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各怀鬼胎,在温韬的指引下,来到了隐藏在山腹深处的冰英冢入口。
巨大的石门浑然一体,仿佛与山岩融为一体,门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中央有一个奇特的剑形凹槽,散发着幽幽寒气。
徐知诰上前仔细查看,惊叹道:
“果然与传说中一般无二!当年,正是李星云手持龙泉剑,并以自身血脉为引,才开启了此门。可如今,我们既无龙泉剑,更无李氏血脉,如何开启?”
温韬绕着石门走了两圈,沉吟道:
“当年的确是这样,可如今,这冰英冢应当被秦王改造过,也许天殇剑可以开启。只是,不知道需不需要血脉。”
李存义不耐烦地打断:
“哪那么多规矩!说不定那李星云是唬人的,或者这机关年久失修,用剑就能捅开呢?试试再说!”
“天殇剑?”
徐知诰皱眉,
“此剑不是已被吐蕃人夺走?”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粗犷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
“他娘的!怎么这么多人堵在门口?!”
只见一个身形魁梧如山的巨汉,左手扛着一柄造型奇古的长剑,右手扛着一柄巨斧,大步流星地走来。他警惕地看着眼前这群明显不是一路的人马,尤其目光在伊藤健次和平贞盛身上停留片刻,感受到了威胁。
“天殇剑!”
温韬眼尖,立刻认出巨汉肩上的正是他们需要的钥匙。
几乎在认出剑的同时,徐知诰的武宿营、李存义、温韬及东瀛人,几乎同时而动,呈合围之势将巨汉困在中间!
“嘿!想抢老子的剑?!”
巨汉怒吼一声,将天殇剑重重插在地上,地面都为之一震,
“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场面瞬间剑拔弩张!李存义却摆了摆手,灌了口酒,对那巨汉道:
“大个子,别激动。我们不是非要抢你的剑,只是想借来用用,打开这扇门。”
他指了指石门,
“门后面,说不定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还有长生不死药哦!比你这把破剑值钱多了!”
巨汉狐疑地看了看石门,又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尤其是感受到李存义身上那不容小觑的气息,他掂量了一下,瓮声瓮气道:
“开门可以,但里面的东西,老子要分一份!”
“好说,好说!”
李存义笑眯眯地答应,
“开门再说!”
巨汉走到石门前,打量了一下凹槽,尝试着将天殇剑插入。
“铿!”
一声轻响,严丝合缝!
然而,石门纹丝不动。
“看吧,我就说没血不行……”
徐知诰刚开口。突然,石门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幽蓝色的光芒,仿佛被激活了一般!紧接着,一阵沉闷的“扎扎”声响起,厚重的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极寒的白色寒气扑面而来!
寒气散尽,露出门后的景象,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奇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个完全由万载寒冰雕琢而成的巨大墓室,穹顶高悬,冰棱倒挂,如同水晶宫殿。四壁光滑如镜,映照着众人惊愕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亘古的寒意,呼吸都带着白雾。
墓室中央,一座尤为巨大的透明冰棺放置在冰台之上。而在那冰棺之上,竟静静躺着一位白衣女子。
徐知诰不由自主地向前几步,目光触及那女子的面容时,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得仿佛天地间最杰出的艺术品。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如同月华般清冷的光晕,仿佛只是沉睡,随时都会醒来。不似凡间女子,倒像是谪落人间的仙子,冰肌玉骨,令人不敢直视,生怕惊扰了她的清梦。
“这便是秦王之徒,白清荷?”
徐知诰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艳与难以置信。他原以为只是个普通女子,却不想是如此绝色,更带着一种空灵出尘的气质。
“果然……传言非虚。她真的在这里,依靠这极寒环境维系着生机。”
温韬亦是感叹。李存义绕着冰棺走了一圈,啧啧称奇:
“这女娃娃,长得是真俊!怪不得秦王那小子拼了命也要救她。”
那巨汉和东瀛人也看得目瞪口呆,平贞盛更是眼神炽热,不知在盘算什么。
短暂的震撼过后,贪婪再次占据上风。
“魃阾石呢?”
伊藤健次率先回过神,锐利的目光扫视整个墓室,
“这里除了冰就是冰,哪有什么圣石?”
众人立刻分散开来,在广阔的冰室内仔细搜寻。墙壁、地面、冰柱,每一寸都不放过,但除了彻骨的寒冷,一无所获。
“难道消息有误?魃阾石根本不在这里?”
