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城的议事厅内,烛火通明。马凤站在巨大的北疆地图前,手中长枪的枪尖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标记着“柔然王庭”的位置。
“三十万大军……”赵昆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柔然何时有了如此兵力?”
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探马校尉跪在地上,气息微弱却语气坚定:“千真万确……三王子阿史那元在魔教支持下弑父篡位,已统一八大部落。他们...他们还带来了草原上从未见过的巨型战车,每辆都配有魔教的邪术装置。”
刘顺平眉头紧锁:“王爷,敌我兵力悬殊,不如暂时退守雁门关,从长计议。”
“不可。”马凤的枪尖重重顿在地图上,“此时退兵,此前收复的失地必将得而复失。更可怕的是,若让魔教完全掌控柔然,整个北疆将永无宁日。”
阿依玛忽然开口:“柔然八大部落向来各自为政,三王子虽用暴力手段强行统一,但各部首领未必真心归附。若能设法离间……”
“正是此理。”马凤眼中精光一闪,“传令,全军在白云城固守,同时派出使者,秘密接触柔然各部首领。”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云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军事堡垒。
马凤亲自监督城防工事的加固,长枪不时指点着防御薄弱之处。
而暗地里,“凤影”的成员们如同鬼魅般潜入草原,执行着离间任务。
这日深夜,马凤正在城墙上巡视,彩盈提着食盒找来。
“你已经三天没好好用膳了。”彩盈担忧地看着他消瘦的面庞,“再这样下去,仗还没打,你先倒下了。”
马凤接过食盒,勉强吃了几口,目光却始终望着北方:“三十万大军……这一战,不知又有多少将士要马革裹尸。”
彩盈轻声道:“记得在平安村时,你常说邪不胜正。魔教倒行逆施,终将自取灭亡。”
正说着,北方夜空突然亮起一道诡异的红光,隐约有雷鸣般的战鼓声传来。
“他们来了。”马凤放下食盒,握紧长枪。
次日拂晓,柔然大军如潮水般涌现在草原尽头。黑压压的军队铺天盖地,旌旗蔽日,最引人注目的是数十辆巨型战车,每辆都高达三丈,外包铁皮,车上竖着诡异的图腾。
阿依玛登上城墙,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那是...草原上古传说中的魔神战车!据说每一辆都需要百人操控,能发射毁灭性的邪术攻击!”
马凤沉声道:“传令全军,按预定方案准备迎敌。”
柔然大军在城外三里处停下。
中军大旗下,一个身着金甲的年轻人在众多黑袍人的簇拥下出列,正是新即位的柔然可汗阿史那元。
“辽军听着!”阿史那元的声音经过邪术加持,如同雷鸣般传遍战场,“本汗奉魔神之命,一统草原!若你们识相,就速速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马凤单手持枪,跃上城垛,声音清越却极具穿透力:“阿史那元!你弑父篡位,勾结魔教,天理难容!今日我大辽王师在此,定要为民除害!”
阿史那元狂笑:“就凭你们这几万人?本汗有魔神庇佑,三十万大军顷刻间就能将白云城夷为平地!”
他挥手喝道:“攻城!”
柔然军中战鼓雷动,最前排的魔神战车开始缓缓前进。
战车上的图腾发出诡异的红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放箭!”马凤长枪一指。
箭雨倾泻而下,但射在魔神战车上却纷纷弹开,根本无法造成伤害。
阿依玛急道:“普通弓箭无效!必须破坏战车上的图腾!”
马凤眼神一凛,从城墙上直接跃下,长枪在手中挽了个枪花,如大鹏展翅般直扑最前面的一辆战车。
“王爷!”城上守军惊呼。
马凤身在半空,长枪如龙,直刺战车上的图腾。就在枪尖即将触及图腾时,一道黑光从图腾中射出,直取马凤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马凤枪势突变,改刺为挑,精准地挑开黑光。同时借力翻身,稳稳落在战车顶上。
“破!”马凤大喝一声,长枪带着凌厉的劲风,重重劈在图腾上。
“咔嚓”一声,图腾应声而碎。战车上的红光瞬间熄灭,操控战车的黑袍人齐齐吐血倒地。
然而就在马凤破坏这辆战车的同时,其他战车已经逼近城墙。图腾红光大盛,数十道黑光齐射向城墙。
“结阵!”刘顺平在城头大喝。
守军纷纷举起特制的铜镜,反射阳光对抗黑光。这是上次对抗幽魂咒时想出的办法,此刻再次派上用场。
黑光与镜光在空中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不少守军被震得耳鼻流血,但仍死死撑住铜镜。
马凤在敌阵中左冲右突,长枪所向,必有一辆战车的图腾被毁。
但他的体力也在快速消耗,银甲上已有多处破损。
阿史那元见魔神战车接连被毁,勃然大怒:“全军进攻!给我踏平白云城!”
