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家三娘今天把猪给阉了？”
赶着驴车的姜大山问赵云东。
赵云东尴尬的挠了挠脖子：“消息传的还挺快。”
说完以后，“嘿嘿嘿”的假笑了两声。
姜大山：“村子就这么大，东边人家收拾孩子，西边不一会就知道了。”
他们村子其实都算是大村子了，只不过村子里住的人太松散，没有像隔壁河西村一样都聚集在一起。
“三娘什么时候学会阉猪的手艺了？”
姜大山家中养着三头公猪，两头母猪，算是村子里的养猪大户。
今日听村里的小孩说，赵三娘把猪给阉了，还把猪尾巴剪了。
他当时正在喝水，呛的吐了一院子。
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赵三娘莫不是疯了？
昨日赵家的母猪生了十二头小猪崽，活下来十一头。
要知道他家专门生小猪崽的母猪，最多一次不过生了十头小猪崽，最后才活下来七头。
今日他去镇上，赵云东说要搭车，他还想着问问赵芸欢在家怎么养的猪，能一下生那么多头。
不成想，今天早晨又发生了比赵家母猪生了十二头小猪崽还要荒唐的事。
姜大山都不知道该先打听哪件事了。
“我也不知道。”赵云东摇了摇头。
他总不能说三娘是在梦里学会的吧！
三娘给他讲的梦，他们家里人知道就行了。
若是让外人听去，还要以为三娘中了什么邪。
“以前带三娘去镇子上，她总跟镇上的屠夫聊天，可能哪一次屠夫杀猪的时候，她正好看到了吧。”
赵云东随便寻摸了一个理由。
姜大山没有丝毫的怀疑：“啧！那三娘还怪厉害呢，看过旁人杀猪，她就敢动手阉猪！”
紧接着，姜大山又开口问：“那小猪崽那么小，三娘怎么不等卖猪的时候再割猪蛋，可是有什么讲究？”
他可是听说，村里的张阿爷用三合半的米换了一对小猪蛋蛋。
该不会是赵三娘从哪里听到了偏方，用小猪蛋蛋入药能延长寿命，所以才把刚出生的小猪崽的蛋蛋给割了吧？
“呃……”赵云东顿了顿，颇有些无奈的开口解释：“也没什么讲究，三娘就是听人说把小猪崽的蛋取了，等之后猪能长大大一些，猪肉也没有那么重的腥气味。”
他说的是实话，三娘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姜大山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赵云东的解释。
“二郎，你可不能诓骗阿叔啊！”
赵云东无奈的笑了笑：“大山叔，你若是不信，等从镇子上回来，可以去问三娘。”
他问三娘为什么要劁猪，三娘就是这么跟他解释的。
“我可是听说张阿爷从你家换了一对小猪蛋蛋，是不是有什么偏方？”
姜大山不死心的继续问。
村里人可都知道，张阿爷那老两口最爱研究延长寿命的偏方。若是那小猪蛋蛋无用，张阿爷怎么可能舍得用三合半的米去换？
“这我就不知道了。”赵云东摇头，目光真诚。
清楚赵云东为人的姜大山，这才信了几分赵云东是真的不知偏方。
紧接着，姜大山又问赵云东，赵三娘是怎么养的猪，头胎就能生十多头小猪。
赵云东没觉得赵三娘养猪跟别人家有什么区别，而且他只操心地里的活，不关心养猪的事情，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多时，驴车进了城，姜大山靠边停下，帮赵云东把红薯从驴车上搬下。
“你卖红薯也莫要着急，我先去给我家三郎送东西，送完以后就在这里等着你，你赶在太阳下山前回来就成。”
姜大山的小儿子姜成斌在镇上的客栈当店小二，一个月能有十多文钱，偶尔闲暇时再跑腿送送货，帮姜父在镇上倒卖个东西，平均下来一个月差不多能赚二三十文钱。
但在客栈里面做工，包住不包吃。最初做工时，他每个月在外面吃饭就要花小十文钱。
后面为了省钱，每隔几日他会让父亲送些干饼来。
·
赵芸欢正纠结晚上做什么饭吃，院门被人推开，是赵云红他们回来了。
“阿姐。”
赵芸欢走过去，接下赵云红背上的篓子，篓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桑叶。
“阿姐，你们不是去隔壁村换蚕沙了吗？”
怎么把桑叶全部背回来了？
“哎！”
正自己卸着背后篓子的赵云暖叹了口气：“他们嫌我们摘的这些桑叶老，挑出来不要，我们就换了这么一点蚕沙。”
赵云暖从自己的小篓子里拿出一个布袋，本来就不算大的布袋，里面只装了四分之一的蚕沙。
“连给香香塞牙缝都不够。”
赵云暖看起来很不开心。
赵芸欢看了看篓子里的桑叶，忽然想到一道菜：“别不开心了，我用这些桑叶给你做神仙豆腐吃，好不好啊？”
一听吃的，赵云暖来了精神：“什么是神仙豆腐啊？”
正把小篓子收进屋子的赵云升，也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待会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赵芸欢指挥赵云暖把桑叶洗干净，不干净的枝子挑出来，她则去把墙角的石臼搬出来。
“可要用黄豆？”赵云红问。
“不用。”赵芸欢摆了摆手。
赵云红皱眉，做豆腐不用黄豆吗？
赵云红：“就用桑叶做？”
赵芸欢薅出一把麦秆：“还用这个。”
说完，她把麦秆点燃，烧出草木灰。
赵云红想不通，用桑叶和草木灰怎么做豆腐，用这两样东西作出的豆腐该是什么颜色？
黑的？
绿的？
想不通便不再想，反正一会三娘做出来她就知道了。
赵云红进了厨房，发现野菜窝窝头和咸菜都没有少。
二郎和三娘中午吃的什么？
赵云红把厨房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发现鸡蛋没有了。
二郎和三娘把鸡蛋吃了？？？
赵芸欢正在教赵云暖和赵云升把桑叶捣烂，赵云红突然把她拉走。
“阿姐，怎么了？”
看着沉着脸色的赵云红，赵芸欢一头雾水。
她没干什么错事吧？
是来问她阉小猪崽的事？
“你中午做饭把鸡蛋用了？”赵云红压低声音问。
赵芸欢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问鸡蛋啊。
她点了点头：“中午给阿哥做的葱蛋炒面，待会我用桑叶活点面，给你们也做葱蛋炒面。”
赵云红拽了拽赵芸欢的胳膊：“家里就两颗鸡蛋，你都用完了，待会咋做葱蛋炒面？”
她怕赵云暖和赵云升听到，声音压的很低。
赵芸欢握住赵云红的手，轻轻拍了拍，以作安抚：“阿姐莫急，阿哥这不是还没回来，等阿哥回来，就能做葱蛋炒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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