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祖神教总坛广场上,最后的物资转移正在收尾。
玉面公主拿着玉简和清单,一丝不苟地核对着最后一车装满上品灵石和稀有炼器材料的箱子,确保万无一失。
牛魔王迈着沉重的步子,哼哧哼哧地走过来,充分发挥他力大无穷的优势,轻松扛起几个最沉的箱子,稳稳地装上一辆巨大的遁地梭。
玉面狐狸看着老牛忙碌而可靠的背影,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和危险,忽然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
她趁周围小妖不注意,一把将牛魔王拉到一堆高大的箱子后面,避开众人的视线。
她伸出纤纤玉指,用力戳着牛魔王坚硬如铁的牛鼻子,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和浓浓的担忧:
“你这头死牛!倔牛!瘟牛!你给我听好了!铁扇姐姐已经为你们老牛家传宗接代,有了红孩儿那个混世魔王。可我呢?我跟了你几百年,肚子里至今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告诉你牛大力,这次你不准再像以前那样,脑子一热就只知道埋头往前冲,逞英雄当炮灰!你做任何事之前,都必须给我多想想我……想想我们……想想咱们还没成形的孩儿……”
话未说完,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牛魔王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两个心爱的夫人流眼泪,尤其是平日里娇媚动人的玉面狐狸这一哭,简直让他心都碎了。他赶紧放下箱子,手忙脚乱地将玉面狐狸紧紧搂在怀里,用粗糙得像砂纸一样的牛蹄子,笨拙而又轻柔地替她擦拭眼泪,压低声音,用自己最温柔的语调哄道: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儿,乖乖狐狸,别哭别哭!你看你,妆都哭花了!放心!你老公我老牛命硬得很,阎王爷都不敢收!再说了,如意真仙那老小子,最近偷偷给俺配了一副祖传秘方,拍着胸脯说能解决咱们牛族和狐族之间那点‘小小的’生殖隔离问题!等咱们打完这场仗,风风光光回去,咱们就闭关造人!保证让你给俺老牛生一窝聪明伶俐、像你一样漂亮的小狐狸牛!不,是小牛狐狸!”
说着说着,一只不安分的大手就习惯性地、悄悄地向玉面狐狸那丰腴挺翘、弧度惊人的臀部滑去。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酸意、几分威严又更多是担忧的声音在他背后冷冷响起:
“哼!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牛大力,你的手在干什么?”
牛魔王浑身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赶紧把那只不老实的手缩了回来,讪笑着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我错了”三个字。
只见铁扇公主带着一脸“没眼看”、“父母爱情真肉麻”表情的红孩儿走了过来。
铁扇公主先是没好气地瞪了牛魔王和玉面狐狸一眼,但眼中的那点醋意很快被更深沉、更强烈的忧虑所取代。
她幽幽叹了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张开朱唇,竟从口中吐出一把散发着淡淡七彩氤氲之气、小巧玲珑宛如艺术品的芭蕉扇微缩版。
铁扇公主将这把迷你芭蕉扇郑重地塞到牛魔王粗糙的大手里,强作镇定,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玉面妹妹说得没错,你那牛脾气上来,天塌了都不管不顾。这把芭蕉子扇你拿着,好歹是先天至宝,关键时刻……或许……或许能偏转一下那该死的金刚圈,或是在危急时扇出一条生路,护你周全。”
牛魔王看着掌心那精致小巧、却重若千钧的芭蕉子扇,牛鼻子一酸,心中涌起一股滚烫的暖流,这俩老婆没白疼!
但他牛魔王是何等骄傲的妖王,岂会依靠女人的法宝保命?他当即把扇子塞回铁扇公主手里,故意发出爽朗豪迈的大笑,声震四野:
“哈哈哈!老婆!你也太小看你家老牛了!咱们夫妻恩爱几千年,你啥时候见过我老牛打架需要靠娘们儿的家伙事儿撑腰?你老公我这一身历经千锤百炼的铜皮铁骨,就是三界最硬的盾!最利的矛!这扇子你还是自己留着防身,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小毛神摸过来呢?”
