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天雪被无尽的愧疚所吞噬,此刻已然心神失守,跪地痛哭。
也就在妙玉天雪即将沉沦之际,那位一直暗中尾随,并且为了救下妙玉天雪而出手杀死毕元煞的白发老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老者出现的瞬间,便伸出那双形同枯槁的手,抓向妙玉天雪的肩膀,意图将她带离魂泣长廊!
然而,就要在老者即将接触到妙玉天雪的瞬间,只听‘唰’的一声。
一只肤色惨白,指甲漆黑,还弥漫着森然鬼气的手,从虚空之中探出,并牢牢攥住了老者的手腕!
触手冰寒刺骨,鬼手中蕴含的鬼道气息,令老者面色骤变!
因为对方散发出的修为气息,居然是洞虚后期!
“焱无赦!是我,我是烈煌!”烈煌反应极快,当即低喝出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试图让对方罢手。
随着老者的话音落下,那恐怖的气息稍有收敛。
紧接着,浓郁的黑色鬼气从虚空中浮现、聚集。
不过眨眼之间,一道漆黑的人影,便凝实在烈煌的面前。
那是一位身着鬼袍的中年男子。
面容苍白,五官深刻,双颊微陷,一双眼睛幽深如古井,不见眼白,只有一片纯粹的漆黑。
周身缭绕着若有若无的黑色鬼气,对方身上带的气息,更是与整个魂泣长廊浑然一体。
“烈煌?” 鬼袍男子歪了歪头,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久远回忆被触动的漠然,“好像......好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想不到,你这把老骨头,居然还熬到了现在。”
老者空洞的双眼扫过烈煌,又落在浑浑噩噩的妙玉天雪身上,漆黑眼眸中没有任何波动:“不过,既入了我的鬼域,引动了‘魂泣’,那她便已是这鬼域的一部分!”
“她!是我的!”
“念在旧识一场,我不为难你,但她.......你带不走。”
烈煌闻言,面色不由的一沉,随即收回被攥住的手,声音转冷:“焱无赦,我此来是奉天祖之命,带此女前往‘熔池祭台’!”
“难道你连天祖之命也要阻拦?”
“天祖?” 焱无赦闻言,那僵硬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天祖?天祖早就陨落了!你莫想用天祖威名来唬我!”
“我焱无赦虽然化鬼,可我不是三岁孩童。”
烈煌眼中厉色一闪,周身隐隐有炽热的火灵开始流转:“看来,今日是没得商量,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你要动手?” 焱无赦那双漆黑的眼睛,漠然地盯着烈煌,语气平淡道:“烈煌,你虽也是洞虚,但莫要忘了,此地是何处。”
说话间,焱无赦缓缓抬起双手,黑色的鬼气在他身后涌起,与整个魂泣长廊的气息完全共鸣。
“我拥有是洞虚后期的鬼道修为,此地更是由我演化出的鬼域,在我的鬼域之中,我是不死不灭的主宰。”
“别说是你,就算是大乘修士亲临,也杀不死我。”
说完,焱无赦放下手,那磅礴的鬼域威压稍稍收敛,语气森然:“念在旧识一场,你现在离开,我不为难你。”
“可你若执意要在此动手......”
“那我也只好......将你留下来,永远成为这鬼域的一部分了。”
听到焱无赦的话,烈煌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因为烈煌很清楚,焱无赦说的都是真的!
他根本没信心,从焱无赦的手中抢走妙玉天雪!
万一真动起手来,焱无赦的‘泣魂之力’,便足以将他留下,并让他成为这魂泣长廊中的一员!
焱无赦生前与烈煌也算是好友,两人都是在‘天祖’手下做事之人。
不过在焱无赦死后,焱无赦便被天祖放入了此地。
自那时候起,焱无赦便开始吸收了焚魂渊中无数陨落者的残魂,以及地下的地火。
久而久之,焱无赦就成为了一只泣魂鬼!
至于这‘魂泣长廊’,便是他的鬼域。
这鬼域会收集闯入者的记忆,并无限放大记忆中的‘负面情绪’。
泣魂之力,便是捕捉闯入者内心深处最愧疚、最悲伤、最不愿面对的记忆。
记忆会以极其真实的幻象形式呈现,如同再次亲身经历。
闯入者通常会看到已逝的亲友、被辜负的人等等!
在很久以前,烈煌便亲自来过这魂泣长廊!
那些从记忆中复刻出的幻想,会不断重复记忆中的关键对话、发出悲泣、或是谴责!
另外,魂泣长廊本身会对闯入者的神魂,也有着一定的影响。
只要身处在魂泣长廊中,便会不自觉的心情低落,甚至是悲伤。
更可怕的是,在鬼域内,闯入者根本无法直接攻击那些记忆残影或幻象。
任何攻击,加剧自身的情绪波动。
烈煌猜测,打破这鬼域的唯一方法,是直面与承认!
说出当年未曾说出的道歉或感谢。
做出一个迟到的承诺。
或者是坦然接受无法改变的结局,并表达释怀或告别。
认清真相,承担起自己那部分责任,哪怕痛苦。
当然,这都是烈煌的猜测!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要丢下你......我是......我是.....”妙玉天雪此刻状若癫狂一般,口中不断喃语,却始终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倒不是说妙玉天雪的道心不够坚定,而是这魂泣长廊的能力太过于恐怖罢了!
只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就算是天上的仙人,也有被心魔苦恼之时,更不要说凡间修士了。
至于任平安,以他的道心,就算通天宝鉴不触发,他应该也无惧这魂泣长廊。
“烈煌,你还不走?”焱无赦说话间,身上的鬼气开始涌动,似乎打算对烈煌动手。
“唉!”见到焱无赦打算动手,烈煌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块赤红色的令牌。
看到烈煌手中拿着的赤红色的令牌,焱无赦周身翻涌的鬼气,骤然一滞。
焱无赦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这是......这是天祖大人的信物?” 焱无赦嘶哑的声音带着犹疑,漆黑的眼眸死死盯住那令牌。
下一刻,只听‘嗡’的一声,赤红令牌上骤然光华大盛,一道凝实的虚影,自令牌上的光芒中心投射而出。
虚影轮廓清晰,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这突然浮现出的虚影,正是毕赤燎!
虽然只是一道虚影,但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是让焱无赦心中大为震惊。
“不.....不可能!” 焱无赦的鬼躯微微一颤震,声音陡然拔高,“天祖大人早已在‘玄凰劫’中陨落!”
“那是众所周知之事!这令牌......这.....这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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