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行动”的胜利,在联盟内部引发了复杂的回响。成功营救出大量同胞,无疑是一剂强心针,证明了联盟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子民,极大地凝聚了人心。被救回的俘虏经过精心治疗和心理疏导,逐渐康复,他们的惨痛经历也化为了对“归墟”更深的仇恨与抵抗意志。
然而,从实验室残骸中解析出的真相,却像一层厚重的阴云,笼罩在联盟高层心头。
“‘意识上传’、‘规则适应性实验’……”李震将军重复着这些冰冷的词汇,脸色铁青,“它们不是在毁灭,而是在……‘利用’我们。把我们当成小白鼠,试图破解秩序生命的奥秘,甚至可能……制造出受它们控制的‘秩序傀儡’?”
这个推测令人不寒而栗。如果“归墟”能够成功,它们将不再仅仅依靠自身的虚无力量,还可能拥有一支由被扭曲的秩序生命组成的“伪军”,那将对联盟的士气和作战方式造成毁灭性打击。
“必须彻底铲除这些实验室!”灵灵斩钉截铁地说道,“它们的存在,比一支‘收割者’舰队更危险!”
“但我们不知道它们的位置。”银锋指挥官冷静地指出,“‘虚空阴影’只是其中之一。根据数据碎片,‘静滞实验室’网络是分散且高度隐蔽的,甚至可能处于半独立的移动状态。盲目搜寻,效率低下,且容易落入陷阱。”
压力再次回到了技术突破和情报搜集上。
联盟的战略重心随之调整:
1. 全力攻关“意识防护”技术: 基于“根源法典”中关于灵魂与意识本质的论述,结合灵漪的心灵壁垒和星骸的逻辑锁,一个名为 “心垣计划” 的项目紧急启动,旨在开发出能够有效抵御“意识上传”和深层精神控制的个人防护装备及区域性力场。
2. 构建“实验室猎杀”网络: 大量装备了新型深空探测器的侦察舰被派往各个可疑星域,像梳子一样梳理着宇宙的黑暗角落。同时,联盟情报部门开始尝试渗透那些已知与“归墟”有间接联系的灰色文明或走私网络,寻找关于实验室位置的蛛丝马迹。
3. 加速“根源法典”的应用转化: 莫凡所在的“灯塔”前哨研究站重要性进一步提升,几乎所有的顶尖科研力量都向那里倾斜,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将更多的高阶理论知识转化为实际战斗力。
就在联盟为应对新威胁而全力备战之际,莫凡在“启明”号深处,结合“星核”与“根源法典”的感悟,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他在整理艾尔·星辉移交的最高权限数据库时,发现了一段被多重加密、标记为 “禁忌观测记录·γ” 的古老信息流。这段记录并非关于技术或历史,而是“秩序之源”鼎盛时期,对 “虚无深渊”(推测的归墟本体沉睡地) 进行的一次极其危险的深度探测的残留数据!
记录残缺不全,且充满了强烈的规则干扰,但其中几个关键片段,让莫凡心跳加速:
· 片段一: 探测到了一股庞大到超越理解的“虚无”意识集合体,其内部并非纯粹的寂静,而是存在着某种……周期性的“脉动”?仿佛沉睡中的巨兽,仍有微弱的心跳。
· 片段二: 在“脉动”的间歇期,探测到了其内部存在数个极其微小、却异常稳定的“秩序结构”?这些结构如同黑暗宇宙中的孤岛,与周围的“虚无”格格不入,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固定”在那里。
· 片段三: (记录极度模糊,充满杂音)……检测到异常信息外泄……非“归墟”波动……更像是……求救……坐标……(数据严重损毁)……
“虚无深渊”内部有“秩序结构”?还有“求救”信号?!
这个发现太过惊人,甚至有些违背常理!那里是“归墟”的老巢,是万物终结的象征,怎么可能存在秩序?难道是“秩序之源”远古时代被吞噬后残存的强者?还是……别的什么?
那“求救”信号,如果是真的,意味着什么?是一个陷阱,引诱秩序生命前往送死?还是……一个可能从内部了解甚至瓦解“归墟”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莫凡立刻将这个发现通过最高加密频道,共享给了联盟核心层。
会议再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这个情报的价值与风险都高到了难以估量的程度。
“风险太大。”银锋首先表态,“深入‘虚无深渊’,无异于自投罗网。任何探测行为都可能惊醒那沉睡的终极存在,给联盟带来灭顶之灾。”
“但如果是真的……”灵灵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这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能够直指核心的‘钥匙’!一个来自敌人内部的窗口,甚至可能是一个盟友!”
李震将军沉吟良久,看向莫凡:“莫凡,你的意见呢?‘星核’和‘根源法典’有没有提供什么启示?”
莫凡闭目感应了片刻,缓缓道:“‘星核’对那段记录中的‘秩序结构’有微弱的、非敌意的共鸣。而‘根源法典’中,有关于‘绝境之中,秩序不灭’的类似记载。我认为……值得一试。”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不是大军压境。我们需要一支最顶尖的、小规模的‘潜行’小队,携带最先进的隐匿和探测设备,进行一次极限距离的‘窥探’。目的仅仅是确认信号的真伪和那些‘秩序结构’的性质。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撤离。”
这个相对保守的方案,最终获得了通过。一支代号 “深渊之眼” 的特遣队开始秘密组建。成员仅有五人:莫凡(领队与规则掩护)、灵灵(信息分析与通讯)、银锋(战术指挥与星骸技术支持)、一名最顶尖的“守光者”规则学者(负责解析秩序波动),以及一名灵漪的“梦境潜行者”(负责意识层面的隐匿与预警)。
他们将乘坐一艘特制的、融合了所有文明最新隐匿技术的 “幽影”级侦察舰,这艘战舰几乎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将所有资源都倾注在了潜行、防御和速度上。
这是一次赌上联盟最宝贵资产和顶尖人才的豪赌。目标——窥探“虚无深渊”,寻找那可能存在的一线曙光,或是……确认那最深的绝望。
在联盟全力清剿“静滞实验室”的同时,“深渊之眼”特遣队承载着截然不同的使命,悄然启程,驶向了那片连星光都拒绝照耀的、宇宙的终极黑暗之地。
他们的旅程,将揭示“归墟”最深层的秘密,还是……成为唤醒终极噩梦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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