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的议论声愈发沸沸扬扬,此起彼伏缠缠绕绕,满是对这位得战王倾心相待的联国公主的好奇与揣测,猜她的容颜,议她的才情,叹她的福气。整座京城似是被这桩喜事点燃,处处都透着鲜活热闹,连风里都裹着几分雀跃与艳羡。
影一阔步上前,立于人群之前,双手叉腰,朗声道:“诸位乡亲安静!战王殿下与联国公主早已在联国完婚,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九月二十乃是二人回天圣后,再补办一场盛大婚宴,与万民同庆此等喜事!”话音掷地有声,瞬间压下周遭嘈杂,清晰传进每个人耳中。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先前的疑惑尽数消散,脸上皆漾开笑意,纷纷拱手朝王府方向颔首,满含诚意地送上祝福,欢声笑语在府外久久萦绕不散。
战王府内暖意融融,君凌烨小心翼翼将上官妙颜轻放于软榻之上,掌心覆上她细腻脸颊,指尖缓缓摩挲,眼底柔情似化不开的春水,浓得要溢出来,满是珍视与缱绻。
府门外,暗一与影一相互推搡,皆不愿先入内惊扰主子,僵持片刻后,暗一终是硬着头皮上前,垂首恭声道:“主子,皇上与太后已派人前来,特请您与王妃入宫面圣。”
君凌烨眉头微蹙,周身暖意霎时淡了几分,语气沉冷平淡,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本王与王妃一路劳顿,身子乏得很,入宫之事,明日再说。”
影一在旁暗自点头,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主子向来将王妃放在心尖,这般光景,早猜到会是这般结果。暗一领命退出去回话,欢公公与平公公闻言,虽有几分为难,却也不敢违逆战王之意,只得躬身应下,暂且回宫复命。
上官妙颜抬眸望着君凌烨,眉尖微蹙,语气带着几分顾虑与轻忧:“如今这般推脱不去,你母后那边,会不会心生不悦?”
君凌烨长臂一伸,将她稳稳搂入怀中,掌心轻拍她后背安抚,嗓音温柔得能溺出水来:“母后性子是娇纵些,却也明事理,有我在,万事都无需你忧心。乖,你一路颠簸受累,先好好歇着,其余事有我挡着。”
上官妙颜心口霎时漾开一片暖意,顺势往他怀中缩了缩,鼻尖萦绕着他清冽又安心的气息。其实靠着随身空间的护持,一路奔波她并未真的受累,只是能暂缓入宫面见太后,终究是松了口气。那位太后素来不喜她,先前更是暗藏敌意,险些对她痛下杀手,此刻若真要进宫,她怕自己压不住心底戾气,反倒生出事端。
君凌烨见她眉尖仍凝着几分轻蹙,指尖轻轻揉开那点褶皱,嗓音柔得似水:“我让小黑来陪着你,乖乖歇会儿,我去前厅处理点琐事,很快回来。”上官妙颜抬眸望他,眼底漾开浅浅暖意,轻轻点头应下,指尖不自觉攥住他衣袖,带着几分依赖的软意。
皇宫寿康宫内,暖意氤氲却静得沉滞。欢公公与平公公躬身将情况一一禀明,皇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杯,眸光深邃,神色淡然平静,竟似早已料到这般结果,未有半分讶异。
寿康宫内,太后却猛地一拍茶桌,瓷盏震得嗡嗡作响,茶水溅出些许,眸中盛着怒意,语气凌厉带寒:“哼!联国公主又如何?既嫁入天圣,便得守天圣的规矩!刚入京城不先入宫拜见哀家,这般目中无人,简直岂有此理!”
皇上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笑意,语气平和舒缓,抬手轻劝:“母后何必这般动怒,气坏了身子反倒不值当。凌烨向来护妻,长途跋涉辛苦,让他们先歇一日也无妨。”
“凌烨此举也愈发不像话!刚入京城便直接将人领回王府,连驿站都不安排,全然不顾规矩体统,眼里还有没有皇室礼法!”太后怒哼一声,眉眼间满是愠色,语气带着难掩的不满。
皇上眉峰微蹙,语气沉了几分,带着不易察察的劝阻:“母后,凌烨早已来信报备,他与联国公主已然在联皇与众臣见证下完婚,本就是夫妻,入府合情合理,并无不妥。”
太后脸色愈发沉凝,眸底怒意更甚,语气强硬分毫不让:“那又如何?既嫁来我天圣皇室,便得依天圣的规矩,在咱们这儿再办一场大婚,这是祖宗定下的礼数,容不得半点含糊!”
皇上指尖摩挲着杯沿,语调平缓沉稳,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笃定:“凌烨信中早已言明,此番回京不必再行大婚之礼,只需办一场婚宴,与亲友朝臣同庆便可,无需铺张。”
“什么?哀家不同意!”太后气得脸色发青,胸口剧烈起伏,拳头狠狠砸在案上,杯盖应声震飞落地,碎裂声响彻殿内,“天圣皇室威仪岂容轻慢?是她上官妙颜嫁入我天家,不是凌烨入赘联国!这般简化礼数,分明是没把天圣放在眼里!”
皇上凝望着太后怒容难平、气极攻心的模样,眉宇间悄然掠过一抹不耐与烦闷,指尖无意识收紧又松开。他缓缓起身,依着礼数躬身行了一礼,语气淡得没半分温度,疏离感尽显:“母后,朝中尚有要务待朕处置,先行告退。”话音落,便不再多作停留,转身迈着沉稳的步子径直离去,衣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风声,只留太后独自坐在殿中,一手紧紧捂着胸口,胸口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殿内格外清晰,满室沉郁凝滞,连烛火都似染上几分滞涩。
身旁嬷嬷见状,忙快步上前屈膝近身,温热的掌心轻轻覆在太后脊背,缓缓顺抚着起伏的胸膛,语气温柔得像浸了温水,软声劝慰:“太后莫要动气,仔细伤了心肺,实在得不偿失。不过是些旁枝末节的琐事,犯不着您这般动肝火,仔细累着自己。”
太后冷冷瞥了嬷嬷一眼,语气淬着冰意,怒意丝毫不减:“息怒?她刚回天圣,第一时间便直奔王府,连宫门都不肯踏进一步,根本没把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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