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就是有人故意的，见不得大家都好。”孙大嫂愤愤不平。
“谁会这么缺心眼啊？这可不仅仅是对大家不好，对他也不好，犯得着跟自己过意不去吗？”
宋清和是不觉得真的有人冒着与全村人为敌的风险，就因为看大家不顺眼。
除非他是不想在村子里过下去了。
“难道是意外吗？这是什么差错能造成这样的意外？”
堂屋里气氛凝重。
饭菜是早就在去参加祭祀前就差不多准备好的，原本是打算回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但是现在大家都没有动作，因为宁既明和孙淳还有都庆还没有回来。
这可是团圆饭，当然要等一等他们。
天都已经全黑下来了，三个男人才回来。
“快，先过来喝点热汤。”孙大嫂赶紧招呼他们。
大家暂时没提今天的意外，先吃了年夜饭。
吃的差不多了，安排好小孩子，才有心情去说今天的事情。
“不仅是香炉爆炸了，还有整个供桌都塌了。”孙淳说道。
“看那痕迹，是有人在桌腿动了手脚，后来上供的东西越来越多，撑不住了才塌的。”宁既明补充道。
“果然不是意外。”孙李氏立刻黑脸，还真是有人不怕天打雷劈。
“哪个挨千刀的，也不怕各家祖宗半夜找上门去？”孙大嫂一拍大腿，横眉冷竖。
“我想应该不是一个人做的。”宁既明说道：“那人要想炸了香炉，没必要去弄供桌，供桌倒塌的声音动静实在比不上香炉爆炸。”
“还有，能想得出让香炉爆炸的人，应该也弄不出动供桌那种低劣的手段。供桌上的痕迹很明显，一看便知。但是让香炉爆炸可不容易。”
周庆也赞同，“所以应该是至少两个人要动手脚，凑到一起去了。”
“除此之外，还查到什么吗？那香炉是怎么爆炸的？”宋清和着急地不自觉将一手搭在宁既明腿上。
宁既明握住她的手，“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那香炉中有硝石和雄黄。”
“雄黄是有听说过，但是好像不多见了，那个硝石是个什么东西？”孙大嫂问。
“这两种东西用在一起，是可以引起爆炸的。前两年圣上带兵出征的时候就是靠这个出奇制胜。”宁既明耐心解释。
“还有这种事啊？”孙大嫂惊讶，她们这种小地方对这些消息向来不灵通。
除了当今圣上即位的消息半个月内就知道了，其他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才能听到。
可能外边的人仗都不知道打了几回了，她们才知道，呦，闹不愉快了诶。
“今天我们去查看的时候，刚开始是没发现的，那些香灰的味道很大，几乎盖过了它们的味道，也是过了许久，才渐渐闻到这种不寻常的味道。”
孙淳回忆道：“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新的香灰呢，难闻得很。”
周庆点头，“这其中的硝石现在不是那么容易得的。在当今圣上知道了这两种东西用在一起的厉害之处时，在全国内搜集，若是寻常百姓私有，往严重那处说，可以盖上一个包藏祸心、通敌叛国的罪名。”
宁既明和周庆是在军中待过的人，当然知道这些。
“现在最让人意外的是这两种东西竟然同时存在我们百家村，且那个人不仅知道这两种东西的用途的，还知道怎么用。这才是可怕的地方。”
孙方直想了又想，不住皱眉，“我们村里边就是那么些个人，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服过兵役的人，只有你们两个人回来了。其他人哪来的机会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孙方直当然不会觉得宁既明和周庆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同样也是宁既明在想的问题，“我们村子最近也没来什么外人吧？”
“没听说啊。”孙大嫂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确定地说道。
“那香炉是谁准备的？”宋清和想不管怎样，经手香炉的人比较值得怀疑。
孙方直道：“那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是沈大山准备的，他不会让其他人动手。”
在这里，大家都认为在祭祀上用的香炉极其重要，不会轻易更换。
百家村的这个香炉已经好几十年了，一直没有换过。。
当然也是不能请回家的，必须放在祠堂。
并且在正是祭祀前的三日内都要不间断地焚香，因此时常需要有人在旁边守着。
“祠堂的门锁之前一直是放在村长那里的，这次的祭祖是沈大山操办的，所以村长就交给他了。”也就是说，沈大山是村子里唯一有祠堂钥匙的人。
“那就是那个沈大山动的手了？”孙大娘不确定地问。
“不一定，”宁既明摇摇头，“今天村长也问了他，他说那三天他也不是一直守在祠堂的，有人轮流来看守祠堂。”
按照规矩，那三日里的三个人是要在祠堂里过夜的，大门晚上的时候会上锁，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才会去看门。
里边的人一宿都是不能睡的，要时刻清醒。
孙李氏也想起来了，“这倒也是，那三日是要三个家族的人轮流看着的。那问过另外两个人了吗？”
“自然是问过了，但是他们都说自己绝对没有动手脚，也说没有其他的人靠近过那个香炉。”
宋清和又问：“那其他时间，别人就没有可能会靠近那个香炉吗？比如在香炉开始焚香之前？”
“这不可能，那硝石和雄黄也不可能在里边这么久都不爆炸，偏偏等到正式祭祀的时候才爆炸。我们也没找到什么机关匣子。”宁既明否认。
“那香炉里边的香料呢？都问过经手人了吗？”宋清和继续问。
“都问过了，刚开始沈大山还不想承认，是一个杨家人说的，这些活沈大山都包揽了，没让给其他家族的人，就想揽功。”
周庆撇嘴说道：“他不想承认也没办法，但是他咬定了不是自己做的，又说那也是从各家或是镇上找的香料，他顶多算是失职，不能说那些事都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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