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 年 8 月的德州。
五名青年正开着一辆面包车,准备从墨西哥旅行回来,路过一段荒无人烟的乡间公路。
路边突然出现一个步伐踉跄的女孩。
她赤脚、衣服破烂,脸和腿上都是干涸的血迹,神情空洞,就像魂已经不在身体里。
五人出于善意,把她请上了车。
刚开始,她呆坐着,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机械地重复一句话——
“我想回家……”
像是陷入深度创伤的人。
但随着车继续向前开,她整个人突然崩溃。
女孩的情绪急速失控,声音颤抖、恐惧极深:
“你们不该往这边走……
你们……走错路了……
他们都死了……他们把我带进去……他们全都死了!!”
青年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她突然把双腿紧紧并拢,从大腿之间拉出一把早已藏好的左轮手枪。
她手抖得厉害,但动作却快得惊人。
只剩最后一句话:
“我不想再回去……”
——砰。
枪响在狭小的车厢里炸开。
子弹从她口中爆出,穿破后脑,鲜血直接喷在挡风玻璃上。
女孩的尸体软倒在车内,眼睛仍然睁着,停留在永恒的恐惧中。
车内瞬间陷入极度的混乱和尖叫。
可更糟的是——
女孩死前拼命警告的“那条错的路”,
正是他们此刻正在行驶的方向。
“嗯…..现在怎么走?”
靡思的声音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一锅已经沸腾到快要炸开的恐慌里。她的声线努力保持着平稳,却依然无法掩饰那极细微的颤抖。
车厢内的空气粘稠得如同融化的沥青,混合着女孩脑浆迸裂时散发出的、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气味,以及硝烟尚未散尽的辛辣。那具年轻的、尚有余温的身体歪倒在后座,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顶,仿佛在控诉着什么。挡风玻璃上的放射状裂痕中心,一团红白之物正缓缓向下滑动,留下一道黏腻的轨迹。
“呕——”
摩根第一个崩溃了。他猛地推开车门,连滚带爬地冲到路边,扶着一棵枯黄的野草剧烈地干呕起来。午餐吃下的三明治和啤酒以一种屈辱的方式重回德州干涸的土地。
“我的天……老天……”艾琳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捂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因为极度的惊吓而流不下来。她身边的安迪僵硬地搂住她,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安慰的音节。他自己的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们得……我们得报警!”凯姆伯,这群人里一向的主心骨,此刻的声音也嘶哑得厉害。他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视线却无法从那支掉落在地毯上的左轮手枪上移开。“我们得找个电话,找警察,告诉他们这里发生……”
“告诉他们什么?!”摩根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他撑着膝盖,回过头,满脸泪水和污物,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恐惧。“告诉他们我们他妈的在车里载了个疯子?一个刚刚在我们面前吞枪自杀的疯子?!警察会相信我们吗?看在上帝的份上,这枪现在就在我们车里!”
他的声音尖利而破碎,像被踩了一脚的玻璃。
“那不然怎么办?我们就带着一具尸体继续开车吗?!”凯姆伯也吼了回去,压抑的恐惧让他烦躁不堪。
“我们应该掉头!立刻!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摩根几乎是在尖叫。
“掉头去哪?后面几百里都是荒无人烟的路!我们的油不多了!”凯姆伯指了指仪表盘上已经偏向红区的油量表,“我们得往前走,找到人,找到一个镇子!”
争吵像野火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每个人都在用喊叫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靡思深吸了一口气,那股血腥味呛得她一阵反胃,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内讧。
她的目光越过争吵的同伴,投向车窗外。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在毒辣的阳光下泛着枯黄的光,远方的地平线被热浪炙烤得微微扭曲。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们这辆孤零零的面包车,像一个装满了恐惧和死亡的铁皮罐头,被遗弃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那个女孩死前的话语在脑海里回响——“你们不该往这边走……你们……走错路了……”
一阵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后背。
“别吵了。”靡思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激动的凯姆伯和摩根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摩根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的情况很麻烦,警察可能会把我们当成嫌疑人。”她看向摩根,给予他一丝肯定,让他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但凯姆伯说的也对,我们没油了,必须往前走。”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每一个同伴的脸,然后指向前方那条被热浪笼罩的公路尽头。
“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在扭曲的空气和漫天尘埃的尽头,一个模糊的轮廓若隐若现。那像是一个小小的建筑,顶上似乎还有一个招牌。
“那……那是什么?”艾琳颤声问。
“可能是个加油站。”安迪眯起眼睛,辨认了许久,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希望。“或者是一家小旅馆。不管是什么,那里肯定有人,有电话。”
所有人都沉默了。希望,像一株在沙漠里濒死挣扎的植物,从每个人心底艰难地钻了出来。尽管那个女孩的警告言犹在耳,尽管这片土地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但那个遥远的、模糊的建筑轮廓,此刻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我们……把她……处理一下吧。”凯姆伯艰难地开口,视线转向后座的尸体,“不能就这么让她躺着。”
没人说话。最终,安迪默默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走过去,屏住呼吸,将外套轻轻盖在了女孩的脸上和上半身,遮住了那双无法瞑目的眼睛和破碎的头颅。
靡思看着这一切,心脏沉甸甸地往下坠。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当他们决定驶向那个加油站的时候,某种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而他们,正被缓缓地、不可逆转地碾压进去。
凯姆伯重新坐回驾驶座,双手在方向盘上握得指节发白。他看了一眼后视镜,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女孩惊恐的脸,然后一脚踩下油门。
面包车重新启动,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拖着沉重的、看不见的枷锁,朝着远方那个模糊的、如同海市蜃楼般的避难所,缓慢而坚定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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