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似乎是因为我一脸惊讶而显得享受一般。
“我是铁蛋，那么快就忘记我了？还是长大后也要做兄弟，原来是假的嘛。”法医开口了，让我嘴巴张开惊愕半天说不出话来。
铁蛋？
小时候还在村子居住时玩耍的玩伴？铁蛋、王丫丫、小狗王，我们四人号称村里头的四大天王，那个时候恰恰我们每人痴迷不同的天王，比喻我喜欢的是刘天王，狗蛋的是黎天王。
“铁、铁蛋！！”
好半天我惊讶开口，看着这个似乎有着铁蛋模子的法医脸，心里想这人真的是铁蛋！
居然是铁蛋，那个流着鼻涕奶气喊我虎哥的小跟班，隔壁村的人欺负他还是我出面处理的，王丫丫说长大后要他娶她还是我挡下来的……
回忆过去的种种，嘴角多了丝丝笑意。
很小的时候我就离开了村子，记忆不算成熟，仅留的记忆也因为岁月而渐渐淡忘。如今铁蛋这样一说，熟悉的感觉，愉快的心情遍布全身。
是呀，这个家伙是铁蛋！
“虎哥，姥爷说让我来这里帮你。”铁蛋咧嘴笑道。
姥爷？这家伙说是姥爷让他来的？
记忆中的姥爷已经是*十岁，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岂不是……
“虎哥，你们这次碰到的可不是普通的尸变，是有人利用尸体犯法呢。”铁蛋道。
“操控吗？”我问。
铁蛋点头，将手上的泥土拿到我面前让我闻。一股腥臭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差点被熏晕。
我诧异看着他抓土的地方，泥土看起来很正常，而且这种距离完全闻不到臭味。所以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方式，估计谁也没想到那泥土有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泥土是有问题，而是泥土下面埋藏着尸体，被操控后失去利用价值的尸体。
听完，我的表现还算淡定，不淡定的是范冰，或者说她已经变的痴痴呆呆，一副已经傻了的模样。
“没、没事吧？”我和铁蛋对望一眼，沉默半许后我问范冰。
范冰没理我，依旧是那副痴呆的模样，似乎是看着远处的杂草入神，可是我知道她压根不是在看杂草，而是进入一种自我的状态。
铁蛋看到这里扭头看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意思是指范冰怎么了。
我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多想，继而关切看着范冰。
大约五分钟后，范冰呆滞空洞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水灵灵和有神。她看着我，轻笑起来。
我和铁蛋彻底蒙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想起来了。”她道。
“什么？”我们齐声问。
“昨晚那个女鬼。”她接着道。
她说女鬼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平坦，可见她情绪没有半点波动。
我背后出冷汗了，见到范冰说话那么淡定，一股不好的感觉窜遍全身。
不怕？
我弱弱说了句。结果范冰苦笑摇头，说我居然没有半点震惊。
是的，不单单是她自己奇怪，我和铁蛋同样感觉到奇怪。不过我们也没深究这件事，重点还是在那具尸体上。
铁蛋说古时候最先出现僵尸这个词的时候其实是一些不法份子用假死人运毒而编造出来的。是活人，假扮成死人，湘师赶尸。
“死人”穿上古代朝服，身上藏着毒、品，禁品，从而利用大家对死人的恐惧以及对僵尸的恐惧避开耳目，避开必要的检查等等。
如今那具死尸“死而复活”的情况就和那种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这些死尸是真的死尸。
至于为什么死尸能被控制，这里涉及到的法术有很多，包括一向被认为是正统的道术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城市里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这种人？”听完后我问。
铁蛋冲我苦笑，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接着我又想起他说姥爷让他来这里的话，问他姥爷身体怎么样，为什么要派你来。
铁蛋在这个问题上并不像之前回答的那么干脆，而是含糊其词，最后忽悠过去了。
见他无心说，我也不再追究，只是内心依旧好奇而已。
虽然有二十多年没见铁蛋，但是刚刚交谈中依旧能感受到那种亲如兄弟感觉。所以只要不是有什么顾忌的话他肯定会和我说的。不说，必然有原因。
泥土下面有尸体，最后还是范冰让队里的人喊来几个苦力，开始对铁蛋说的泥土进行挖掘。
