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科状元,按照惯例,刘毅有三个月的探亲假期,假期结束后,朝廷才会正式授予官职。
刘毅归心似箭,在打马游街、应付完一系列必要礼节后的第二天,刘毅便辞别了前来送行的几位同年,踏上了返乡之路。
归途比来时要快得多。
来时是一介普通举子,只能依靠双脚、车马或船只,一路跋涉。
而今,他是御笔钦点的状元郎,返家享有一定的仪仗和便利。
皇帝特意恩准,赐下官驿车驾,沿途各驿站均需提供最好的食宿与换乘车马。
这使得刘毅的行程大大加快,风尘仆仆却一路顺畅。
然而,比刘毅的车驾更早抵达刘家村的,是那石破天惊的消息——刘家二郎刘毅,连中三元,高中状元!
消息是县衙的差役快马加鞭、敲锣打鼓送来的。
当那一声声“喜报!刘家村刘毅刘老爷,高中戊辰科一甲第一名进士及第,钦点状元!”
响彻小小的山村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连中三元已是传说,状元及第更是了不得!刘家村祖祖辈辈,何曾出过这样的人物?
刘母当时正在院里喂鸡,听到锣响和呼喊,手里的簸箕“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呆立当场,直到闻讯赶来的张小月和刘枫扶住她,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狂喜,是释然,是十几年来所有辛酸与期盼决堤般的宣泄。
刘枫这个铁打的汉子,也红了眼眶,咧着嘴只知道傻笑。
接下来的几天,刘家小院前所未有的热闹。
县里的、镇上的、周边村落的乡绅、富户、甚至县学里的教谕都亲自登门道贺,门槛几乎被踏破。
礼物堆满了堂屋,刘母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后来勉强能应对,心中却始终悬着一件事——她的毅儿,什么时候回来?
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刘毅的车驾终于在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驶入了刘家村。
村口早已聚满了男女老少,孩子们奔跑着喊:
“状元郎回来啦!状元郎回来啦!”
车驾在刘家院门外停下。刘毅一身青色常服,身姿挺拔,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淡淡疲惫,但眼神清亮,气质温润中多了几分经历大场合后的沉稳。
他刚一下车,就被热情的乡亲们围住了。
“毅哥儿!不,状元老爷回来啦!”
“给状元老爷道喜!”
“瞧瞧,这气度,就是不一样了!”
刘毅面带微笑,一一向熟悉的乡亲们拱手还礼,目光却急切地越过人群,望向自家院门。
只见刘母在张小月的搀扶下,正快步从院里走出来。
几个月不见,母亲似乎又苍老了一些,但脸上的皱纹却因喜悦而舒展开,眼中含着泪光。
刘枫跟在她身后,憨厚的脸上满是激动。
“娘!大哥!嫂子!”刘毅分开人群,快步迎了上去。
“毅儿!我的毅儿!”
刘母声音哽咽,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摸摸儿子的脸,又似乎有些不敢,怕眼前这一切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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