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愁峰顶,苍九旻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像是面对一个漏水的水龙头,却发现自己手上既没扳手也没生料带。他接连尝试了数种沧浪剑盟的秘法,试图封堵那个不断喷涌着原始地脉能量的缺口,结果都如泥牛入海。那股能量狂暴而纯粹,不属于他所知的任何一种体系,每一次接触,都让他的气血阵阵翻涌。
“好一个叶擎帝……死了还给我留了这么个烂摊子。”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吼……呜……”
身后,传来一声痛苦而压抑的低吼。
苍九旻回头一看,正是那头皮开肉绽的白猿。这孽畜的生命力倒是顽强,虽然被自己重创,但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燃烧的仇恨之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更盛。它正挣扎着,试图用前肢撑起庞大的身躯。
“孽畜,坏我大事!”
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的苍九旻,瞬间将怒火转向了白猿。他身影一闪,鬼魅般出现在白猿身前。
“你就先给我老实待着吧!”
他双手快速结印,周身血色龙气狂涌而出,化作数条碗口粗的能量锁链,呼啸着缠向白猿的四肢和躯干。
白猿奋力挣扎,咆哮声震得山石滚落。但那些血色锁链坚韧无比,上面更有诡异的符文闪烁,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次收紧,都在不断抽取着它的气力。
最终,在一声不甘的悲鸣后,白猿被牢牢地捆缚在了山体之上,动弹不得。
“哼。”苍九旻并指如剑,一指点在白猿眉心。一道繁复的血色封印瞬间打入其体内,彻底切断了它对外界的感知,也隔绝了它与地脉的联系。白猿巨大的头颅无力地垂下,陷入了沉睡。
“待我功成,再来炮制你这一身堪比天材地宝的筋骨。”苍九旻冷冷地说完,这才重新转身。
解决掉这个小麻烦,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古朴阵盘,开始围绕着“吞龙桩”的缺口,布设一个全新的、结构复杂的小型过滤法阵。他暂时放弃了直接鲸吞的愚蠢想法,改为先行梳理和引导这股自己无法掌控的狂暴能量。
山下的世界,早已因蔺惊弦的“陨落”而掀起轩然大波。
沧浪剑盟的临时营地里,当沧衍长老面无表情地当众宣布,“少盟主蔺惊弦勾结魔道,意图破坏老祖宗修行,已按门规清理门户”时,整个营地一片死寂,随即便是哗然。
“不可能!少盟主怎么会勾结魔道!”
“这是污蔑!我不信!”
大部分弟子都无法接受这个荒唐的说法,但面对沧衍和他身后几位宗师冰冷的眼神,无人敢于反抗。剑盟的士气,在这一刻跌入了谷底。
而在安乐镇的废墟中,陆清风在同门的安抚下,从最初的崩溃中稍稍冷静下来。他双目空洞,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不可能……师兄不会死的……他怎么会死……”
圣域内,顾休忽然睁开眼,对着身旁神情复杂的燕白露说道:“那只猴子,暂时安全了。那个老疯子,也没空管别的事了。”
“安全?”燕白露秀眉微蹙,“是被封印了吧。那……蔺惊弦呢?”
顾休闭上眼,像是打瞌睡前最后挣扎了一下,才懒洋洋地给出了评价。
“死不了。”
“啊?”燕白露一愣。
“命硬得像茅坑里的石头。”顾休的语气带着一丝嫌弃和不耐烦,“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麻烦。”
这粗俗到近乎刻薄的评价,让燕白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她看着顾休那张再度恢复慵懒的脸,心中对这位“高人”的认知又一次被刷新了。原来神明也会用这么接地气的比喻……
几乎是同一时间,各方势力的情报网络也开始高速运转。
万商钱庄的临时据点,苏清蝉收到了探子关于剑盟内乱和蔺惊弦“被处决”的情报,她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立刻对下属命令道:“重新评估沧浪剑盟的威胁等级,从‘顶级合作伙伴’下调至‘高风险不稳定因素’。另外,想办法联络陆清风,我要知道细节。”
镇武司的据点里,穆红袖同样收到了情报。她在一份卷宗上,用娟秀的字迹迅速写下一行结论:“沧浪剑盟内部分裂,少盟主疑似死亡,老怪物苍九旻出世。事件性质已从江湖纷争,正式升级为可能动摇武林根基的顶级门派内乱。建议……申请‘龙卫’介入。”
远处山林中,一直如影子般隐藏在暗处的钟离昧,在感知到白猿的气息被封印,而苍九旻那股邪恶的气息也被牢牢牵制在山顶后,他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他又为那道坠落后变得无比微弱的生命气息而担忧起来。
“元帅……您这位对手家的后生,可真是个硬骨头啊。”
而这一切,都清晰地反映在姬珩的星盘之上。
他看着星盘上代表沧浪剑盟的那片星云,内部已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很好。”他对身后的门人下令,“传我命令,让潜伏在剑盟内部的‘浊流’开始行动,煽动弟子们对苍九旻行为的不满,放大他们对蔺惊弦的同情。我要的不是一个统一的剑盟,而是一个分裂的、彼此猜忌、内耗不止的剑盟。”
鹰愁峰顶,苍九旻终于勉强完成了那个小型的过滤法阵。不断外泄的地脉能量被暂时导入了阵盘之中,不再肆意外溢。
他看着阵盘中那股被初步梳理过、却依旧狂暴无比的能量,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后怕。
他盘膝坐下,双手覆盖在阵盘之上,开始全力炼化这笔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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