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前面色平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他瞥了一眼那名戴着鬼脸面具的手下,吩咐道:“鬼面,你去把方惠琳母女带过来,别留在这里碍手碍脚,妨碍老夫活动筋骨。”
那被称为“鬼面”的黑衣人应了一声:“是,余宗师。”随即,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试图绕过正与余向前对峙的唐浩,直扑其身后的方惠琳。
“找死!”
唐浩眼中寒光爆射,他岂容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掳人?
救方惠琳母女是他今日首要目标。
他毫不犹豫,瞬间将全身功力催发到极致,《古武易筋功》第十层圆满带来的磅礴气血之力与《引雷诀》第五层巅峰的真气轰然融合,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舍了正面的余向前,径直扑向意图绕行的鬼面人。
余向前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冰冷的嘲弄与一丝被轻视的愠怒:“在老夫面前,还敢如此分心他顾?
真是不知死活。
也罢,先废了你,再拿功法不迟。”
他右手抬起,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推,动作轻描淡写,却引动了周围空气的嗡鸣。
一股凝练如实质、呈现淡金色的雄浑真气,瞬间离体而出,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碗口粗细的气劲洪流,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袭唐浩毫无防备的后心。
真气外放,宗师一击。
这一击,余向前虽未用全力,但也蕴含了他作为灵海境一重天宗师的九成力道,攻击力稳稳超过两万公斤。
在他看来,区区一个半步宗师(他感知唐浩的气血力量和真气波动综合判断),正面硬抗自己这一下偷袭,就算不死也要重伤倒地,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发出这一掌后,余向前甚至懒得再看结果,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遗憾:“本想留你性命逼问秘籍,可惜……自己寻死,怪不得老夫。”
说着,便欲转身,似乎已经判定唐浩必会死在这一掌之下。
然而,就在他身形微转的刹那,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幕让他瞳孔骤缩的景象。
只见那硬生生用后背承受了他一记宗师级真气轰击的唐浩,身体仅仅只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口中溢出一缕鲜血,但前冲的势头竟然几乎没有减缓。
他那强横到变态的肉身,仿佛一座移动的山岳,硬生生扛住了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攻击。
下一秒,唐浩的身影已经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鬼面人身侧。
他眼中杀机凛然,右掌高高抬起,掌心隐隐有雷光与气血红芒交织,正是《棉掌》与《引雷诀》融合到极致的体现,带着沛然莫御的万钧之力,朝着惊骇欲绝的鬼面人头顶狠狠拍落。
“不!!给我挡住!!!”鬼面人魂飞魄散,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万万没想到唐浩在中了宗师一击后还能如此生猛。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全部潜力,双掌齐出,将毕生功力凝聚于掌上,试图格挡这致命一击。
他乃是先天七阶修为,全力爆发之下,掌力也能达到八千公斤以上,在先天境中已算好手。
然而,在唐浩这含怒而发、融合了宗师级肉身力量的一掌面前,他这拼死抵抗,如同螳臂当车。
“啪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混合着骨骼碎裂与气劲爆鸣的巨响。
鬼面人那双灌注了全身真气的双臂,如同脆弱的枯枝,在与唐浩手掌接触的瞬间便扭曲变形,寸寸断裂。
狂暴的掌力余势未衰,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鬼面人整个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不知多少根肋骨应声而断。
他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撞中,向后抛飞出去,狠狠砸在院墙之上,又软软滑落在地。
他口中鲜血狂喷,夹杂着内脏碎片,眼神迅速涣散,只是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眼看是不活了。
一击,毙杀先天七阶。
直到此刻,唐浩才缓缓转过身,重新将嘴角溢血、脸色苍白但眼神倔强的方惠琳母女护在身后。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冰冷地直视着满脸惊愕的余向前。
余向前脸上的淡然和平静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与一丝忌惮。
“好小子!”余向前的声音带着惊疑不定,“没想到你区区先天真气境界,肉身竟能锤炼到如此地步,硬抗老夫一击而不倒,还能暴起杀人……看来老夫还是小瞧你了。
你不仅有媲美宗师的力量,这肉身强度,恐怕比寻常宗师还要强横几分。
但你不会以为我打不过你吧?”
他嘴上说得还算镇定,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自己就是实打实的灵海境一重天宗师,深知宗师级真气外放的威力。
以他的肉身强度,如果毫无防备地硬挨自己刚才那一掌(攻击力约两万公斤),绝对会身受重伤,战力大损。
可眼前这个唐浩,居然只是吐了口血,晃了晃身子,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唐浩的纯粹肉身防御力,可能已经超过了他这个老牌宗师。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需要何等逆天的炼体功法,才能将肉身锤炼到如此境地?