郭威捂着伤口,疑惑道。温韬却并不气馁,他走到冰棺旁,手指轻轻拂过冰棺边缘和附近的地面,仔细观察着冰层的纹理和细微的差异。作为一名顶尖的盗墓者,他对机关暗道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
突然,他在冰棺右侧三步之外的地方停下,蹲下身,手指敲击着地面的一块冰砖。
“声音有异!”
他眼中精光一闪,运起内力,用力向下一按!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从冰层下传来。紧接着,在冰棺旁边,一块地面缓缓沉降,随后,一个晶莹剔透的冰台托着两件物品,缓缓升起!
那正是两块约有巴掌大小,通体透明,内部仿佛有氤氲流光缓缓运转的奇异石头——漠北圣物,魃阾石!
冰台升起的瞬间,墓室内的气氛陡然炸裂!
“抢!”
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如同扑食的猎豹,同时冲向冰台!
距离最近的平贞盛眼疾手快,一把抓向其中一块魃阾石!
“八嘎!放下!”
伊藤健次怒吼,太刀带着凄厉的风声斩向平贞盛的手臂!
平贞盛不得已缩手,反手拔出武士刀与伊藤健次战在一起。另外三名东瀛武士则结阵阻挡其他人靠近。
那巨汉狂吼一声,如同蛮牛冲撞,试图凭借强悍的体魄强行突破。
“想浑水摸鱼?问过我没有!”
李存义哈哈一笑,身形如鬼魅般闪动,手中酒葫芦看似随意挥舞,却精准地挡开了一名东瀛武士的偷袭,同时一掌拍向巨汉的肩头,将其震退数步。
徐知诰则指挥武宿营士兵结阵前进,弩箭齐发,压制东瀛人的活动空间。他本人则剑光如虹,直取冰台。
温韬最是滑溜,他并不与人硬拼,而是利用身法在混战中穿梭,伺机而动。
郭威虽身受重伤,但此刻也咬牙加入战团,他的目标更多是阻止东瀛人得手。
墓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混战!刀光剑影,掌风呼啸,劲气四溢,撞击在冰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冰屑簌簌落下。
混乱中,平贞盛拼着硬挨伊藤健次一刀,再次扑向冰台,终于将一块魃阾石紧紧抓在手中!
“得手了!”
他狂喜大叫。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巨汉凭借一股蛮力,撞开了一名武宿营士兵,另一只大手也狠狠抓住了另一块魃阾石!
“东西到手!撤!”
伊藤健次见已得一块,当机立断,下令撤退。三名东瀛武士立刻抛出烟雾弹,墓室内顿时被浓烟笼罩。
“别让他们跑了!”
徐知诰厉声喝道,武宿营士兵试图阻拦。李存义却一把拉住他:
“徐小子,穷寇莫追!这地方古怪,先确保自身安全!”
浓烟中,只听得东瀛人远去的脚步声,以及平贞盛压抑的痛哼。
待烟雾稍稍散去,只见那巨汉将魃阾石揣入怀中,警惕地看着众人,一步步退向石门方向。
“哈哈哈!多谢各位相助!老子告辞了!”
巨汉狂笑一声,转身冲出石门,消失在幽暗的通道中。
徐知诰脸色铁青,看着空荡荡的冰台和一片狼藉的墓室,拳头紧握。武宿营士兵多有受伤,郭威更是伤上加伤,无力再追。
李存义叹了口气,拍了拍徐知诰的肩膀:
“算了,小子。至少确认了魃阾石真的存在,而且这冰英冢也确实神奇。”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冰棺中那沉睡的仙子,眼神复杂。
温韬不知何时已溜到门口,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诸位,山水有相逢,温某也先行一步了!”
说罢,身形一闪,也消失在门外。墓室内,只剩下徐知诰、李存义、郭威和一众武宿营士兵。寒气依旧,冰棺中的女子依旧沉睡,仿佛外界的一切纷争都与她无关。
望着温韬和东瀛人消失的通道方向,郭威眉头紧锁,强忍着伤口传来的阵阵抽痛,低声道:
“徐兄,我总觉得不对劲。那温韬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像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冰英冢来。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徐知诰目光深沉,扫过空旷的墓室和那散发着寒气的冰棺,缓缓道:
“郭兄所感,与我不谋而合。温韬此人,无利不起早,此番作为必有深意。不过,”
他话锋一转,
“他们此刻退走,倒也省了我们一番手脚,眼下探寻此地隐秘要紧。”
郭威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墓室中央那具晶莹剔透的冰棺吸引,这里,似乎隐藏着更多的秘密。他忍着痛,一步步走向冰棺,脑中思绪纷杂:
“长生不死药若真存在,秦王为何不直接用来救他徒弟?还是说药根本就不在秦王手中,而是和这女子一样,被藏在了某处?也许线索就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推开那沉重的冰棺棺盖,仔细探查。
“郭兄,等等!小心有……”
徐知诰见他动作,心中莫名一紧,出声提醒,然而“机关”二字还未出口,异变陡生!
