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栖也知道自己理亏,前阵子有些得意忘形了,老头子忍耐到极点,今日终于爆发,现在被自家四哥教训两句,他就趴在床上装死。
宋时沂转身把手里的伤药放回去,就看见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赵尔忱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用口型问他:“他怎么了?”
宋时沂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和赵尔忱并肩往书房走,看着赵尔忱神采飞扬的样子,伸手捏捏她的后颈:“考完了这么开心?”
赵尔忱用力点头:“暂时解脱了,来你这还能看一场戏,不开心才怪。”
宋时沂转头看了眼卧房的方向,揽着赵尔忱拐进书房:“别让他看见你幸灾乐祸,不然又不消停了。”
赵尔忱在书案前坐下,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样子:“时沂叔,你不是专治时栖叔吗?你治治他。”
“我懒得治他了,他都多大的人了,我还能一直管着他?”宋时沂将一块新的香饼放进香炉,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过,你可别被他带坏了。”
赵尔忱闻着飘过来的缕缕茉莉花香,将带来的一沓纸放在书案上,然后起身开始在书房里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物件。
宋时沂将香点上后,在书案后坐下,拿起那沓文章就看了起来。
赵尔忱转悠了没多久就看中一件,小声吩咐宋时沂的侍从给她打包好,然后坐到书案前,看着宋时沂给她批改文章。
将所有文章都看完后,宋时沂欣慰的放下手中的纸,揉了揉赵尔忱的脑袋,不吝夸赞,“写得很好,若无意外,此次你定能榜上有名,名次还不低。”
闻言,赵尔忱喜笑颜开:“真的?那你说,我这回能肖想一下解元吗?”
宋时沂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你文章做得这般好,解元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尔忱直起身子,虚情假意的谦虚道:“时沂叔,你别夸了,你再夸我就要膨胀了。”
宋时沂挑眉,揉了揉额角:“我说得是实话,这也不行?我总不能编瞎话来骗你,说你的文章做得不行,要名落孙山。”
赵尔忱放心的膨胀了:“解元我能冲一把,那会元呢?状元呢?连中六元呢?”
赵尔忱越说越激动,甚至站了起来,俨然已经飘了,宋时沂微微仰头,笑吟吟的看着她:“事在人为。”
“若我中了六元,那我就是太学第一个中三元的学子,第一个中六元的学子,乃至大雍朝第二个连中六元的学子。”赵尔忱被这美好前景刺激得神志不清。
宋时沂也很配合的给赵尔忱捧场:“若我们忱儿中了六元,那就能青史留名了,不光忱儿,连我这个老师都能沾光,真是可喜可贺。”
赵尔忱捂着脸笑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不能想了,再想,我就读不进去书了,整日躺在家里幻想。”
宋时沂正要说些什么,隔壁传来动静。
“哥。”
“哥?”
“哥!”
宋时栖的嗓门一声大过一声,宋时沂头疼的扶额,赵尔忱被大夸特夸后,倒是很善解人意,劝道:“时沂叔,你先去看看时栖叔吧,我这会儿去看看言英,等我回来我们再说。”
宋时沂略微思索,“行,我去看看他又在闹什么幺蛾子,你去看看言英,这文章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赵尔忱点点头,春风满面的离开了宋时沂的书房,改道去了宋言英的院子。
宋言英因为生病的缘故,所以考后只回房住了一晚,又被挪到了书房,赵尔忱一进院子就直奔书房,因为她是宋言英院里的熟人,倒也没有侍从通报。
赵尔忱还以为会看到一个躺在病床上凄凄惨惨戚戚的宋言英,结果走进书房一看,宋言英那小子穿着中衣,坐在桌前大吃大喝,屋里起码放了五六个炭盆,热得连外袍都穿不住。
宋言英吃得满嘴流油,抬眼就看见一脸无语的赵尔忱,忙向她招手:“你来的正好,和我喝两杯。”
“生着重病还喝酒、穿单衣,我看你是想死了。”赵尔忱坐到桌前叹气,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碗筷,感觉肚子是有点饿了,然后也吃上了。
“我那病是装的,为了整我小叔而已,只是受了点寒,睡一觉就好了。”宋言英得意的说:“再说了,我这也是养病,这些天可能是在贡院里亏着了,前阵子读书又那么用功,现在看见什么都想吃,吃完还想吃。”
“我也一样,最近食欲大增,吓我一跳。”赵尔忱吃着吃着就说漏嘴了。
宋言英疑惑:“食欲大增而已,怎么会吓一跳?你家吃不起饭了?”
赵尔忱翻了个白眼:“你家才吃不起饭了,食欲突然大增,我这不是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病吗?幸好只是能吃。”
“你说得对,能吃是福,只是能吃就该偷着乐了,就怕什么也吃不下。”宋言英赞成道。
两人就着桌上的饭菜,风卷残云,吃饱喝足后倚在榻上,一人靠一边,开始闲聊。
“你那文章给我四叔看过没有?”
赵尔忱点头,“看过了,时沂叔说我不出意外的话能榜上有名,你呢?”
宋言英伸了个懒腰,“昨晚就默下来给我父亲看了,说我运气好也能榜上有名。”
“不知文垣如何了。”赵尔忱作惆怅状。
宋言英忍不住踹她一脚:“文垣和你一样,都是奔着明年登科去的,他肯定能榜上有名。”
赵尔忱踹回去:“你不是奔着明年登科去的?”
谁料,宋言英摇了摇头,“我不是,我明年不考会试,考完乡试我就在家读书。”
“你家里让你三年后再考?”
宋言英仰头长叹:“是啊,我中个举都磨磨唧唧的,明年去考会试就是落榜的命,运气差点就沦落为同进士,还不如三年后再考呢,反正我还年轻。”
“说得也是,可惜咱俩不能再次一同考试了。”赵尔忱有些遗憾。
“没事,若你明年没中,三年后就能和我一起考了。”
“去你的。”
和宋言英在书房里闲聊了好一会儿,消完食后,赵尔忱拒绝了宋言英的挽留,回了宋时沂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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