余向前嘴上说着“不会以为老夫打不过你吧?”,实则心中已然发虚。
他确实是老牌宗师,浸淫灵海境多年,在武技运用、真气操控、战斗经验上远超唐浩。
但唐浩那变态的肉身防御和强悍的力量,却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如果真打起来,唐浩完全可以凭借肉身硬扛他的部分攻击,然后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他这把老骨头,还真未必经得起这种折腾。
更何况,唐浩如此年轻就有这般实力,其背后师承或势力恐怕也绝不简单。
为了一部未必能到手的“疑似”高阶炼体功法,去跟这样一个潜力无穷、背景可能深厚的年轻怪物结下死仇,甚至可能阴沟里翻船……这笔账,似乎不太划算。
余向前眼神闪烁,正盘算着是继续施压恐吓,逼迫唐浩交出功法,还是找个台阶暂且退去,日后再做图谋……
然而,这边巨大的打斗动静(真气碰撞、骨骼碎裂、院墙震动),早已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惊动了不远处寿宴上那些耳聪目明的武者宾客。
“那边有动静,好强的真气波动。”
“是正南方向。”
“出事了,快去看看。”
好奇心、担忧(与金家交好的)、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驱使下,十几道身影快速从宴会厅方向飞掠而来。
其中既有金万雄和他的几个儿子、心腹高手(多为先天初阶),也有闻讯赶来的王剑,以及其他一些前来贺寿的武道界人士。
转眼间,小小的院落便被十几名气息不弱的先天武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金万雄等人迅速聚拢到余向前身边,而王剑则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挡在了唐浩身前,警惕地注视着对面。
金万雄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鬼面人的尸体,以及被唐浩护在身后、抱着孩子的方惠琳,脸色顿时阴沉如水。
他强压怒火,先是对余向前拱手致意,然后目光如毒蛇般盯向唐浩,厉声喝道:
“唐浩,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在我金家寿宴之上,行凶杀人,还欲劫持我孙媳、重孙女。
你一个先天武者,欺负一个毫无武功的弱质女流,算什么英雄好汉?
余宗师,此獠凶残,还请宗师为我金家主持公道,擒下此贼。”
他直接将屎盆子扣在唐浩头上,绝口不提己方用孩子胁迫、方惠琳处境异常等事,试图占据道德高地,并借余向前之手除掉唐浩。
余向前面色变幻,没有立刻表态。他心中正犹豫权衡。
王剑见状,立刻踏前一步,挺直腰板,声音洪亮,正气凛然,先对着余向前抱拳一礼,随即目光锐利地看向金万雄:
“金万雄,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颠倒黑白。
你金家做了什么龌龊事,自己心里清楚。
唐浩先生乃是我龙组总部特聘客卿,地位尊崇,是上头极为重视之人。
他今日至此,自有其因由。
你们金家,莫非是想对我龙组客卿不利,公然挑衅龙组不成?!”
“龙组客卿”四个字,如同四道惊雷,炸响在在场所有人耳边。
那些跟来看热闹的武者纷纷变色,看向唐浩的目光顿时不同了。
龙组,那是国家最神秘、权力极大的特殊部门。
其客卿,无一不是实力强大或背景深厚之辈,享有特殊权限和地位。
金万雄也是脸色骤变,他确实不知道唐浩还有这层身份。
他之前调查唐浩,只查到其与魔都亿豪投资有些关系,在东南亚有些势力,哪里想到他竟然成了龙组客卿?!
而余向前的脸色,在听到“龙组客卿”四个字后,更是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猛地转头,狠狠瞪向金万雄,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气急败坏:
“金万雄,这唐浩是龙组客卿,你为何不早告知老夫?!”
他刚才还对唐浩的“疑似背景”有所顾忌,现在直接坐实了。
龙组客卿,这意味着唐浩背后站着的是国家力量。
他一个江湖散修宗师,哪怕实力再强,也绝不愿轻易与这种庞然大物正面冲突。
为了一部功法,得罪龙组,简直是自寻死路。
金万雄有苦说不出,只能苦笑:“余宗师,我……我也不知道啊。
之前调查,他……他明明只是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
“普通人?哼。
一个能硬抗宗师一击、击杀先天七阶的‘普通人’?”
