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窖里,霉味和尘土气混合着周子文身上散发的血腥味,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浊气。
几缕惨淡的光线从头顶破损的木板的缝隙漏下,在布满灰尘的地面切割出几块不规则的光斑,勉强照亮了周子文那张苍白、惊魂未定又充满猜疑的脸。
他捂着肩头的伤口,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另一只手则死死按在胸前藏着黑色木盒的位置,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又像是随时可能引爆的雷火珠。
徐缺就站在他对面两步远的地方,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姿态看似放松,但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一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审视。
他刚才那番“合作”的建议,像是一把钝刀子,不疾不徐地抵在周子文的心口,既不立刻刺入,也不肯收回。
合作?与这个来路不明、偏偏又在最要命关头出现的家伙?
周子文心里乱成一团麻。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他的心脏。那三个杀手冷酷的眼神、凌厉的杀招,现在还让他后颈发凉。
对方显然是要他的命!为什么?是因为这次交易出了纰漏?还是因为他私下接触“狼嚎酒肆”那头恶狼的事情被上面知道了?
或者……更糟,是他之前贪墨的那笔资源东窗事发?
背叛的念头一旦生出,就像野草一样疯长。他开始疑神疑鬼,看谁都像要取他性命的阎王。
眼前这个“吴道友”,是另一拨要抢他东西的?还是……真的只是恰逢其会,想捞点好处的散修?
他喉咙干得发疼,吞咽了几下,才发出沙哑的声音:“吴……吴道友,你……你想怎么合作?” 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但尾音的颤抖出卖了他。
徐缺没有立刻回答,他慢悠悠地从自己那个看起来瘪瘪的储物袋里(实际东西都在洞虚指环),摸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两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褐色丹药,自己先丢了一颗进嘴里嚼了嚼,然后才把另一颗抛给周子文。
“先治伤,止血。放心,普通的‘回春散’,没毒。我要害你,刚才就不用救你,等你死了再捡便宜不是更省事?
” 徐缺的语气带着点混不吝的调侃,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自然。
周子文手忙脚乱地接住丹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确实是常见的疗伤药气味。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求生欲占了上风,仰头吞下。
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温和的药力散开,肩头的刺痛果然缓解了不少,血流也渐渐止住。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丁点。
“谢……谢谢。” 他低声道,态度软化了一些。
“不客气,售后服务嘛。”徐缺摆摆手,说出了一个周子文完全听不懂的词,但他也懒得解释,话锋一转,“周道友,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怀里那东西,烫手,对吧?要你命的那几位,专业,对吧?你背后的东家……现在恐怕也不太靠谱了,对吧?”
三个“对吧”,像三记重锤,敲在周子文心头,把他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敲得粉碎。他脸色灰败,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反驳的话。
徐缺观察着他的神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继续用那种推心置腹又带着点市侩算计的语气说道:“我呢,就是个想赚点辛苦钱的散修,路子野,胆子大,但也惜命。
我对你背后是谁,在搞什么大买卖,兴趣其实不大——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道理我懂。”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晦暗的阴影:“我感兴趣的,是‘货’。
是它能不能变成灵石,变成丹药,变成我能用得上的东西。
你现在的处境,带着这玩意儿,就像抱着一颗点燃的雷火珠在街上走,随时可能‘嘭’!” 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但我不一样。”徐缺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嚣张的自信,“我有办法让它‘安全’地消失,去到该去的人手里。
而你,可以拿着干干净净的灵石,或者别的什么你想要的报酬,远远离开流萤集这个鬼地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或者……另谋高就。”
周子文的心脏砰砰直跳。
徐缺描绘的前景,对他此刻如同惊弓之鸟的心态来说,太有诱惑力了。安全,灵石,远离危险……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但是,代价呢?把东西交给这个陌生人?他能信任吗?万一他拿了东西跑路,或者转手把自己卖了怎么办?
“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周子文挣扎着问道,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你拿了东西,我怎么办?”
“简单。”徐缺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从怀里(实际是从洞虚指环)摸出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像是某种兽骨磨成的骨牌,巴掌大小,边缘光滑,正面刻着一个扭曲的、仿佛在流动的怪异符号。
“这叫‘子母同心符’的简化版,单向感应子符。你拿着母符,我拿着子符。
交易完成,你拿到报酬后,捏碎母符,我手里的子符也会碎裂,我就知道你安全了,咱们两清。
如果……我拿了货不办事,或者你出了事母符没碎,我这边立刻就能知道。这玩意儿不值钱,但制作麻烦,绑定一次神魂气息就废了,我也就这一对。”
他把骨牌在手里掂了掂:“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抱着你的宝贝,现在就从这里走出去,看看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或者……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比你背后东家更‘可靠’的买家?”
