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程以沫终日被陆泊舟困在床上，她觉得除了床上之外，去过最多的地方，大概就是浴室了。
“我就不明白了……”程以沫声音软糯，透着些呢喃的音调，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像是一条虫子似的。
轻轻咬着被角，幽幽看着陆泊舟。
“嗯？”陆泊舟放下了手机，侧身过来拥她，盯着她看，挪不开眼，“不明白什么？”
“好好的假期，怎么就成这样了呢……”程以沫埋怨道，“说好的周边游也没去，哪都没去，连门都出不去。”
她哀怨地看着他的眼，好一会儿，她的目光才朝卧室的门看了一眼，继续道，“连卧室门都出不去几次。”
“新婚燕尔都是这样的。”陆泊舟说得理所当然，笑得得意洋洋，特别欠揍。
“你又知道？说得像你结过婚啊？”
程以沫撇唇，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她浑身都酸痛，本来还想着休假去次拳馆，看看韩师父和韩野呢。顺便运动运动。
结果也没去成，但运动量却感觉莫名够了，她现在浑身酸痛得就像是每天都去练过了似的。
“我觉得我的新婚燕尔就该是这样。”陆泊舟说着就凑了上来，在她鼻尖吻了吻，“就算去旅行，就算是蜜月，我想我也会忍不住把你每天困在床上，哪儿也不让你去的。”
程以沫败了，她轻叹一口，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陆泊舟手支着脑袋侧目看着她，眉眼里盛着温柔的笑。
看着她半张脸埋进枕头里，露出清丽而慵懒的半张脸，眼眸闭着，睫毛如同蝶翼一般，轻轻颤抖着。
程以沫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是因为杨顺和的电话打了进来。
除了休假的前两天，杨老师打过两次电话过来询问科室里的事情之外，倒是一直没再打进来过。
眼下他的电话进来，程以沫就有了种预感。
她觉得，自己的假期恐怕是……到头了。
“沫沫啊，你这休假也休得够舒服了吧？”杨顺和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场白。
程以沫心里就轻叹了一口，说道，“我明天就回来开工。”
“好姑娘！”杨顺和在那边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程以沫原本不打算就上次尴尬的场面说什么的，但总觉得，那天那样的情况，让杨老师有点难做。
所以，她沉吟了片刻就说道，“杨老师，那天的事情……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
杨顺和在那边沉默了几秒，他一直没和程以沫提那天的茬儿，不是因为觉得不能说，而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很多事情，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不需要刨根问底什么。
人人都需要隐私，人人的隐私，都值得被尊重。
“我没什么为难的，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我知道你素来不怎么把私事带进工作里，我怕你不自在。”
杨顺和的声音温和又平静，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程以沫听了倒是觉得心安，“杨老师，不用担心我，我也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工作的，你放心。”
“好姑娘。”杨顺和又赞了一句，然后就收敛了笑意，认认真真说道，“不管别人说什么，我永远都觉得你是我杨顺和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所以你不用对我有什么心理负担。”
“明白。谢谢杨老师。”程以沫笑着应了句。
杨顺和在那边就压低声音，听起来倒是更认真了，“所以，别偷懒！明天赶紧开工！我都这个年纪了，整个科室丢给我，像话么？”
“是是是，是在下错了。”程以沫轻笑出声，“在下死罪，明日便回来负荆请罪！”
杨顺和在那头又笑盈盈地说了几句什么，师徒俩才挂了电话。
程以沫的睡意倒是全醒了，本来这大下午的也就不是什么睡觉的好时候。
她抬眸就看到陆泊舟倚靠着卧室的门框站着，这角度看过去，他穿着白色干净T恤和亚麻色棉麻九分长裤的形象，简直像个少年，而且还是腿长一米八的那种。
陆泊舟叼着一包果汁，一双修长的眸子干干净净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身的，瞧着这模样，估摸已经起了好一会儿了吧。
“明天就上班？”陆泊舟叼着果汁吸管，含糊问了句，听不出悲喜。
程以沫点了点头，“嗯，托你的福呀，我的休假啥都还没干，就结束了。”
陆泊舟笑得坏坏的，“怎么就啥都没干了？这几天……我们干柴烈火把该干的都干高了，怎么就啥都没干了？难道要我来帮你回忆回忆我们干了什么？”
程以沫目露惊恐地看着他，“陆泊舟！你禽兽啊！你也不怕……你也不怕……！”
虚脱致死四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真担心自己要是说了这四个字，这男人就会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离虚脱还早着呢。
“我什么都不怕。”陆泊舟摇摇头，依旧笑笑的，然后就走了过来。
程以沫见他没打算再使坏，就垂头看着手机上她睡觉时没第一时间看到的消息。
陆泊舟光着脚踩在地面上，猫一般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将她捞进了怀里，说道，“今晚我要喂养楚辞，已经定好了，在御天食府，他喜欢那里的菜。”
“嗯？”程以沫晃了晃手机，“那你去投喂楚辞，厉琪今天约我一起吃个饭呢。厉琪你记得吧？就我上次说还不错的那个高中同学。”
陆泊舟摇摇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不知道，不认识，没印象。你别去了，你和我一起去跟阿楚吃饭吧，上次我因为受伤的事情，发他一通脾气呢，事后想想没什么道理……”
“哎？吃饭也得叫我一起？”程以沫睨他一眼，“你还能不能独立自主了，你不是读蕃书回来的么？和洋毛子们学的那些独立，自主，个人空间什么的，都去哪儿了？”
陆泊舟对她话里的嘲弄不以为意，淡定无比地说道，“那些又不能当饭吃，早就扔进马桶冲掉了。不管，你今晚和我去，实在不行，你就把厉琪一起叫过来就是了，多双碗筷的事儿，也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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