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埋伏!”窦漪房低呼一声,第一时间将安陵容护在身后,透过车帘缝隙观察外界的情况,冷静地判断,“看这架势,是冲着我来的。”
车外,周亚夫拔剑出鞘,“娘娘放心,有末将在,定护您周全!”
他剑法凌厉,瞬间便格开数名刺客的攻势,然而黑衣人人数众多,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几人缠住周亚夫,另有几人则趁机从侧翼突破,直逼马车。
周亚夫头皮发炸,暗道不妙,想要回身救援,却被眼前的敌人死死缠住,眼看那寒光闪闪的剑尖就要刺入车厢!
千钧一发之际,车厢内倏地飞出两道细微的银光,只听“噗噗”两声轻响,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刺客喉间各被钉入一枚小巧的飞镖,登时倒地毙命。
紧接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如燕子般灵巧地从车帘后闪出,足尖在车辕上一踏,身形腾空而起。
同时,她腰间软剑铮然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最终翩然落在周亚夫身侧,与他背对背而立,正是莫雪鸢!
周亚夫震惊地看了她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会武?
莫雪鸢面罩寒霜,眼神锐利如刀,她并未理会周亚夫的震惊,简洁下令,“情况危急,你先带娘娘走,这里交给我!”
“不行!”周亚夫一剑劈退一名想要偷袭的刺客,嘴巴快于脑子,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要走一起走!”
莫雪鸢知道他是死脑筋,危急关头跟他说也说不通,便不再多言,手中软剑一抖,挽起数朵剑花,迎向蜂拥而至的刺客。
她的剑法刁钻狠辣,与周亚夫大开大阖的军中剑术迥异,却同样有效,剑光闪烁间,又有数名刺客血溅当场。
马车内,窦漪房用自己单薄的身躯紧紧护住安陵容,将她挡在车厢最内侧的角落,语气尽可能地平稳,“慎儿别怕,有姐姐在。”
她虽不通武艺,但此刻展现出的镇定与保护姿态,却比任何武功都更让人安心。
安陵容心尖发烫,却又十分无奈,他们四人之中,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明明是姐姐自己,她试图从窦漪房的庇护下钻出去,“姐姐,我身上带着药,我去帮雪鸢他们。”
窦漪房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她不怕死,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是被擒为人质,用来威胁刘恒,但她绝不能忍受她的慎儿受到半点伤害。
她竭力克制住自己保护安陵容的本能,收回了拦着的手臂,只是一双眼睛仍一瞬不瞬地追随着她,生怕她有一丝闪失。
安陵容得到默许,开始行动,她从袖中掏出几个小陶瓶,看准时机掀开车帘,朝着莫雪鸢和周亚夫的方向奋力抛去,同时高喊,“雪鸢,周将军,接着!”
莫雪鸢与她默契十足,闻声立即屏住呼吸,手腕一抖,软剑精准地劈向飞来的陶瓶,陶瓶应声而碎,内里白色的药粉被剑气卷动,吹向四面八方的黑衣人。
周亚夫本来还欲伸手去接,见状有样学样,黑衣人们猝不及防,被药粉迷了眼睛,又吸入不少,顿觉双眼刺痛难忍,喉咙发痒,而后气血翻涌,不过几息工夫,已有数人口吐黑血,手脚发软,丧失了战斗力。
压力骤减,莫雪鸢更是如虎添翼,身形飘忽,剑光如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剩余还能站立的黑衣人尽数斩杀,只刻意留下了其中一个看似是头目的活口。
那活口见同伴死绝,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想要爬起逃跑,却被周亚夫一步赶上,一脚踩住后背,长剑抵住他的后心,厉声喝问:“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吓破了胆,毫无骨气地颤声供认,“是……是程相大人!我们是程相府的护卫……奉程相之命,前来擒拿代国的王后娘娘……”
周亚夫问完,转头请示车厢内的窦漪房,“娘娘,此人可要留下作为人证?”
安陵容清冷的声音从车内传出:“不必了,即便拿住他,程屏也绝不会承认,反而可能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朝廷重臣,杀了干净,我们速速赶路要紧。”
窦漪房怕周亚夫不听她的,果断接口帮腔,“周将军,就照慎儿说的办。”
“诺!”周亚夫应声,手起剑落,结果了那名刺客的性命。
他刚直起身,一方素净的绢帕便递到了他眼前,他愣了一下,看向递帕子的莫雪鸢,有些不解,“雪鸢,我没有受伤,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的,不用包扎。”
莫雪鸢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将帕子又往前递了递,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擦剑。”
周亚夫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仍在滴血的长剑,恍然明白过来,讷讷地接过帕子擦拭起来,目光却忍不住偷偷瞟向走到一旁检查刺客尸体、神色冷峻的莫雪鸢,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她会武功!而且武功极高!那精妙狠辣的剑法,绝非一日之功,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他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过往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那个“不小心”崴了脚、需要他“保护”的柔弱宫女,那个对他依赖信任、偶尔流露羞涩的女子……原来,全都是假的,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那么,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她的的确确就是长安派来的细作,是太皇太后安插在代国的棋子,而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曾为那份若有似无的“情愫”暗自悸动……
一股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心痛,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可笑的心动。
莫雪鸢确认所有刺客都已气绝,没有留下任何隐患,这才直起身,她一回头,便对上周亚夫那双复杂难言的眼眸,里面翻涌着震惊、愤怒、受伤,还有她看不懂的痛楚。
她心头一涩,出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必然暴露,只是……她没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
她以为他会拔剑相向,或者至少是冷言质问,可他只是站在那里,用一种受伤的眼神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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