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有趣！着实有趣！”
墨鳞的笑声在峡谷入口回荡，带着一丝冰冷的、如同发现新奇玩具般的兴奋，盖过了怪物嘶吼与能量爆裂的嘈杂。
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此刻平静地凝视着前方，凭借超凡的目力与感知，观察着眼前这诡异而致命的“进化”过程。
“模仿法则攻击，以战养战，还能集体学习、同步进化……这末法世界的‘死寂法则’，倒是把‘效率’和‘恶意’发挥到了极致。”他一边轻松地维持着无形的屏障，任由那密密麻麻、威力已达三天之境的微缩火雷球撞上来化作绚烂的烟火，一边饶有兴致地开始了他的“实验”。
没有了仙人瞳的直接洞察，他更需要通过实际行动来验证、归纳规律。
“火球、雷球……都会了是吧？”他屈指一弹，这次不再是火与雷，而是数十道凌厉无匹、撕裂空气、带着森然寒意的——剑气风暴！“那……试试这个！”
“嗤嗤嗤——！”
剑气如雨，落入怪物潮中，顿时血肉横飞，清空一大片。
但仅仅三息之后，黑暗深处，同样数量的、同样形态的、带着微弱剑气波动的、灰黑色的、缩小版的“剑气风暴”，便如同蝗虫般扑了过来！
虽然威力仅相当于至尊小三难级别，但那模仿的速度、那精准的形态，令人瞠目结舌！
“剑道法则也学？有意思！”墨鳞眼中光芒更亮，但表情却愈发平静，只是观察得更加仔细，“那这个呢？风刃绞杀！”
青色风刃呼啸而出，切割一切。
怪物潮：灰黑色、缩小版、威力至尊小三难的风刃反击！
“冰封千里！”
寒潮席卷，冻结一片。
怪物潮：灰黑色、缩小版、威力至尊小三难的冰锥反击！
“厚土壁垒！”
大地震颤，土墙隆起。
怪物潮：……（这次似乎犹豫了一下，凝聚出的灰黑色“土墙”歪歪扭扭，威力只有三天之境，显然对“土”之法则的模仿稍慢一些。）
墨鳞不断试探，不断观察。他发现，越是接近这方世界“死寂”、“枯竭”、“凋零”本源的攻击，怪物模仿得越快、越精准、威力提升也越快。
而越是偏向“创造”、“生机”、“光明”的攻击，怪物模仿起来就越困难、威力也越低，甚至有些根本无法模仿，只能嘶吼着冲上来肉搏。
“原来如此。”墨鳞停下了手，眼中的兴奋渐渐沉淀为冰冷的锐利，“这‘模仿’能力，是基于这方世界‘死寂法则’本身的一种‘适应性’或者‘复制’机制。
它们能迅速解析、复制任何在这片天地间出现的‘法则波动’，然后以‘死寂’法则为根基，复刻出‘劣化版’、但本质相同、且数量可以无限增殖的攻击。而且……”
他目光锁定在几只被剑气余波扫中、却并未立刻死去、反而体表泛起诡异幽光的怪物身上，瞳孔微缩：“它们在模仿的同时，还在吸收、转化攻击逸散的能量，用于强化自身、加速模仿进程！”
虽然肉眼和感知无法像仙人瞳那样洞悉入微，但那能量被“汲取”的微弱感觉，以及怪物下一波攻击威力的细微提升，都清晰地印证了他的判断。
“怪不得……”墨鳞心中了然，同时也感到一丝寒意，这寒意并非恐惧，而是对眼前局面更清醒的认知，“怪不得每次‘长夜’，那些留守的天至尊都会死。在这种环境下，任何‘超凡能量’的攻击，都会被对方‘学习’并‘反弹’，而且对方还能吸收逸散能量，越打越强！
而防守方呢？这鬼地方灵气枯竭，法则沉寂，消耗的能量根本得不到补充，只会越打越弱！再加上无穷无尽的数量，耗也被耗死了！”
他瞥了一眼身后洞窟中那些骨瘦如柴、气息微弱的紫星遗民，心中了然：“也难怪他们修为会退化。在这种绝地，任何修炼出的能量，用一点少一点，得不到补充，还要常年对抗‘长夜’，能不退化才怪。
能在这里坚持数十年，只退化到淬体、元丹境，已经是靠着那些蓝光蕨提供微末生机、以及月灵血脉净化之力的庇护了，实属不易。”
明白了其中关键，墨鳞立刻停止了无谓的法则攻击实验。
再这样玩下去，等这些怪物把他的攻击模仿、优化到地至尊级别，再以亿为单位、无限续航地砸过来，就算是他，也会感到麻烦——不是打不过，而是纯粹消耗太大，会耽误他恢复实力、炼化位面之胎的大计。
“主人……以前每次‘长夜’，至少需要五位……仙品或灵品天至尊级别的守护者，轮番上阵，才能勉强守住这峡谷入口……”身后，传来灵儿怯怯的、带着颤抖的声音。
她被之前那铺天盖地的、模仿墨鳞攻击的怪物弹幕吓得不轻，小脸煞白。她虽然年幼，但传承记忆中有关于以往“长夜”的模糊记载。
“五位仙品或灵品？轮流上阵？”墨鳞闻言，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确实够辛苦的。不过现在嘛……我一个人，就够了。”
他话音刚落，在绫清竹、灵儿，以及所有偷偷窥视的紫星遗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墨鳞的身体，骤然一分为三！
不是残影，不是幻象！而是三个气息、容貌、神态、乃至衣着都完全一模一样、散发着同样深不可测、如山如岳般浩瀚威压的“墨鳞”！