柔然大军如潮水般涌来,云梯纷纷搭上城墙。
最危急的时刻,东西两翼突然烟尘大作,张骏和赵昆率领的左右路军及时赶到,从侧翼猛攻柔然军。
“王爷!援军到了!”城上守军士气大振。
马凤精神一振,长枪舞得更急。
这时,他注意到柔然军左翼的部队作战并不积极,显然是某个被离间成功的部落。
“攻其左翼!”马凤长枪指向柔然军左翼。
辽军集中兵力猛攻左翼,果然,那里的柔然军一触即溃,引发全军混乱。
阿史那元气得暴跳如雷,亲自率亲卫队上前督战。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支冷箭从柔然军中射出,直取阿史那元后心!
“可汗小心!”一个黑袍人及时推开阿史那元,自己却中箭身亡。
阿史那元惊魂未定,却发现放冷箭的竟是左翼部落的首领!
“乌拉尔!你竟敢背叛本汗!”阿史那元怒吼。
那个叫乌拉尔的首领大笑:“阿史那元!你弑父篡位,天理不容!我等早已与靖王殿下约定,今日就要为老可汗报仇!”
原来这正是“凤影”多日来离间的成果。
内乱一起,柔然军顿时大乱。马凤趁机率军猛攻,直取阿史那元的中军大旗。
“保护可汗!”柔然亲兵拼死抵抗,但在马凤神出鬼没的枪法面前,纷纷倒地。
阿史那元见大势已去,在黑袍人的保护下仓皇逃窜。
主帅逃走,柔然军彻底崩溃,纷纷投降。
这场大战持续了一整天,当夕阳西下时,战场上已经跪满了投降的柔然士兵。
清点战果,柔然三十万大军死伤过半,被俘八万余人,魔神战车全部被毁。而辽军伤亡不到两万,可谓又一场大捷。
三日后,柔然王庭派来使者,呈上了降书。
使者跪在马凤面前,双手奉上降书:“靖王殿下神威,我柔然愿世代称臣,永为藩属。这是新可汗的亲笔降书,请殿下过目。”
马凤接过讲书,仔细阅读。降书中,柔然新可汗承诺称臣纳贡,送质子入京,并保证永不再犯大辽边境。
“告诉你们可汗,”马凤沉声道,“本王可以接受投降,但有三个条件:第一,必须交出所有魔教妖人;第二,赔偿大辽此次战事的所有损失;第三,柔然军队不得超过五万,且需接受大辽监管。”
使者连连叩首:“殿下条件,小人定当转达。”
当晚,马凤在白云城设宴庆功。席间,众将开怀畅饮,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阿依玛举杯向马凤敬酒:“这一战,你不仅收复了失地,更让柔然臣服,可谓不世之功。”
马凤饮尽杯中酒,却无喜色:“魔教主力未灭,朝中暗流涌动,现在庆功为时过早。”
果然,酒宴尚未结束,京城的急使就到了。
带来的不是嘉奖的圣旨,而是一封密信。
信是牛天扬写来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焦急的情况下书写:
“凤儿吾孙:朝中有变,二皇子联合刘贵妃余党,诬陷你勾结柔然、蓄意谋反。皇上病重,已无力主持朝政。速归!”
这封信如同晴天霹雳,让马凤瞬间酒醒。
“王爷,出什么事了?”刘顺平关切地问。
马凤将信传阅众将,每个人都面色大变。
张骏怒道:“我们在前方拼死拼活,他们在后方捅刀子!真是岂有此理!”
赵昆比较冷静:“王爷,当务之急是尽快回京,迟则生变。”
马凤沉默良久,缓缓起身:“传令,明日班师回朝。”
他走出大厅,独自登上城墙。
北方,是刚刚臣服的柔然;
南方,是暗流涌动的京城。
手中的长枪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这一战,他赢了外敌,却又要面对内患。
而这一次的敌人,比柔然大军更加难以对付。
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回去。
为了为了信任他的将士,更为了这个他誓言守护的国家。
靖王马凤,即将踏上归途。而等待他的,是一场更加凶险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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