尸体有两具，干枯而发黑，除了高度腐臭外，并没看到皮肤溃烂等迹象。
那感觉就是两具干尸，不过铁蛋却说这两具尸体死了不到三天。这话让我看着干尸，久久没有从疑惑中恢复过来。
小时候常听偏远的村子会有不少各种禁忌、习俗、巫术之类的，看来现在那些人都转移到了都市。
不过有这种事情发生也算是正常，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定律是永远不会变的。
尸体被带回警局去了，我们三人被落下，也许大队伍里的众多警察觉得干尸比我们三人更重要吧。
后来，我们三人回市中心聚餐，算是一种身心疲惫的调节的方式。
吃饭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热闹，原因是范冰只顾着埋头吃饭。也不知道是肚子真的有那么饿还是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开始逃避。
总之我和铁蛋只是相视一笑，接着也埋头吃饭了。
所以后来就这样半小时结束了聚餐，接着又半小时我和铁蛋告别，接着是范冰。
最后，夕阳西下时，我带着三郎走在路上。内心落寂，却隐隐有着一丝期待。
铁蛋说王丫丫他们也来了，我有什么理由不期待这些小时候的玩伴如今长成什么样，是不是还认识我，会和过去一样喊我虎哥？
“真可怜，居然跳楼，昨天见他还好好的，怎么那么想不开。”
“谁知道，但是我听说是拍拖分手什么的，最后才这样做了。多可惜……”
路上两人匆匆从我身旁走了过去，说了些让我感兴趣的话题。
我之前是扛尸的，所以对于尸体什么的最为敏感，如今两人这样一说，我居然有种想去收尸的错觉。
当然，把这个理解成习惯成自然也行。
不过，我还是向那边走了过去，看到了围观的人群，听到了各种惋惜的话语。
最后看到了被白布盖住的尸体，还有向日华。
孙小军也在，正仔细认真的做事，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依旧让我觉得他不适合收尸。
他们两人没发现我，柳胖子也在，同样没有发现我。
我静静的观看眼前一切，脑海浮现自己以前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在做事，在收尸。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向柳胖子，脑海中依旧记得当初自己收拾时柳胖子跟着过来的那一幕。
他是负责人，所以这种事情是不需要他亲自来的，除非死的人位高权贵，不然跟来做什么？
如今他再一次出现，同样是跳楼的现场，这让我怀疑是不是每一次有跳楼事件他都会亲自来。反正那次他出现就是因为跳楼，后来撞车什么的他压根就没出现过。
我看着他，希望能解开自己内心的疑惑。
对于火葬场和眼前这些人，我有太多太多想知道的事情了。
奈何，依旧满肚子疑惑，没人为我解答。
柳胖子在和警察交谈着什么，样子显得很认真和恭敬。之后他走了，临走的时候看着被向日华带走的尸体一眼，脸上多了份如释重负的表情。
难道死者真是个位高权贵的人物？所以他才这般小心翼翼，忐忐忑忑的？最后见什么都收拾好所以如释重负？
我懂官大一级压死人之类的事情，也知道在权贵面前很多人都会低下自己高昂的脑袋。
真是这样？
我跟在柳胖子身后，决定给自己找一个真相。
柳胖子走路并不快，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体型有关系。反正我跟着挺轻松的，就像是粘上了一样，他是逃不出我视野之中的。
事实也是这样，柳胖子去餐馆，去茶楼，去厕所……我都在后面紧跟着。
直至最后他回火葬场，我才愣了愣，心道是自己多想了吗？
我看着笼罩在黑夜中的火葬场，远远看到黄大爷燃烧的烟头星光，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内心的复杂心情。
回到老房子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追踪柳胖子花了我不少时间，所以这次回来有些晚。
至于为什么要回来，因为女鬼还没收拾，所以我是来结束手尾的。而且她和我交过手，今天我不收拾她，来日她也会寻到我，加害于我的。
我不管她生前是怎么样一个好姑娘，但是如今她是怨鬼，泯灭人性，所以无比要把她收拾掉。
先把铜钱从石头上拿在手上，然后向那老房子走去。
在老房子前头能看到烧成灰烬的一堆黑色废料，那是中年人烧的，里面还有两个“杀手”。
说是杀手也行，是其他的也行。反正就是对付女鬼而特制的，指不定晚点我还能欣赏到这场打斗呢。
“杀！”
蓦然，空荡荡、黑漆漆的四周响起一道洪亮而凶狠的声音。
不见人，不见影。
什么都没有，但是声音却真真切切在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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