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雨淅淅沥沥。
灯光璀璨的大别墅前,院中雨棚开到最大,檐上挂着一串串如萤火之光的灯珠,烧烤炉里的烟气袅袅升起。
程家人进进出出,有的烧烤,有的备菜,有的聊天,小孩穿梭其间,打闹的笑声不绝于耳。
许成璧打完一通工作上的电话走出来,就见程浮白坐在屋檐下的铁艺长椅上,一双眼正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家人,面上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许成璧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纯色毛衣,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特地穿的高领。
见到她,程浮白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中,伸手握住她的,指腹摩挲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突然觉得一家人能热热闹闹吃顿晚饭也是很好的事。”
他道。
许成璧跟着看向院子里的人影,笑着道,“嗯,这就是岁月静好,吃完这一顿,他们都要跟你去中州过好日子了。”
听到这话,程浮白镜片后的笑意凝住。
烟花棒的灿烂火花映亮年轻女孩天真的脸庞。
女孩转动手中的烟花棒小跑到他们面前,“哥,嫂子,玩吗?”
程浮白看着她手上的玉镯,重新挤出笑容,道,“自己去玩。”
“好吧。”
女孩转身离开。
程浮白坐在那里,握着许成璧的手,许久才道,“成璧,我不带他们去了,怎么样?”
“……”
许成璧转过脸看向他,意外,也不意外。
檐下灯串晃动,雨声嗒嗒落着,砸在花草上,砸在雨棚上。
“陆狰救了我全家,但他也恨我,他想困住我。”
程浮白看着前面低沉开口,“他摊开明牌在我面前,我若对付他,接下来困住我一生的就是他对我全家的救命之恩;我若不对付他,又要防止他随时的反扑,手上的钱财、产业一日都拿不安稳。”
“……”
许成璧听着,默默搂过他的手臂。
“陆家少主……”
程浮白低语着这四个字,忽地低笑一声,“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许成璧看着他,眼中有些悲伤,“是,他是控制了很多事情,可你并非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在小说里,没有他和宋宋暗中帮忙,陆家也是你血路上的王冠。”
“……”
“有他们帮忙,你也一样付出了很多,别人不知道,我都看在眼里。”
许成璧不想让他就此消沉下去。
陆狰这一招……太狠了。
程浮白听着她语气里的忧心,手指握紧她,道,“你也觉得我会因此痛苦一生?”
“……”
许成璧没在他眼里看到黯然不禁一怔。
“是,我确实对陆家有一定的仇念和恶念,我也确实惧怕陆狰,因为他一路行事诡异,我实在是猜不透他,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
程浮白说着放开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眼神是放松的,“所以我得感谢他勒我这一下。”
“什么?”
许成璧有些讶然。
“他如今在我眼前再也不是那份未知,我整个人都轻松了。”
程浮白放下手来,“没错,陆家的钱财产业太过庞大太过诱惑,放下并不容易,他陆狰也不相信我能放得下。”
“……”
“可是成璧。”
程浮白的视线从忙碌的家人身上转到她身上,温柔专注地注视着她,“你们才是我想要的王冠。”
血路上的王冠再耀眼也都是血。
陆狰还是小看他了,他并没有那么稀罕。
他在意的是原来他曾差点失去家人,而他现在拥有。
许成璧听懂他的意思,眼睛有些泛红,“可是,你很辛苦才有今天……”
“没了作者庇护,没了他陆狰的奉送,我程浮白就不行么?”程浮白看她。
“你当然可以。”
许成璧想都不想地道。
“陆家收养我一场,我也效命一场;陆训容要杀你,我才会反击。”程浮白说道,“我不认为自己有错,他陆狰休想困住我。”
闻言,许成璧再也忍不住,上前拥住他,紧紧抱住,侧过脸去吻他,心中有着后怕的庆幸,“你肯这么想太好了。”
程浮白拍拍她的背,“就是对不住你,害你浪费一年时间陪在我身边,结果什么也没得到。”
“怎么会。”
许成璧松开他,手还搭在他的脖子上,凝视他的目光如水温柔,“程浮白,我得到了你。”
“……”
“花一年时间得到我最想要的王冠,我很值。”
许成璧一字一字说道。
话落,程浮白毫不犹豫地低头吻向她,将她轻柔地按在椅背上,慢慢加深这个吻。
许成璧贴着他的唇,轻声道,“恭喜,你自由了。”
蜉蝣堂的禁锢,中州的挣扎。
这份自由,来得太晚,但至少来了。
“……”
程浮白抱紧她不放手,感受她在怀中的温暖,直到家人喊他们两个吃饭,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办婚礼了?”
许成璧在他怀中笑出声来。
……
超奢的大酒店里,打了一晚上游戏的陆训礼被人从大床上直接拎起来,卓卿正修剪着花都被强行请站。
“放开我老婆!”
陆训礼顿时困意全消,一脚飞踢过去,冲过去一把将卓卿护进怀里,低头看她,“没事吧?”
“没事。”
卓卿摇头,有些紧张地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一堆人。
东州和中州还是有区别的,以前在中州,谁敢这么对他们。
陆训礼冷着脸把卓卿护到身后,慢慢后退,手摸向旁边的抽屉,里边有他放的枪。
“先生别乱动,是少爷让我们来请二位。”
对方开口。
少爷?
陆训礼愣住,卓卿在旁边猜疑道,“是不是陆狰的人?”
陆狰到东州后大肆招兵买马,手下的人越来越多。
闻言,陆训礼暗松一口气,随即骂起来,“他让你们冲我们夫妇房间他想干什么?找死吗他!”
对方不语,只一味“请”他们离开自己的房间。
陆训礼骂骂咧咧一路,从酒店楼上骂到酒店大堂,越骂这一路的人越多,几乎所有住在这个酒店的陆家人都被带出来了,有人身上挂着麻将,有人穿着瑜伽服,还有人裤子都没穿整齐……
就连陆训言也被强行推出来,没化妆的她只能拿扇子挡脸,咬着牙阴沉沉地道,“陆狰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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