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哥！”
王旲大声喊，大力挥着自己的双手，咧开嘴角，一溜烟冲到王晟面前。
“晟哥！快来，我们同去贡院外看榜。”
两日一晃而过，三日之期已至，县试与府试没有捷报一说，要亲自或请人去贡院西墙看榜。
这可是王家村兴办族学之后，族学弟子第一次应试，因而族长特地与族内各支长辈相商，决定由族里出这个钱，租了一辆马车，送应考的学子前去看榜。
这赶车之人，是王家村第七十九代王友德一支，第八十一代孙，名叫王灿辉，小时候去镇上学过字，也是挤进人堆看榜的得力选手。
王晟朝王旲点了点头，“仔细脚下，别摔着。”
王旲满不在乎，伸手拉起王晟的手，“我与我哥在车上等候你多时，不见你来，这马车可比牛车舒服多了。”
“好好好。”
王晟由着王旲拖着自己往前走，登上马车，就看见王晏揉了揉自己的眼中。
“晟弟，你来了。”
“晏兄。”
王晟环顾四周，还有两人未来。
“晟弟不必看了，王景和王易还未到。”
“那当然是要早早出发，万一贡院门口人太多，我就挤不进去了。”
王晟在一旁插嘴说道，还暗自嘀咕保佑王景和王易早些到来。
可能是王景和王易也听见他的祈求之声，半晌，王晟听闻远处传来一声响。
“我……我们来了！”
王易跑得话语卡顿，终于将舌头捋直了，说了这一句。
“有话车上说，快上车！”
王景在后面催促，王晟往后挪了下，将门口的位置让与两人，自己坐在临窗位准备欣赏沿途风景。
“都坐稳了！！！”
随着王灿辉的高呼，马车开始向前移动。
这与坐牛车是不同的感觉，牛车人坐在木板上，车身晃动，吹着冷风，人就觉得沿途漫长，而这马车，四周有遮蔽之物，车身较稳，王晟看着沿路长道旁新生的绿意，不知觉间已经到了镇上。
“吁—— 到喽！”
王灿辉停下马车，“你们先去贡院外，我去停马车。”
“是。”
众人应声，下车后前往贡院。
“晟哥！大哥！易哥！景哥！”
王旲走得飞快，一回头王晟等人步履缓慢，立马唤道。
“旲弟，你走得快，二月天寒，出汗被冷风一吹容易感染风寒。”
王晟怕王旲感染风寒，也怕镇上人多冲散，提议道：“你牵着我的手，我们一同走。”
“我们大家两人三人一组，免得今日镇上因放榜人多冲散，唯恐有意外发生。”
大家接受了这个提议，王旲与王晟走在前，王晏与王易、王景走在后，慢慢移动前去贡院。
如果说城门口是人声鼎沸之所，那这贡院西墙与那处也是不相上下。王晟一看这么多人，立马招呼道，“此处人多嘈杂，这榜还没放，人不会散去，我们找个宽阔些的地方，等等灿辉叔。”
这种状况硬生要挤到前头去，万一跌倒，众人尚未察觉脚踩过去，这中榜的喜事也变成丧事。
“来了来了。”
王灿辉停好马车，连忙赶来，一看这人潮翻涌，立即说道：“你们五人别往前头去，我一人足矣，保护好自己。”
“王晏，你看着你的几位兄弟。”
“好的，灿辉叔。”
他话毕，拨开人群，往前头挤去。
等辰时一到，往后的人明显增多了，王晟思及在这里等也不是事，“我们回灿辉叔租赁马厩的客栈等候吧。”
“要不还是在这等吧。”
王易想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县试结果，没有顾忌其它，作势就要在此处等候。
“巳时放榜，人往后越来越多，往后人群都会推着我们向前，而前头人不散，将会挤在一处。你与旲弟还小，容易淹没在人群之中。”
王晟解释说，“现下晏兄与景兄还能带着我们往后。”
王易思考片刻也同意这个说法。
一群人费劲功夫才从人群里走出，前往客栈。
客栈离贡院有些许距离，登上二楼隔间，能看到贡院门口，今天县试放榜，一众考生可以凭借浮漂免费进一楼等候结果，二楼需要花费点银钱。
此外，客栈不包吃食与茶水，众人在此处等候也会点水或者来点吃食，感谢客栈行方便。
王晟五人合计，点了一壶水，付了两文钱，就坐在此处等候。
巳时始，贡院门口传来鼓声，通知各位考生放榜。
王灿辉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前头，听闻鼓声，即刻稳住自身底盘。
后面人潮翻涌，领头的衙役敲着铜锣，其后跟着八个人，均是佩刀之人。
“让开让开。”
衙役往西墙处一贴榜，王灿辉就凑上去，从最后一个人开始寻找。
这凑巧，最后一名正是清河镇王家村王旲。
他稳住心神，一个个往上寻找。
“看完的往后啊！别挤在前头，我还没看呢！！”
人堆里有人呼喊道，王灿辉又看了一遍榜确认没有遗漏，随即拨开后头的人，回去寻五人。
“我中了！！！”
客栈中等候放榜的学子中有一位，听完看榜人一说，立马高呼道，其余众人一并道喜。
时间已然到达巳时四刻，客栈中中榜之人有四余人，王旲坐着等候难免焦躁不安，站起来走动，后又忍不住凑到王晟身边，说道：“晟哥，你说我能中那榜吗？”
“万事皆有可能，不到最后时刻，我也不能断定。”
王晟话音一落，王灿辉就来到客栈。
他先是寻到众人，抹了一把汗水，拿起桌上茶杯往喉咙处一浇，这才缓过来。
“中了中了！王旲你排于第四十三名，位于榜末，王景排在二十八名，王晏你排在第十名。”
王晟从一旁都能看见他因为看榜湿透的衣服，连忙拿了汗巾递给他。
王灿辉接过汗巾，胡乱擦拭一通，换了口气接着说：“王晟，你好小子。”
他伸起大拇指，比了个一字。
王旲立马在一旁高兴得跳了起来，比他中榜时还激动，高喊道：“第一？”
“没错！”
王灿辉拍了拍王晟的肩膀，说道：“看来族学没开错。”
王旲欢呼，“第一！晟哥！”
众人听闻王旲的呼喊，立马围到王晟这一桌道喜。
“侥幸之至。”
王晟一个个回应，在掌柜的热情邀约，留了一幅墨宝，六人才得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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