徐缺把选择权抛回给了周子文,自己则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仿佛在等待一场无关紧要的赌局结果。
他的表情平静,甚至有点无聊,但眼神深处那抹笃定,却让周子文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地窖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周子文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外面远处隐约传来的、模糊的集市喧嚣。
灰尘在光柱里缓缓飘浮,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周子文内心天人交战。交出东西,风险未知,但至少有一条看似可行的生路。
不交,几乎是死路一条。
这个“吴道友”来历神秘,手段莫测,但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表现出直接的恶意,还给了疗伤药,提出了一个看似有保障的交易方案。
贪生怕死的本能,以及对未来危险的极度恐惧,最终压倒了那点可怜的忠诚和怀疑。
他咬了咬牙,脸上肌肉抽搐着,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黑色木盒。
木盒非金非木,触手冰凉,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饰,只有盒盖边缘有一圈极细的银色金属包边,散发着微弱的隔绝神识的波动。
“东……东西在这里。
”周子文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交出性命般的颓然,“是‘上面’指定要交给‘狼嚎酒肆’疤狼的‘定金’的一部分……据说,是启动某个‘仪式’或者‘阵法’的关键媒介之一。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完全清楚,我的任务只是交接。”
徐缺接过木盒,入手沉重。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仔细用神识探查了一番。
木盒本身的隔绝效果很好,但以他如今堪比金丹中后期的强大神识,配合《星辰炼神术》的玄妙,
还是隐约感知到盒子内部,蕴含着一种极其隐晦、却让人本能感到阴冷不安的能量波动,有点像阴冥之气,但更加凝聚、古老,还夹杂着一丝……星辰寂灭后的沉沉死意?
这感觉……有点熟悉,但又不太一样。肯定不是好东西。
“启动仪式的媒介?”徐缺眯起眼,联想到九幽宗,联想到失踪的修士,一个不太妙的猜想浮上心头。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将木盒收进袖中(实际送入洞虚指环),然后拿出另一块稍微大一点、刻着更复杂符文的骨牌(母符),递给周子文。
“母符你收好。记住,拿到报酬,安全之后才能捏碎。
”徐缺叮嘱道,语气变得认真了些,“至于报酬……你想要什么?灵石?还是能帮你改头换面、远走高飞的丹药和符箓?”
周子文接过母符,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急切:“灵……灵石!中品灵石!越多越好!还有……易容和改变气息的丹药或符箓!越快越好!我今晚就要离开流萤集!”
“可以。”徐缺答应得很爽快,“东西我会尽快‘处理’。
明天正午之前,如果你还在流萤集西边三里外的‘断肠崖’下等着,你会看到一块刻着三道斜痕的青色石头,你要的东西就在石头下面。
记住,只准你一个人,多一个人,交易取消,后果自负。”
“断肠崖……一个人……我记住了!”周子文连连点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断肠崖他知道,那里地势险要,人迹罕至,确实是交接的好地方。
“好了,周道友,交易达成。”徐缺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笔普通的买卖,“你现在可以从另一边的缺口出去,小心点,别被人盯上。
咱们……后会有期,哦不,最好是后会无期。”
他说着,指了指地窖深处一个被杂物半掩着的、通往隔壁废弃院落的破洞。
周子文如蒙大赦,又深深看了徐缺一眼,似乎想记住这个神秘“吴道友”的模样,然后才捂着伤口,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那个破洞,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地窖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徐缺站在原地没动,又静静等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直到确认周子文已经走远,且附近没有其他异常动静,他才轻轻舒了口气,脸上那副市侩精明的表情渐渐褪去,换上了熟悉的、带着点冷冽和思索的神色。
“仪式媒介……九幽宗……疤狼……”他低声自语,眼中寒光闪烁,“果然是一伙的。
这木盒里的东西,恐怕就是用来进行某种血祭或者大规模邪法仪式的关键构件之一。
疤狼这个地头蛇,是在给九幽宗打前站,提供据点和人手?”