他挤了挤那双硕大的牛眼,凑近铁扇公主耳边,压低声音,用充满暧昧的语气补充道:“再说了……知夫莫若妻……你最清楚……你老公我最厉害、最让你满意的‘法宝’……从来都不是这扇子,而是……”
铁扇公主被他这露骨的荤话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气,忍不住握紧粉拳捶了他结实的胸膛一下。
牛魔王见状,更是心花怒放,得意非凡,伸出两条宛如钢铸铁打般的胳膊,一左一右,将风韵犹存的铁扇公主和娇媚入骨的玉面狐狸紧紧搂在怀里,在两人光滑的脸颊上各狠狠亲了一口,留下两个湿漉漉的印子,朗声笑道:
“哈哈哈!我老牛真是积了八辈子德,才能娶到你们这两位如花似玉、又情深义重的夫人!你们放一百个心!就算这次来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九天仙佛倾巢而出,你老公我也能杀他个七进七出,完完整整、一根牛毛都不少地回来!到时候,咱们继续关起门来,过那没羞没臊、让神仙都羡慕的神仙日子!”
一旁的红孩儿实在受不了这腻歪到令人发指的画面,用力翻了个白眼,双手捂脸,发出痛苦的哀嚎:
“爹!娘!二娘!求求你们了!注意点影响行不行?这大庭广众的,还有我这么个纯洁的未成年儿童在场呢!考虑一下我的心理健康啊!这狗粮都快把我撑死了!”
另一边,金翅大鹏独自一人,高站在一段空旷无人的城楼箭垛之上,金色的羽袍在渐起的晚风中猎猎作响,挺拔的身姿映衬着血色残阳,散发出一种“无敌是多么寂寞”的孤高气场。
忽然,他身后传来一阵轻微而熟悉的脚步声,带着一丝犹豫和坚定。
大鹏没有回头,依旧眺望远方,只是淡淡开口,声音却不似往日那般冰冷彻骨,反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与无奈:
“既已安排你随首批人员撤离,为何违令返回?此地即将成为修罗场,非你久留之地。”
来人正是蝎子精风月魔。
她依旧穿着那身将火爆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的紧身皮裙,但脸上少了平日的泼辣不羁,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倔强和关切。
她看着大鹏那仿佛能扛起整个天空的背影,咬了咬下唇,象是为自己找借口般嘟囔道:
“我……我回来拿点落下的私妖物品不行啊?再说了,凭什么他们都留下跟那帮仙佛走狗拼命,就让我一个人先溜?有架不打,这不是存心憋屈死我吗?我……我留下看看热闹,过过干瘾总行吧?”
大鹏缓缓转过身,他两米五的挺拔身躯在蝎子精面前投下巨大的阴影,极具压迫感。
他低下头,那双锐利如鹰隼的金色瞳孔深深凝视着蝎子精,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来的那四个,非比寻常。九灵元圣修为深不可测,老奸巨猾;独角兕手持金刚圈,近乎无解;黄眉怪与赛太岁亦各有神通,绝非你能轻易应付。你,切莫任性逞强,枉送性命。”
蝎子精本就是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被大鹏这看似关心实则“小瞧人”的态度一激,顿时把那点女儿家心思抛到了九霄云外,猛地一提气,纵身跳到半空,几乎与大鹏平视,伸出纤纤玉指,几乎要点到他的鼻尖上,娇叱道:
“喂!金翅大鹏!别以为你辈分高、修为强就能随便教训人!姑奶奶我当年在灵山脚下,连如来佛祖的六丈金身都敢蜇,会怕他座下几个给人当脚力、看门狗的货色?用不着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打起来的时候,你顾好你自己那张俊脸别被划花了就行,免得以后没资本在本姑娘面前耍帅!”
说完,她气呼呼地一个华丽转身,扭动着不盈一握的腰肢,踩着那双特制的、能增加身高和气场的高跟战靴,“哒哒哒”地快步走下城楼,留下一个又飒又辣、令人心痒的背影。
大鹏望着蝎子精离去时那摇曳生姿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紧抿的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极浅极淡、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但随即,那抹笑意便被眼中涌起的、更深沉的担忧所取代。
这丫头,还是这么冲动……
而在城头相对僻静的另一个角落,画风则显得格外……接地气。
霸爷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一堆柔软的箭袋上,嘴里叼着一根用安神草精心卷成的“烟卷”,眯着鲶鱼眼,试图吐出一个又圆又大的烟圈,结果技术实在不过关,烟圈刚出口就散了形,反而把他自己呛得连连咳嗽,鼻涕眼泪一齐流,狼狈不堪,哪有半点统御数万妖众的社团龙头威风?
白骨夫人悄无声息地走上城头,宛如月下幽灵,正好看到霸爷这副囧态,忍不住掩口,“噗嗤”一声轻笑出来,那笑容如同千年冰雪瞬间消融,绽放出的暖意足以让百花失色。
霸爷赶紧手忙脚乱地抹了把脸,试图挽回一点形象,囔囔着掩饰尴尬:
“咳咳……白姐?你……你怎么还在这儿晃悠?小鼍龙带领的埋伏队伍估计都快到达指定位置了,你作为总策划,得赶紧跟上去坐镇指挥啊!这城头上马上要变成绞肉机了,太危险,不是你待的地方!”
