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迟国的“难民”潜入计划一切就绪的同时,乌鸡国境内,鹿力大仙也上演了类似的戏码。
他对着乌鸡国那个同样不太聪明的国王,一顿天花乱坠的忽悠,什么“夜观天象发现陛下您功德即将圆满,只需广积善缘便可福寿绵长”、“如今天降灾厄正是积累功德的大好时机,赈济灾民胜过修行千年”……
把国王忽悠得晕头转向,眼泪汪汪地觉得国师简直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大手一挥,几乎掏空了半个国库的粮草,交给鹿力大仙去“代天行善,广积阴德”。
鹿力大仙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米面粮草,各种肉干果脯,心里乐开了花,一边指挥手下心腹往白骨夫人提前标记好的几个隐秘山洞和地下仓库运输,一边暗爽:
“发财了发财了!这下别说围城十五天,就是围上一年半载,咱们的兄弟也能天天开流水席,顿顿有硬菜!嘿嘿,看来还是忽悠……啊不,是‘做善事’来钱最快最稳!”
镜头四:乖宝宝与陷阱大师
而被剥夺了正面刚资格的“问题儿童团”成员小鼍龙,虽然心里憋着一股劲,但执行命令却堪称模范。
他像个最严厉的军训教官,黑着脸,逐一检查即将提前出发、前往埋伏点的兄弟们。
从武器锋刃的亮度,到铠甲扣带的松紧,从干粮袋的重量,到水壶是否满额,甚至每个人鞋带系的是否是标准的“龟甲缚”都要亲自弯腰检查一遍。
“你!刀磨快了吗?别到时候砍卷刃了丢妖!”
“你!干粮带够三天份了吗?饿着肚子怎么埋伏?”
“还有你!精神点!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们是去执行秘密任务,不是去春游!”
确认无误后,他才按照白骨夫人给的、标注了详细路径和隐蔽点的羊皮地图,带着这支精干的伏兵队伍,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晨雾弥漫的山林,向着预定的埋伏点进发。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喧哗,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铠甲轻微的摩擦声,显示出极高的军事素养。
而此刻的蛟龙岭,气氛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九头虫带着他那一千多名精心挑选的“群演”,正在勘察这片注定要上演第一场“大戏”的舞台。
蛟龙岭地势险峻,两座陡峭的山峰像巨人的臂膀,夹着一条蜿蜒曲折、最窄处仅容数骑并行的官道,确实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和伏击阻击的绝佳地点。
九头虫九个脑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扫描了一遍地形,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即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这地方,适合烧!”
旁边一个自以为很机灵的黄鼠狼精没听清,或者故意想活跃下气氛,挤眉弄眼地问:
“九爷?您刚才说……骚?怎么个骚法?是让兄弟们化形成美女出去跳支舞迷惑敌军?还是咱们集体来段社会摇,先从精神上打击他们?最近兄弟们跟极乐坊的姐姐们学了不少新活儿!”
九头虫气得差点九个脑袋同时喷出毒液,一脚踹在黄鼠狼精的屁股上,直接把他踹了个狗吃屎:“骚你奶奶个腿!老子说的是烧,shao!平翘舌都不分,你南方人啊?!放火烧山!烈火燎原!立刻去准备火油、硝石、硫磺!把这条山谷两边的树林灌木全给我点了!制造混乱,阻挡视线!”
黄鼠狼精捂着火辣辣的屁股爬起来,恍然大悟:“哦哦哦!烧山啊!明白明白!放火我在行!这就去办!” 连滚带爬地去传令了。
九头虫看着手下小妖们开始吭哧吭哧地搬运火油罐子,眉头微皱。他知道,面对拥有金刚圈那种bug级法宝的联军,普通火攻效果恐怕有限,顶多算是开场烟幕弹。
他继续下达一连串阴损的命令:
“弓箭手,全部埋伏在两侧山崖的隐蔽处!箭头不要用普通的,全部换成破甲锥,并且给我浸泡在‘七日断魂散’里!见血封喉,大罗金仙中了也得掉层皮!”
“弩炮呢?给我架设到制高点!用爆裂符箭!”
“还有,官道上,给我挖陷马坑,要深要陡!布置连环绊马索,要结实!”
“路两边,埋设地刺,要淬毒!树上给我安装落石机关,触发式的!”
“总之一句话,把这条通往咱们总坛的必经之路,给老子变成一条一步一坑、十步一杀、鬼哭神嚎的黄泉路!”
手下的小妖们听着九头虫一条条堪比酷刑指南的命令,个个背后发凉,冷汗直流,一边领命去布置各种缺德带冒烟的陷阱,一边偷偷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
“九爷不愧是社团双花红棍,这手段……狠辣!”