余向前冷哼打断,语气充满了不满和后悔。
他知道,今天这事,自己是被金万雄给坑了,卷入了大麻烦。
他迅速判断局势:唐浩是龙组客卿,实力强横(尤其肉身),背景硬。
自己虽然能压制他,但绝无把握短时间内拿下,更别提旁边还有个龙组的王剑(虽然实力一般,但代表官方)。
一旦久战不下,或者动静闹得更大,引来更多龙组高手甚至更麻烦的人物,自己恐怕难以脱身。
为了金家这点破事和一部未必到手的功法,把自己搭进去,太不值了。
想到这里,余向前当机立断。
他脸上迅速堆起一个略显尴尬但还算和煦的笑容,对着唐浩拱了拱手,语气客气了不少:
“哎呀,误会,误会。
唐浩小友……哦不,唐客卿。
没想到你竟然是龙组客卿,真是失敬,失敬。
老夫实在不知你的身份,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海涵呐。”
他话锋一转,看向金万雄,语气转冷:“金万雄,这是你们金家与唐客卿之间的事情,老夫一个外人,不便插手。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他根本不给金万雄再说话的机会,对着唐浩又点了点头:“唐客卿,老夫家中还有点急事,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如同青烟般飘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院落围墙之外,竟是直接……溜了。
一位堂堂宗师境强者,在得知唐浩龙组客卿身份后,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退避三舍,抽身而走。
这一幕,让金万雄和他身边的一众高手脸色铁青,心中发寒。
余向前一走,最大的压力瞬间消失。唐浩虽然受伤不轻,但气势不减。
他冷冷地看向面如死灰的金万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金万雄,老鳖犊子,现在,我要带走你的孙媳妇和重孙女。你,有没有意见?”
金万雄的脸皮剧烈抽搐,眼神怨毒至极,仿佛要喷出火来。
但他看了看地上鬼面人的尸体,又想到唐浩那硬抗宗师一击的恐怖肉身和龙组客卿的身份,再想到余向前毫不犹豫的逃离……他知道,今天这个亏,他吃定了。
硬拦?凭他身边这些先天高手,恐怕留不住唐浩,反而会彻底撕破脸,给金家带来更大的灾祸。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金万雄不愧是老狐狸,瞬间权衡利弊,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干涩地说道:
“唐……唐客卿说笑了。既然是龙组客卿要带走惠琳母女……想必,想必是有什么公务或要事。
惠琳能在龙组挂念,也是她的福分。老朽……没有意见。
只望唐客卿,好生照拂她们母女。”
这话说得极其憋屈,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唐浩不再理会他,对方惠琳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王剑。
王剑会意,立即上前,小心地从方惠琳怀中接过还在熟睡的小朵朵,又搀扶住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有些腿软的方惠琳。
唐浩强撑着伤势,走在最前面,王剑护着母女跟在后面。
在金万雄等人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三人加一婴儿从容地走出了这处充满阴谋与压抑的院落,穿过回廊,径直向庄园外走去。
沿途的金家护卫、仆人,见到家主没有下令阻拦,又感受到唐浩身上那股冰冷肃杀的气息,纷纷低头避让,无人敢挡。
直到走出金家庄园宏伟的大门,坐上王剑提前叫好的、等候在外的出租车,唐浩才终于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强行压制的伤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烈爆发。
后背被余向前真气轰击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内腑震荡,气血翻腾逆冲。
“噗——!”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瘀血,眼前阵阵发黑,强烈的眩晕感和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
“唐先生。”副驾驶的王剑大惊失色,回头看到唐浩面色惨白如纸,气息急速萎靡,顿时慌了神。
“快,司机。
去最近的,不,去昆民最好的医院。
军区总医院,快,用最快速度。”王剑急声对司机吼道,同时掏出手机,开始联系他在云南军警系统的关系,准备安排最好的医疗资源。
出租车司机也被这阵仗吓到,不敢怠慢,一脚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朝着昆民市区疾驰而去。
后座上,唐浩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身体靠着椅背,眉头紧锁,嘴角不断有血丝渗出。
方惠琳紧紧抱着女儿,看着为了救她们母女而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唐浩,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愧疚与担忧。
王剑一边焦急地催促司机,一边不停打电话安排。
他知道,唐浩的伤势绝对不轻,硬抗宗师一击,绝非儿戏。
必须立刻得到最好的救治。
夜色中,出租车载着伤员和获救的母女,疾驰向希望与救治的方向。
而金家庄园内的盛宴,早已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搅得一片狼藉,徒留金万雄等人满腹的怨毒与不甘,在灯火阑珊中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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