就在郭威的手触碰到棺盖的瞬间,徐知诰脚下所站的一块看似与其他无异的光滑冰砖,猛地向下塌陷!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呼,直接坠入了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徐兄!”
郭威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开棺了,扑到那突然出现的黑洞边缘,向下望去,只感受到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涌上,下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徐知诰坠落时衣袂带起的风声依稀回荡。墓室外,温韬看到这一幕后才放下心来,直接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徐知诰在一阵刺骨的寒意和浑身的酸痛中悠悠转醒。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极致黑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岩石的气味。他挣扎着坐起身,运气检查了一下周身,除了几处擦伤和撞击带来的淤青,并无严重内伤,实属万幸。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触及地面,是粗糙冰冷的岩石。他摸索着向四周爬行,很快,手指碰到了一根粗细适中、略带潮湿的木棍,似乎是以前落入此地的枯枝。他将其拾起,盘膝而坐,运转体内真气,将精纯的内力缓缓逼至掌心。
片刻后,他低喝一声,掌心猛地拍在木棍一端!
“呼——”
一股灼热的内力瞬间激发,木棍顶端竟被他强行点燃,散发出摇曳但稳定的光芒,勉强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
借着这微弱的光亮,徐知诰迅速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石窟,空间不大,四周是凹凸不平的石壁。他举着“火把”靠近石壁,惊讶地发现,石壁上竟然间隔不远就插着早已腐朽、但依稀能看出形状的古老火把。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残留的火把一一点燃。随着更多的火光亮起,石窟的全貌逐渐清晰。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正对面的石壁上时,呼吸不由得一滞!
只见那面最为平整光滑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无数运功的人形图案和古老文字!那些人形图案姿态各异,或刺、或劈、或撩、或点,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文字则是古老的篆文,记载着行气法门和剑诀精要。
“这是剑法?”
徐知诰心中巨震,他仔细辨认着那些图案和文字的开篇总纲,一个传说中的名字浮上心头,
“七星,龙泉剑诀?!难道是当年李淳风留下的?!”
他本就是武学奇才,此刻得见这等传说中的绝世剑法,顿时如痴如醉,浑然忘了自身处境。他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壁上的图案舞动起来,很快便沉浸在那精妙绝伦的剑意之中,手指并拢如剑,在石窟中腾挪闪转,体悟着那玄奥的剑理。
冰英冢主墓室内,郭威心急如焚。
“徐兄!徐兄!你能听到吗?”
他朝着黑洞连喊数声,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
“这下可如何是好?”
郭威看向李存义,脸上写满了焦虑。李存义倒是还算镇定,他走到黑洞边探头看了看,对旁边也有些慌乱的武宿营士兵挥了挥手:
“喂,你们几个,别傻站着了!快去找找看有没有足够长的绳索或者藤蔓!赶紧的!”
几名士兵领命,立刻转身跑出墓室,去外面寻找救援之物。打发走了士兵,李存义这才慢悠悠地踱步回到那具冰棺旁。他摸着下巴上的胡渣,上下打量着棺中沉睡的白清荷,嘴里喃喃自语:
“这女娃娃,长得是挺水灵,可除了好看,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等等,不对!”
他忽然俯下身,几乎将脸贴在了冰棺上,眯着眼睛,仔细盯着白清荷裸露在外的脖颈处。在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下,隐约可以看到几条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的脉络,但与其他健康的粉红色血管不同,这几条脉络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青黑色。
“嘿!还真是中毒了!”
李存义直起身,拍了拍手,语气带着几分了然,“看这迹象,阴寒入骨,毒性缠绵,与沙陀族豢养的那种‘玄冰蛇’的蛇毒症状一般无二。看来传言不虚,这女娃娃真是中了奇毒。”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又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墓室:
“这么说来,长生不死药肯定不在这里了。不然林远那小子早就拿来救他宝贝徒弟了。那玩意儿到底会在哪儿呢?”
他想了片刻,随即又像是甩掉什么麻烦似的用力摆了摆手,恢复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算了算了,管他药在哪儿呢,跟老子又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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