“对面那帮天兵天将上辈子是炸了多少敬老院,这辈子要遭这罪……”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我还是提前给他们超度一下,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整个妖祖盟,上至霸爷、白骨夫人,下至每一个普通小妖,都像一颗颗精准的齿轮,紧密咬合,围绕着“空城计”这个核心战略,疯狂地运转着。
泽阳山内外,一张融合了示弱、诱敌、固守、断粮、反击的死亡大网,已经悄无声息地张开。
山雨欲来,黑云压城,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汗水、还有一丝……即将猎杀强敌的兴奋与残酷。
外围的撤离、布防、陷阱设置等工作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而霸祖神教总坛内部,那被筛选出来的六千多名“守城表演艺术家”们,也进入了最后的战备冲刺阶段。
城头上下的气氛,紧张中透着一股诡异的、近乎狂热的忙碌,仿佛这不是一场即将到来的恶战,而是一场盛大的演出前最后的彩排。
城头上,霸爷背着手,像个视察工地的包工头,在熙熙攘攘的城头上踱步。城垛后面,简直成了一个大型军火创新展览会。
附魔箭矢堆成了小山,箭镞上闪烁着寒光和各色符文;刻着爆裂符文的弩箭像一捆捆柴火码放整齐;被削尖并浸泡在墨绿色毒液里的檑木滚石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更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机关暗器——自动发射的毒针匣子、触发式的捕兽铁夹、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改装过的炼丹炉,据说里面装满了会爆炸的黏稠液体——摆放得密密麻麻,几乎到了无从下脚的地步。
他看到一个身材瘦削但眼神凶悍的狼妖,正咬牙切齿、青筋暴起地拖拽着一个硕大无比、表面粗糙不平的巨型铁球。
那铁球直径接近两丈,通体黝黑,看起来沉重异常,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沟。
霸爷好奇地凑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冰凉坚硬的球体,发出“咚咚”的闷响:“嘿,哥们儿,你把这玩意儿弄上来干啥?这玩意当摆设都嫌占地方,滚下去能有多大用处?别到时候卡半道上,成了笑话。”
那狼妖回过头,露出一口森白的利齿,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残忍和得意的笑容:
“霸爷,这您就外行了吧?您别看它笨重,这玩意讲究的就是个势能!您想啊,从这么高的城头,沿着这陡坡往下这么一放,好家伙,那加速度,那冲击力,简直就是一台无敌碾压机!咕噜咕噜滚下去,管他什么天兵天将,擦着就伤,碰着就亡,一砸肯定是一条血肉胡同,效率绝对顶呱呱!比扔石头带劲多了!”
霸爷被这狼妖的“创意”逗乐了,用力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行啊小子!脑子挺活泛!够狠!有前途!咱们妖祖盟就需要你这种有创新精神的骨干!”但他越看这铁球越觉得眼熟,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些模糊不清、但隐隐透着灵力的古老符文,“等等……这玩意儿……我咋越看越像虎力大仙整天神神叨叨、当祖宗牌位一样供在后山风水眼上,说是关系着咱们总坛气运命脉的那个什么……‘浑天镇运石’?”
狼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得有些尴尬,讪讪地挠了挠耳朵:
“霸爷……您眼力真好……就是……就是那块石头。我看它个头够大,材质够硬,放在那儿风吹日晒也是浪费,不如……不如拿来发挥点余热,物尽其用嘛……”
霸爷顿时哭笑不得,指着狼妖的鼻子:
“好小子!你丫胆儿也太肥了!连老虎的命根子都敢动?你知不知道他为了这块石头,花了多少心思,求了多少卦象?等他回来,发现他的镇坛之宝让你当滚石用了,非得让你赔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狼妖却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脸,眼神变得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壮。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粗糙的铁球表面,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低声道:
“霸爷,要是……要是这一仗打完,我黑牙还能囫囵个儿地站在这里,喘着气儿,喝着酒,我发誓,就算翻遍四大部洲,闯遍九天十地,我也一定给虎力长老找一块更大、更圆、灵力更足的宝贝石头赔给他!我黑牙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
霸爷听到这看似轻松实则沉重无比的承诺,看着狼妖黑牙眼中那混杂着无畏、忠诚以及对生命最后眷恋的复杂光芒,心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楚难当。
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沉默地、重重地拍了拍黑牙的肩膀,然后默默运起万象归流心法,一股柔和却磅礴的水汽之力凭空而生,稳稳地托起那数千斤重的浑天石,精准地将其安置在城墙斜坡最顶端、视野最佳、冲击力最强的“发射”位上。
做完这一切,霸爷沉默地转身,一步步走下了喧嚣的城头,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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