他们分立三方，每一个的气息，都赫然是……仙品天至尊！
而且，并非初入仙品，其凝实程度，其蕴含的本源道韵，隐隐比墨鳞之前展露的仙品中期还要浑厚、圆满一丝！
“这……这是什么神通？！”绫清竹美眸圆睁，清冷的容颜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失态的惊愕。
一气化三清！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通，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这个男人……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不可思议的手段？
灵儿更是捂住了小嘴，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撼与……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更深的崇拜与依赖。
在她单纯的认知里，主人……简直无所不能！
那些紫星遗民们，更是如同看到了真神降临，一个个激动得浑身发抖，跪伏在地，口中喃喃祈祷着。
预言之子！这一定是预言之子！是他们唯一的救星！
墨鳞（本体）看着自己分出的两具完美分身，满意地点了点头。
完美级别的一气化三清，耗费不小，但在此刻，却是最佳选择。
“你们俩，”他对着两具分身下令，声音平静而冷酷，“守住峡谷入口，以肉搏为主，尽量减少使用大规模能量攻击。将它们挡在外面即可，不必深追，节约能量。”
他很清楚，之前的守护者们，肯定也发现了不能过度使用能量攻击的规律，所以在怪物模仿升级到一定程度后，必然会转为更节省力量的肉搏防御。
而他这两个仙品分身，肉身强度远超寻常天至尊，近战搏杀，足以应对目前的情况。
两具分身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同时一步踏出，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峡谷入口最前方！
他们没有动用任何灵力，仅仅凭借纯粹的肉身力量与战斗技巧，如同两台不知疲倦、效率极高的杀戮机器，冲入了如潮水般涌来的怪物群中！
“砰砰砰——！”
没有绚烂的法术光芒，只有沉闷的肉体碰撞声、骨骼碎裂声、以及怪物濒死的嘶吼！
两具分身拳脚并用，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蕴含开山裂石之威，轻易就能将数只、乃至十数只怪物轰成碎渣！
他们如同磐石，牢牢地钉在峡谷入口最狭窄处，任凭怪物如何冲击，都无法越雷池一步！
墨鳞（本体）则优哉游哉地后退几步，在峡谷入口内侧找了块平整的岩石坐下，甚至还从怀中取出一壶灵酒，自斟自饮起来。目光则平静地观察着战场，分析着那些怪物的行为模式、弱点、以及那诡异的“模仿学习”机制。
“灵儿，”他抿了口酒，头也不回地问道，“这种‘模仿’能力，是你们月灵一族天生的天赋吗？”
灵儿正紧张地看着战场，闻言连忙点头，声音依旧带着后怕：“是……是的，主人。我们月灵一族……天生亲近自然，能感应、模仿、甚至‘共鸣’天地间各种能量的波动与形态，尤其是对‘光’、‘净化’、‘生命’类法则，模仿得最快最好。
但……但像现在这样，变成怪物后，模仿能力变得如此……可怕，而且似乎变成了纯粹为了‘破坏’与‘吞噬’而生，连主人的攻击都能模仿……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她的小脸上充满了悲伤与痛苦，那些被污染、扭曲、只剩下杀戮与吞噬本能的怪物，曾经都是她的族人啊。
墨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月灵一族的天赋，被这末法世界的“死寂法则”污染、扭曲、放大，变成了现在这种恐怖的、能“复制”一切法则攻击的“战争兵器”。
战斗在持续。两具仙品分身如同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牢牢守护着峡谷入口。
怪物潮无穷无尽，前赴后继，但始终无法突破分身的防线。偶尔有模仿墨鳞之前攻击的、威力达到至尊境甚至隐隐触及地至尊门槛的能量弹幕袭来，也被分身以精妙的身法躲开，或者以强横的肉身硬抗下来，并未造成太大困扰。
一天的时间，在沉闷的杀戮与偶尔的能量爆炸声中，缓慢而坚定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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