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时不知两人为何这样说话，但仍回答了上官凝的问题：“五百文。”
上官凝快速取下腰间的荷包，放到摊子上：“这里面不止五百文，都给你。”
言罢，她拽着薄野琊就要跑。“跟我来，我给你解释。”
老头检查了荷包里的钱数，见两人真跑得飞快，忙呵住：“买的神丹还没拿呢！”
一时间，这附近来往的人都向二人看去，熟悉这里的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神丹”，看戏似地笑溢出他们的脸。
薄野琊只觉得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丢死人了。
“不要了。”薄野琊大声说。
可老头都将药拿过来了。
“花钱买的，怎么不要。”上官凝停下来，接过药。
当然，她更怕自己要是没接过这药，老头要一直追他们。
这老头就像这样的人。
薄野琊见状，气愤又无奈地叹口气，拉着上官凝继续跑起来。
行人都疑惑不已，又赶忙把道让出来。
薄野琊不熟悉路，左转右转全凭心意，只求跑出西市，去一个僻静的地方，最好找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
跑了约莫半刻钟，终于出了西市，东拐西拐最后拐进一个荒废的小巷子，上官凝实在跑不动了。
“停停停，别跑了。”上官凝大口大口喘着气。
薄野琊停下来，试着平缓正急促的呼吸。
上官凝甩开他的手，靠着墙，双手叉着腰，曲着身子。
“不跑了，不跑了，方才跟做贼似的。”上官凝上气不接下气。
“还不是拜你所赐。”薄野琊走近她。“说真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这么窘迫难堪。”
上官凝抬头对他玩笑：“现在有了，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还笑！你知道么？仿佛上一刻我还在与人询问柴米价格，下一刻就来个老头站我面前，说我……说我不能……”薄野琊还是没说出那个词语，“而且你还站在我身旁。”他轻摇着头，简直想想就荒谬。
“你知道我们跑的时候吗，所有人都在看我们，别人都以为我是个买了那药又逃窜的无能小人。”薄野琊补充。
“唉，我跑实在是因为在那儿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看着你的神色，我一分一秒都跟油煎似的，如芒在背。”
薄野琊冷笑一声，继续靠近她，让她直起身子，手挑起她的下巴，“上官凝，你说过要解释的。说吧，我听着。今日要是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怎样？”上官凝直视他的眼睛。
薄野琊却将视线下移，扫过她的身子，停在她右手的小匣子上。
“那这个就能派上用场了。”
上官凝勾唇一笑，挑衅：“你觉得这是惩罚？”
薄野琊未接话，夺过她手中的小匣子，眼中是鄙夷和好奇。
鄙夷是因为，一想到买这个，就气人。
好奇是因为，买都买了，打开看看呗，毕竟从未见过这东西。
他将小匣子打开，中间放着一颗珍珠大小的棕色药丸，没什么特别，他甚至闻了一下，就是一股中药味儿。
上官凝也探头去看，薄野琊却关上了匣子。
“干嘛？我还没看到呢。”
“凝儿，你看着我的眼睛。”薄野琊重复“看着我的眼睛。”
上官凝迎上他的视线，从他眼中读出了一丝哀伤。
“你告诉我，是我没能让你满意吗？”
“不是。”上官凝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去买药？”
“我不知道是卖这个的，我只是好奇，所以去摊前问问。那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是不是得了解了解嘛。”
“你只是去了解？那老头说是我让你去买的。”
上官凝心虚了，“这个，这个确实是我的过错，我编的。我得撒点儿谎，人家才肯给我介绍这些药不是。他一开始以为我是个年幼的小娘子，都不肯搭理我。”
“使点手段，达到目的，而已。消消气，消消气。”上官凝上下抚着他胸口，“给你顺顺气儿啊，顺顺气儿。”
“哼，还有，你才跟我说你不想买药，转身就问人家多少钱，还把一袋子钱都送出去了。”
“这不是看你气急，想赶紧带着你走嘛。况且，那一袋子钱换了颗神丹，也不算是送出去了。”上官凝继续补充道：“我和你说话，你一句都不回我了，没想到还把这句话听进去了。”
“怎么，还怪我听你说话了是吧。”
“那你听到我说话，又不回答我。”
“因为我生气了，上官凝，我生气了，生气了。”
“对不住，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不该好奇，不该去人家卖药的摊子面前晃悠，更不该把这该死的药买下来。”
上官凝说着，夺过那匣子，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匣子碰到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这是二人间唯一的声响。
“你别生气了吧。”上官凝红着眼眶仰头看他。
四目相对，薄野琊心疼地将她揽到怀里。
“你没错，你没错，是我过激了，一颗药而已，实在无需小题大做。”薄野琊将她抱得更紧。
上官凝顺势伸手环住他的腰。“你不用这样说，我知道，是我让你不高兴了。”
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薄野琊的耳朵，但他不知如何开口了。就这样静静地，紧紧地，抱着她。
正好趁此机会，两人都冷静下来。
好一会儿，薄野琊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眼神恳切：“但我们已经说开了，就和好了，对吧？”
上官凝笑着将手搭在他脸颊：“和好？我们也没有决裂啊。”
“对，你说得对。”薄野琊神色欣慰又怜爱。
上官凝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地吻在薄野琊唇上，蜻蜓点水般，给他眸中留下一丝错愕。
“我想起那次我跟踪你跟到巷子里，为了不让你跟踪的人发觉，你一把吻住了我。”上官凝柔声，“也是在这样一个小巷子里面。”
她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唇，柔软而饱满。
“是这样吗？”薄野琊俯下身子，以唇覆上她的唇。
两人经过那么多次的试炼，对亲密之事早已默契。上官凝熟练地回应他。
柔软，香浓，温热，潮湿。
这些通通化作了无孔不入的欢愉，充斥着两人每一片肌肤。
享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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