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庙的红墙在初冬的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朱漆大门前的铜狮被擦拭得锃亮,仿佛能映出往来官员的身影。这日清晨,从午门到太庙的御道被黄土夯实,两侧站满了披甲执戟的禁军,他们甲胄上的霜花尚未消融,却个个昂首挺胸,目光里透着与有荣焉的自豪。太庙前的广场上,文武百官按品级排列,黑压压的朝服与顶戴花翎组成一片肃穆的海洋,只等吉时一到,见证这场迟到三年的论功行赏大典。
太庙前的荣光
巳时三刻,钦天监的官员高声报时,钟鼓楼传来浑厚的钟声,十九响——这是仅次于皇帝登基的礼遇,专为今日的大典而设。随着“请护国大将军”的唱喏声,秦天宇身着紫袍金带,缓步走出仪仗。他腰间的玉带是御赐的和田暖玉,胸前的补子绣着五爪金龙,这是异姓臣子能获得的最高规格服饰。当他站定在太庙石阶下时,广场上的禁军突然齐呼:“将军威武!”声浪直冲云霄,惊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
光绪帝的銮驾随后而至,少年天子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上祭台,亲手展开圣旨。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声音响起,全场瞬间安静,连风都仿佛停了。圣旨中,秦天宇因“率三军复疆土,护社稷安黎民”被册封为“护国大将军”,赐丹书铁券,食邑三千户;其麾下的李虎、赵勇等将领也各有封赏——李虎晋封“镇海侯”,统辖北洋水师;赵勇授“镇西将军”,镇守甘宁边境。
宣旨官的声音刚落,沈砚身着绯红官袍走上前。这位在伦敦力挽狂澜的外交官,因“折冲樽俎,收回主权”被册封为“一等外交伯”,赏黄金千两、宅院一座,其画像将被悬挂在总理衙门的“功勋堂”,与林则徐、曾国藩等名臣并列。当沈砚跪地接旨时,不少曾参与外交谈判的官员红了眼眶——他们太清楚,这份荣誉背后是多少个不眠之夜的唇枪舌剑。
最动人的环节是封赏阵亡将士家属。三百余名寡妇孤儿被搀扶到台前,光绪帝亲手为她们颁发抚恤金与土地文书。一个牵着幼弟的小女孩捧着父亲的牌位,怯生生地问:“皇上,我爹还能回家吗?”秦天宇走上前,蹲下身帮她理了理衣襟:“你爹在天上看着咱们呢,他知道家里有朝廷照拂,会放心的。”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将牌位抱得更紧了。
大典上,还宣读了一份长达百页的功勋簿,上面记录着从将军到士兵的功绩:谁在雁门关斩将夺旗,谁在大沽口凿沉敌舰,谁在谈判桌上据理力争,谁在后方筹粮济饷……每一个名字被念出时,都有亲友在人群中抹泪,或是挺直了腰杆。这份功勋簿将被存入内阁档案,与《伦敦条约》的原本一同供奉,提醒后人今日的和平来之不易。
惠及万民的安抚令
论功行赏的荣光尚未散去,朝廷的安抚政策已随着八百里加急传遍全国。
户部张贴的告示上,“减免全国三年赋税”的字样格外醒目。北平城外的老农们围着告示牌,听识字的秀才念完,有人掐着指头算:“我家五亩地,三年能省两石粮,够给娃娶媳妇了!”消息传到江南,丝绸商们立刻召集伙计,盘算着把省下的税银投入新织机;四川的盐井主则决定扩招工匠,将井盐销往曾经被洋货垄断的沿海市场。
战乱最烈的华北地区,赈灾的粮车正络绎不绝地驶向灾区。保定知府亲自押车,看着灾民们捧着热粥狼吞虎咽,忍不住红了眼眶——半年前这里还是战场,如今终于有了人烟气息。朝廷不仅发放粮食,还调来种子与耕牛,鼓励百姓“春种一粒粟”,并承诺“秋收免赋税”。在被炸毁的村庄遗址上,渐渐竖起了新的草屋,炊烟升起时,像大地重新呼吸的证明。
工部则启动了“城池修缮令”,将国库收入的三成用于修复战争损毁的城墙、桥梁与水利。南京的明城墙被重新砌好,工匠们特意在墙砖上刻下“同治年重建”的字样;黄河大堤的决口处,数万民夫肩挑手扛,筑起比从前更高的堤坝,监工的官员说:“不仅要防洪水,更要防外侮,这堤坝就是咱的新防线。”
