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主任分开人群往前去。
这些人里她就认识老校长和余社长。
然后陆乔歌也很快弄清楚了这家的情况。
当然是跟着她一起来的小苍苍。
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就飞过来告诉陆乔歌。
【打孩子的女人叫吴大妮，她的丈夫就是坐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的那个男人，是曹家的老二。
另外两个是曹老大和曹老三，年龄大的是曹家老头和老太太。
那两个看热闹的女人分别是曹老大和曹老三的媳妇。
曹老二家里三个女儿，没有儿子。
吴大妮和曹老二在家里活干的最多，然后对三个女儿也不喜欢，打骂是家常便饭。
因为他们觉得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在家里被父母瞧不起被兄弟挤兑吃苦受累，都是因为生了三个女儿的原因。
挨打的是家里老大，今年十岁，名字叫做曹招弟，老二叫盼弟，老三叫来弟。】
小苍苍又继续告诉陆乔歌：【那个坐在地上没人管的小孩就是曹老二家的小女儿叫曹来弟。
然后在曹招弟八岁的时候，老校长跑来跟曹老二说他的大女儿很聪明，要是读书肯定能考上高中能进城当工人，他们两个肯定也能借光。
于是曹老二和吴大妮就同意将孩子送去读书。
但这说起来是在没有大面积养殖鸡鸭鹅之前。
曹家现在养了一百多只鸭子和三十多只大鹅，因为老曹家没分家，所以这些活就落到其他人身上。
曹老大的媳妇和曹老三的媳妇就合伙来撺掇老曹太太，让她命令曹老二还有吴大妮将上学的曹招弟整回来给家里放鸭子和大鹅。】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然后老曹头也连忙放下手里的烟袋锅，然后村子里的人也陆续的围上来。
老曹头的手都有些抖了，怎么来了这么多大干部，难道是家里人犯了什么事儿吗？
不过没有看到派出所的，但是看到妇女主任和老校长铁青的脸色，心里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应该是不让孩子上学引起来的吧？
要说这老校长真是吃饱了撑的，啥闲事儿都管。
叫他一声老校长，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一共就一个老师十几个学生。
叫他一声老校长也是大家伙开玩笑叫的，他自己就当了真了。
也是个官迷，生怕学生都跑了，他成光杆司令。
说起来他也不过是一个念了几天书的泥腿子，也在这个村子里住，他闺女儿子也没当成工人，不都在种地吗？
他倒是一天天嘚嘚嗖嗖。
可这时候这么多人呢。
老曹头连忙假装呵斥道：“老二家的，你干啥呢？都说不让你打孩子怎么还打孩子呢？”
这时候的吴大妮早就放下手里的柳条子，讪讪的站在一旁。
翘着二郎腿的曹老二也忙从凳子上站起来，顺手将坐在地上的小女儿给拎起来。
抱着脑袋的曹招弟缓缓的抬起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看到人群里的陆乔歌。
因为只有她的目光是最温暖的。
刚才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的曹招弟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不过她也没有敢上前，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这时候吴大妮一把将她扯到身后去。
余社长也没有耽搁，走上前来，问大队长：“刚才老校长说的就是这家吧。”
同时余社长也走进了院子，四处看了看，皱着眉头问：“这家可是有当家人？”
那肯定是有啊，这家当家的就是老曹头。
不等大队长说话呢，外面围着的村里人就大声的说：“老曹家说了算的是老曹头，不过曹老大也说了算。”
余社长就去看老曹头，看到老头花白的头发倒是放缓了声音：“老人家，能跟我说说你家现在是怎么分工的吗？”
老头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问的不是招弟弟上学的事，反而是这件事。
老头也不傻，其实他也很精明。
一下子就猜到了。
但却也不得不实话实说，毕竟那么多村民围着呢，还有这么多大干部，他哪里敢撒谎？
只得老实的说道：“我们没有分家，都是在一起干活吃饭，我和我三个儿子也都下地干活，嗯，一起出工的还有老二媳妇。”
说到这里，脸上还是有一些不自然。
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谁让老二媳妇儿生了三个赔钱货呢。
此时的吴大妮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凶狠，不过神情却显得有些麻木。
这时候陆乔歌也走到了院子里。
推开吴大妮，将被扯到她身后的小姑娘拉了出来。
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还好，并没有下死手。
要不然这小姑娘穿这么薄的衣服肯定会受伤。
陆乔歌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小姑娘笑了笑，然后就站在一旁，等着余社长继续问这家里到底是怎么分工的？
弄明白了之后，才能去说小姑娘不上学的事儿。
要不然这些人有一百个借口来搪塞你。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
余社长果然有经验，继续声音温和的问：“那么说你家正式出工的就只有五个人吗？”
老曹头点点头，硬着头皮说：“是的，只有我们五个人。”
另外两个儿媳妇一说要去下地干活，就说要带着他的孙子去跳河。
闹到最后他也不敢管了。
余社长继续声音温和的说：“那么呆在家里的是你的老伴和另外两个儿媳妇，她们每天都做些什么呢？”
老曹头喏喏道：“反正就家里这些活呗。”
这时候被陆乔歌拉着手的曹招弟忽然看向余社长。
陆乔歌自然看到了这个动作，声音温柔的说：“小姑娘，你想要说什么尽管说。”
曹招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她的头脑也格外的清醒，本来就很聪明，此时更知道她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对自己最有利。
于是小姑娘声音清脆地说道。
“余社长，我妈妈不但每天起早做一家人的饭，做完饭她还要出去和大家一起下地干活，而她中午回来除了做饭还要洗衣服。
家里人的衣服都是我妈妈一个人在洗，奶奶年龄大了什么都不做那是应该的，可是大伯娘和三婶跟我妈妈年龄差不多，但她们不做饭不洗衣服，只等着我妈妈干完活回家做。
家里养了很多鸡鸭鹅，她们觉得太累了，于是，就不让我上学，让我回家放鸭子，我已经离开学校三个月零十天了，余社长，我想要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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