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向荣心里很是恼火，他堂堂一个吏部尚书，被区区一个精卫给教训了，偏偏他还不能还嘴。
他窝了一肚子火在胸口，堵得他呼吸都不顺畅，心里不禁有些责怪沈月白，他并不在乎纪晚夜的死活，所以之前无论沈月白怎么对待纪晚夜，他都没有意见，因为他相信沈月白会有分寸。
派人接纪晚夜回来这件事情，沈月白是点过头的，原本就是为了顶替纪语卿嫁给楚王的。只要不在成婚之前弄死她，面上看得过去，他甚至都不愿意看上一眼。
只是没想到沈月白竟然这点事情都干不好，还让纪晚夜把事情捅到了楚王面前，听她的意思，沈月白还想偷偷动手脚把纪语卿嫁给楚王，简直就是作死。
“墨大人说的是，本官一直惦记着先夫人和岳丈一家的恩情，她如今惨遭横死，我心里也是很难过。”
纪向荣假模假样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压根都不存在的眼泪。
纪晚夜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墨大人，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情。”
纪晚夜想着火候差不多了，又该轮到她出马了。
“姑娘，请吩咐。”
墨一恭敬道。
“之前殿下送过来的聘礼算是给尚书府的，还是专门送给我的？”
纪晚夜又瞥了一眼纪向荣，纪向荣看到她又是那副神情，心里又是一紧，他真的很害怕这死丫头总是拿这种眼神瞅他，那绝对不像是会有好事的眼神。
“回姑娘，聘礼是给未来的楚王妃的，那自然是给您的，想来尚书府应该不至于落魄到要私吞女儿聘礼的地步吧，纪大人？”
纪向荣揉着太阳穴，他此刻真想倒地装死，他不想去看面前这两人的嘴脸，尤其是纪晚夜，可偏偏墨一还特意点他。
“既然是皇上赐给未来楚王妃的，自然是不会，府里只不过暂时帮着打理而已。”
墨一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很好，既然是这样，还请墨大人做个见证。不知道殿下之前送来的东西可有清单之类的？”
纪晚夜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模样，两眼放光，简直不要太明显。
“有的，殿下让属下带过来给姑娘，方便姑娘查看。”
墨一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本装订精致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皇帝赐给未来楚王妃的聘礼。
纪向荣眼睛瞪得溜圆，墨一还真把聘礼清单带过来了。他之前没有细看，这些事情都是沈月白亲自处理的，没想到皇帝给纪晚夜的聘礼有竟这么多。
“冬青，赶紧的，还不把夫人请过来。”
纪晚夜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聘礼清单，一边吩咐冬青去把沈月白请过来。
沈月白原本就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动向，她也想知道前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人很快就到了跟前，连同脸上有伤的纪语卿也跟了过来。
沈月白原本是不让纪语卿跟过来的，她脸上的伤还没有好，让外人见着了不好，所以还是以红纱遮面，她本身就长得好看，今天的妆容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纪语卿一听说楚王府来人了，原本还在为伤口迟迟不好而发脾气的她，立马让让丫鬟给她更衣上妆，她笑颜如花，一脸的春心荡漾，压根儿都听不进沈月白的劝阻，执意要跟到前厅来看看。
来到前厅非但没有看到段长庚的半个影子，却又好死不死地撞上纪晚夜打量她的眼神，她再看到纪晚夜这样的眼神就有些发怵，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脸颊，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此刻隐隐作痛。
“卿卿，你怎么也过来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呢。”
纪向荣没想到沈月白会把纪语卿也带过来，人立马迎了上去，语气中却是带着些许责怪，他不满地看了一眼沈月白。沈月白的注意力全在墨一和纪晚夜身上，所以并没有在意。
“下官见过纪二夫人。”
墨一虽然并不待见纪向荣两口子，但是礼不可废，他出门在外代表着楚王府的形象。
“二，二夫人？”
沈月白猝不及防地被墨一这一声“纪二夫人”给整懵了。
“瞎了你的狗眼，哪儿来的什么纪二夫人，我母亲是堂堂正正地纪夫人。”
纪语卿倒是先沈月白一步，听懂了墨一这一声“纪二夫人”是指沈月白，既然有二夫人，当然就有大夫人，这“纪大夫人”自然就是对纪晚夜死去母亲的称呼，于是没好气地剜了一眼纪晚夜。
纪语卿听说楚王府来人了，还以为是段长庚来了，特意精心打扮自己，满心欢喜地跟过来，结果进来没看到段长庚的人影，倒是被墨一这一句“纪二夫人”给刺激到了。
“卿卿，不得无礼，这是楚王府的精卫首领墨一墨大人，还不上前见礼。”
纪向荣又被自己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儿给刺激到了，今天怎么回事，两个女儿跟他犯冲吗？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精卫，也配本小姐给他行礼，他受得起吗？”
纪向荣就感觉眼前一黑，他现在真想昏死过去，不由得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月白。
“快给我闭嘴，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赶紧给墨大人赔礼道歉。”
沈月白脑子也是嗡嗡的，她刚从墨一那一声“纪二夫人”的刺激中清醒过来，纪语卿又给她来这么一出，这个女儿真的是惯坏了，从前只知道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可是注意自己的身份不是这么注意的。
这女儿回头真的要好好教育一下了，总是这样鲁莽，一点都沉不住气，别人一句话一点就着，这以后怎么能成大事，沈月白也是头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教育方式可能有问题。
“母亲，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姨母是当今皇后，凭什么要在对一个小小的侍卫面前做小伏低？”
纪语卿言语里充满不屑，甚至还带着些埋怨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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