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意渐浓,却挡不住城内日益沸腾的热气。从前线凯旋的士兵尚未褪下征袍,各地的贤达代表已带着行囊涌入这座古都——秦天宇的建国召集令如一道惊雷,让分散在各省的革新派、守旧派、实业家、学者们骤然汇聚,将原本沉寂的顺天府衙变成了全国瞩目的焦点。衙门外的老槐树上,新贴的告示墨迹未干:兹定于冬至日起,共商建国大业,凡我华夏儿女,皆可献言献策。
聚贤堂内的激辩
顺天府衙被临时改作聚贤堂,堂内摆着数十张梨花木桌,南北各地的代表按地域分坐,桌面上的茶盏冒着热气,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红。秦天宇坐在主位,左侧是身着西装的沈砚,右侧是鬓发斑白的前清翰林张之洞——这场会议特意邀请了不同背景的代表,从留洋博士到山野隐士,从工厂主到农民领袖,务求声音的多元。
政体之事,关乎国本!率先起身发言的是江苏代表张謇,这位创办了大生纱厂的实业家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顿,晚晴之弊,在于皇权独断,若保留君主,恐重蹈覆辙。依老夫看,当行共和制,主权在民,由民选代表组成议会,方能长治久安!
他的话刚落,镶黄旗代表毓朗便涨红了脸反驳:不可!我朝统治三百余年,虽有过失,然皇室仍是民心所系。去年战乱,多少百姓念着皇上圣明才捐粮助战?若骤然废黜,恐生动荡!这位前清贝勒爷攥着佛珠,语气急切,可仿英国例,君主立宪,皇室为国家象征,实权归议会,两全其美!
堂内顿时炸开了锅。广东代表孙中山站起身,挥着手臂道:君权与民权,如水火不可相容!他刚从海外归来,西装袖口还别着钢笔,诸位看欧美列国,共和制方是潮流!百姓是国家的主人,而非君主的子民,这才是的真义!
角落里,一位裹着包头的回族代表低声道:不管啥制,能让咱回汉一家、安稳过日子就行。他的话引来不少边疆代表的附和——他们更关心政体能否保障各民族的平等。
秦天宇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直到争论声稍歇,他才缓缓开口:诸位所言皆有道理,但有一点需明确:建国是为万民之福,而非一姓之荣他指着墙上的地图,从白山黑水到南海诸岛,这片土地上生活着几十个民族,信奉不同的教义,若政体不能让所有人信服,统一便是空谈。
沈砚接过话头,展开一份文件:欧美共和制有其长处,但也非完美。我们可结合国情,设总统为国家元首,掌军权与外交;立议会分上下两院,上院代表各省与民族,下院由民选产生,掌立法与财政;再设最高法院制衡两者。如此分权制衡,既防专制,又保效率。
这番话如同一剂调和剂。守旧派虽仍有顾虑,但也承认可防权臣独断;革新派则认为总统制能保证国家行动力。争论渐渐聚焦在总统任期议会席位分配等细节上,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多了几分务实的探讨。
国名之争:历史与未来的碰撞
政体讨论初见眉目,国名的争议却愈演愈烈。聚贤堂的黑板上,已被代表们写下十几个候选名称,个个都带着沉甸甸的历史分量。
中华共和国浙江学者章太炎推了推眼镜,声音洪亮,中华二字,自汉代便有中国诸华之说,涵盖各族,又与一脉相承,海外华侨亦习用此称,便于国际认知。
不妥!湖南代表王闿运摇着折扇反驳,中华虽广,却仍有中原中心之嫌。我等皆为后裔,华夏共和国更能彰显民族根源,且字古意,寓意国家强盛。
边疆代表们则更倾向中夏民国。蒙古代表贡桑诺尔布道:中指地域之中,承古意,显共和本质。草原百姓虽不说汉话,却知是先祖共称,这样的名字,能让我们觉得是一家人。
还有人提出神州共和国九州联邦等,甚至有留洋派主张东方共和国,认为便于国际称呼。争论到激烈处,福建代表拍着桌子引用郑成功的话:国名是根,若根都变了,枝叶再茂也无归宿!
秦天宇让众人安静,指着黑板上的名字笑道:诸位看,这些名称虽异,却有共通之处——都带着我是谁的追问,都想在历史中找到未来的坐标。他走到地图前,用手划过整个疆域,从商周的,到汉唐的,再到今日的多民族共处,我们的从来不是单一的符号,而是与本身。
他提议:可将候选名称刊印全国,让百姓投票参与。国名是全民的称谓,理应由全民共定。这个建议得到一致赞同——毕竟,再权威的学者,也不如亿万百姓的心声有分量。
细节里的国之雏形
讨论持续了二十余日,聚贤堂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代表们争论总统是否可连选连任时,士兵代表站起来说:将军(指秦天宇)说过能者上,庸者下,若总统做得不好,凭啥不让换?最终定下任期四年,可连任一次的规则。
关于议会席位,云南的彝族代表提出:少数民族人口少,若全按人口分配席位,恐难有话语权。经过协商,上院为民族与地区院,各省与少数民族不论大小均有代表,下院为民选院,按人口比例分配,兼顾了公平与平衡。
连国旗、国歌也开始征集。有人提议用,却被反驳龙为帝王象征;有人设计五色旗,代表汉满蒙回藏五族;国歌则有学者提议用《卿云歌》,取卿云烂兮,纠缦缦兮的祥和之意。
这些细节的打磨,像在为新国家缝制一件合身的衣裳——既要保暖(稳定),又要好看(认同),还要方便行动(效率)。秦天宇常对众人说:建国不是搭戏台,是盖房子,一砖一瓦都得扎实,否则风一吹就倒。
冬至那天,聚贤堂的烟囱第一次飘起炊烟——代表们分食着一锅饺子,来自北方的士兵教南方学者如何蘸醋,满族代表带来的萨其马被分给回族代表,原本陌生的人们在热气腾腾的烟火气中渐渐熟络。
不管国名叫啥,政体是啥,一位老农代表啃着饺子说,只要咱能安稳种地,娃能上学,这国就建对了。
这句话让喧闹的聚贤堂安静了一瞬。秦天宇望着窗外飘落的初雪,轻声道:对,这才是根本。
筹备建国大典的工作仍在继续,国名的投票结果尚未出炉,政体的细节还在推敲,但每个人都已感觉到,一个新的国家正在这些争论与共识中,一点点显露出清晰的轮廓。它或许不完美,却承载着亿万百姓对与的朴素期待,如同这冬至后的白昼,正一点点变长,终将照亮整个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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