白骨夫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盈地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倚靠着冰冷的城垛,远眺着暮色四合、山雨欲来的天际线,那里是仙佛联军即将出现的方位。
她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声音飘忽得像一阵风:“霸爷,面对十五万大军,敌我悬殊如此之大,守城之战,九死一生……你心里……可曾有过一丝惧意?”
霸爷用力吸了一口烟,结果又被呛了一下,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故作洒脱地笑了笑,眼神却有些游离,仿佛透过眼前的烟雾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怕?呵呵……有啥好怕的?从老子莫名其妙穿到这个坑爹的西游世界,成了号称史上最菜炮灰的奔波儿灞那天起,老子就当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了!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拉起了这么大一支队伍,跟天庭灵山这些巨头叫板,早就血赚不亏了!现在每多活一天,都是老子赚回来的!有啥可怕的?”
然而,白骨夫人却缓缓摇了摇头,她转过头,那双清澈见底、却又仿佛能洞悉世事的眼眸,直直地望向霸爷,声音里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脆弱:
“可是……霸爷,我怕。”
霸爷一愣,下意识地以为她是经历了碧波潭的惨烈之后,患上了战后心理创伤(ptSd),连忙用自认为最温和的语气安慰道:
“白姐,别怕!上次碧波潭是咱们准备不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次不一样,这次咱们有周密的计划,有你这位女诸葛运筹帷幄!你放心去安全的地方等着,看我们怎么把那帮家伙耍得团团转,然后给你传捷报……”
白骨夫人打断了他,语气幽幽,却像重锤一样敲在霸爷心上:
“霸爷,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怕败。我是怕……你……万一……你……”
她没再说下去,哽咽的话语之中充满关切和担忧。
霸爷直接被这无比沉重又带着关怀的话语给干懵了。
他瞪大了那双鲶鱼眼,看着白骨夫人那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柔美而又忧虑的侧脸,脑子一时短路,思路瞬间跑偏,结结巴巴地说:
“呃……白姐,这个……你突然这么……这么深情告白……我有点措手不及啊……那什么,你跟猴哥……就是孙悟空……你们那段可歌可泣、感天动地的五百年虐恋……真的不再抢救一下了?你看,万圣公主刚走没多久,我这心里头……还没整理好心情……咱俩这关系突然要升华……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进展太猛了我怕我承受不住啊……”
他老脸一红,竟然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扭捏和羞涩的神态,显然是彻底误会了白骨夫人的意思,以为对方是在战前对自己表白。
白骨夫人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绝美的容颜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带着几分哭笑不得。
她猛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单膝跪地,冲着霸爷抱拳行礼,语气瞬间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理智与郑重,甚至比以往更加恳切和严肃:
“霸爷!您想到哪里去了!属下的意思是,您如今是妖祖盟的灵魂,是凝聚万千妖心的图腾!您的安危,早已不仅仅关乎您个人,更关乎整个社团的生死存亡,关乎妖族能否真正崛起的宏图大业!属下恳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一定要想办法活着撤离出去!妖族的未来,不能没有您这面旗帜!”
霸爷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闹了个天大的乌龙,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当场用脚趾头在城头上抠出三室一厅来。
他赶紧上前,手忙脚乱地将白骨夫人扶起,尴尬地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正色道:
“白姐你放心!我奔波灞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惜命!跑路的本事那是一流的!保证完成任务,安全撤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头上那些正在默默擦拭武器、检查器械、脸上写满了决绝与忠诚的小妖们,声音变得无比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而且,我答应你!不光是我要撤出去!这里的每一个兄弟,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奔波灞拼了这条命,也要尽量把他们一个个都带出去!咱们妖祖盟,一个都不能少!”
白骨夫人看着霸爷眼中那如同磐石般坚定的光芒,听着他这掷地有声的承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下,脸上露出了真正安心和释然的笑容。
她知道,眼前这个看似不着调、有时甚至有些无厘头的鲶鱼精,在关键时刻,有着比山岳更重的责任感和担当。
夜色,如同浓墨般彻底笼罩了泽阳山。
霸祖神教总坛,这座即将被推上风口浪尖的钢铁要塞。
在最后的紧张筹备、生离死别的嘱托以及各种复杂难言的情感交织中,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破晓,等待着那场注定要震惊三界的风暴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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