌将军，你看旁边的大人们争论地如此激烈，不妨跟老夫透个底？”
凌霄刚见到未来老丈人那笑，当下就升腾起浓浓的戒备，果然，他来了他来了。
谈判的事情，向来都是谁先暴露底牌谁就容易输，更何况，如今西凉并不处在劣势，甚至是优势。
他还打算好好利用这件事情为自己谋个福利呢，哪里会那么容易就交了底牌。
凌霄同样笑着把皮球踢回给王允 ，“王相，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是这些从国都远道而来的大人们的事，我只是一个压场子的罢了。”
说到这里凌霄话锋一转，“倒是王相您，恐怕是掌握第一手消息的主事人，不如跟在下透露一些？”
王允心知，这真的是只小狐狸，虽然他原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第一日西凉就会透底。
那就耗呗，虽然大唐如今还在与南诏交手，但他们这边的粮草还是比西凉充足。
那就看谁更能耗得起、稳得住。
王允面对凌霄的笑脸，面不改色，“我们自然是希望西凉多多向大唐进献宝马啦！就包括你们之前答应的那百匹良驹。”
凌霄装傻，“什么百匹骏马？莫非是相爷私下里与西凉有什么交易？”
王允不太雅观地翻了个白眼，“哎呀，凌小将军年纪轻轻，这就记性不好？”
凌霄依旧像是好好先生般，不悲不喜，不怒不恼，只是模样疑惑：“什么？”
而旁边文臣那边又再次告一段落，一个个全都瘫在椅子上喘气的、喝茶的、扇风的。
王允转头看向沐云风，这小子额间全是汗珠，见他望过去，暗暗颔首。
王允放下心来，看来还很有空间，这些小辈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啊，突然觉得圣上给他派“添头”的做法非常 英明怎么回事？
一更奉上，怎么觉得周末两天更文好难，一心只想睡懒觉，早上睡，下午睡，离开我的床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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