最让百姓暖心的是“孤儿养育令”。朝廷在各州府设立“安济院”,收容战乱中失去亲人的孩子,不仅管吃穿,还请了先生教他们读书写字。在北平的安济院里,一群孩子正跟着退伍老兵学扎马步,院长说:“教他们武艺是为了强身,教他们读书是为了明事理,将来都是咱华夏的好儿郎。”
这些政策像春雨般滋润着饱经创伤的土地。曾经被战火蹂躏的村庄,渐渐响起鸡鸣犬吠;曾经关闭的学堂,重新传出朗朗书声;曾经荒芜的田野,又种上了稻麦桑麻。百姓们说:“朝廷没忘了咱,这太平日子,能长久。”
将军的承诺
大典的尾声,秦天宇走上祭台,目光扫过广场上的军民。他没有穿那身象征荣耀的紫袍,而是换上了洗得发白的征袍,甲胄上还留着雁门关战役的刀痕。“弟兄们,父老乡亲们,”他的声音透过传声筒传遍广场,“今天站在这里,我不是来领赏的,是来给大家说句心里话。”
他指着身后的太庙:“这里供奉着列祖列宗,他们看着我们打了胜仗,也看着我们失去了太多亲人。论功行赏是朝廷的恩典,但真正的功劳,属于每一个浴血奋战的士兵,属于每一个支援前线的百姓,属于每一个盼着家国平安的华夏儿女。”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啜泣声,有人举着亲人的牌位,对着祭台深深鞠躬。
“现在,仗打完了,”秦天宇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但我们的事还没完。要修铁路,让粮食能运得更快;要办工厂,让百姓有活干;要开学堂,让娃娃们有书读;要强军队,让再也没人敢欺负咱!”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禁军将士们举起武器,齐声呐喊:“愿随将军,建设家国!”广场上的百姓也跟着高呼,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连太庙的铜铃都被震得急促作响。
秦天宇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高高举起:“这是我给皇上的奏请,恳请设立‘强国局’,专司实业、教育、军事之事。我秦天宇在此立誓:此生不求荣华富贵,唯愿华夏富强,百姓安康,让‘主权’二字,不仅写在条约上,更刻在每一寸土地上,记在每一个人心里!”
话音落下,光绪帝走下祭台,亲手将一杯酒递给秦天宇。“大将军的心意,也是朕的心意。”少年天子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从今日起,君臣同心,军民同心,共筑太平盛世。”
当两人的酒杯相碰时,广场上的掌声与欢呼声再次爆发,久久不散。阳光穿过太庙的棂星门,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在青石板上交织成一个“共”字——这或许就是这场大典的真正意义:不是个人的荣光,而是一个民族在历经磨难后,凝聚起的共同信念。
大典结束后,百姓们迟迟不愿散去。他们看着秦天宇与沈砚并肩走出太庙,看着禁军将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巡逻,看着工匠们开始修缮被战火烧焦的太庙梁柱。有人说:“这才是咱华夏该有的样子。”
夕阳西下时,太庙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警示,而是安宁的宣告。红墙内的灯火渐渐亮起,与墙外百姓家的灯光连成一片,像星河落在人间。论功行赏的荣光终会淡去,但那份军民同心的承诺,将在岁月里生根发芽,长成守护这片土地的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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