他想起之前那两个跟踪者提到的“北边来的大生意”,以及周子文用暗号接头的行为。
看来,九幽宗在落星秘境的渗透,比预想的更深入,组织也更严密。
他们利用流萤集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通过疤狼这种地头蛇作为中间人,与像周子文这样的外围成员进行物资和情报传递。
“可惜,周子文只是个跑腿的,知道的核心情报有限。”徐缺有些遗憾。
不过,能得到这个木盒,以及确认疤狼与九幽宗的勾连,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没有立刻离开地窖,而是再次取出那个黑色木盒。
这次,他调动了更多的神识,并小心翼翼地引动了煞龙血晶的一丝力量,混合着自己新生真元中那点被驯服的寂灭道韵,尝试更深入地探查。
当他的力量接触到木盒表面时,那圈银色包边微微亮了一下,似乎有抵抗,但在徐缺融合了多种高阶属性的真元面前,这种程度的隔绝并未能完全阻挡。
他的神识“看”清了盒内的东西。
那是三块不规则的、暗红色的晶体,约拇指指甲盖大小,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血管般扭曲的暗纹。
晶体内部,仿佛封存着粘稠的暗红色液体,缓缓流动,散发出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以及一种深沉怨毒的灵魂波动。
而在那血色深处,还隐约可见点点极其微小的、黯淡的星光碎屑,散发着死寂与终结的气息。
“血魂晶?还是……掺入了星辰寂灭之力的变异血魂晶?”徐缺倒吸一口凉气。
血魂晶他知道,通常是屠杀大量生灵,收集其精血和怨魂,在特殊条件下凝聚而成的邪道材料,常用于炼制邪器、施展诅咒或进行某些禁忌仪式。
但掺入星辰寂灭之力的……闻所未闻。
这玩意儿,绝对是邪道中的邪道,一旦用于仪式,天知道会召唤或者催生出什么鬼东西。
“九幽宗这帮杂碎,所图非小啊。”徐缺眼神冰冷。这玩意儿留在手里是个祸害,但直接毁掉……似乎又有点浪费,而且可能打草惊蛇。
他沉思片刻,心中有了计较。暂时先收着,或许……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场。
将木盒重新收好,徐缺这才离开地窖,按照与墨铮约定的特殊标记,在流萤集外围一片荒废的灵田旁的枯树下,找到了正在警戒的墨铮。
“如何?”墨铮见他安然返回,微微松了口气,言简意赅地问。
“钓到一条不大不小的鱼,有点收获,也确认了一些事情。”徐缺将周子文和木盒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猜测。
墨铮听完,眉头紧锁:“九幽宗竟渗透至此。那血晶……需尽快处理。”
“不急。”徐缺摇头,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这东西现在是个烫手山芋,但用好了,也可能变成砸向九幽宗的石头。
至于那个周子文……明天给他点甜头,让他滚蛋。
他活着离开,比死在这里对我们更有利——他背后的人会知道交易‘顺利完成’,但东西却落到了我们手里。
这会让他们疑神疑鬼,内部猜忌,给我们争取时间。”
他顿了顿,问道:“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墨铮点头:“你让我留意是否有其他人在附近窥探或接应。
在你带周子文离开后不久,确实有两个穿着打扮与流萤集散修无异,但气息凝练、眼神锐利的人,
出现在巷子附近,看似路过,实则仔细探查了打斗痕迹,并试图追踪,但被我用你留下的‘铁蒺藜’和伪造的痕迹引向了错误方向。
那两人修为不弱,至少筑基九层,行事风格……与之前袭击周子文的杀手类似。”
“果然还有后手。”徐缺冷笑,“九幽宗行事够谨慎的。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越谨慎,周子文‘顺利逃脱并完成交易’的可能性在他们看来就越高。”
他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开始西斜,流萤集上空笼罩的淡蓝色天光(秘境特有的现象)逐渐转为昏黄。
“走吧,先回落脚点。明天还要给周公子准备‘报酬’呢。”徐缺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仿佛只是要去赴一场普通的约会。
两人再次融入人流,朝着听雨小栈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巡逻的星辰殿弟子似乎又多了一些,空气中那种紧张感有增无减。
不少散修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忧虑,低声交谈的内容,依旧围绕着失踪事件和九幽宗的传闻。
回到那间狭小破旧的房间,布下预警禁制后,徐缺并没有立刻休息。
他盘坐在床上,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三块诡异血晶带来的阴冷死寂感,以及在追踪、反追踪、以及与周子文心理博弈过程中的种种细节,在脑中细细过了一遍。
神识在高度集中和回顾中,似乎变得更加凝练。
《星辰炼神术》第四层「凝星成界」的感悟,在这种实战和谋略的锤炼下,竟隐隐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识海中,那九颗暗金星辰虚影似乎明亮了一分,彼此间的力场联系也更加玄妙。
不仅如此,白天运用《空痕步》在复杂环境中穿梭、隐匿、误导追踪者时,对空间的那点微弱感悟,此刻在宁静的回顾中,也变得清晰了些许。
他仿佛能“看到”空气中那些细微的、常人无法察觉的空间涟漪和节点,虽然还很模糊,但比起之前纯粹靠本能和功法驱动,多了几分理解。
“金丹期二层……似乎快到瓶颈了。”徐缺内视丹田,暗金星辰寂灭丹缓缓旋转,吞吐的真元越发凝实。
得益于新生金丹的超高品质和煞龙血晶的持续滋养,他的修炼速度虽然比不上天灵根,但在伪灵根中绝对算是异数。
照这个速度,如果有合适的丹药或者机缘辅助,突破到第三层,并不会太久。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啊。”他轻轻叹了口气。面对九幽宗这种庞然大物,面对可能出现的金丹后期甚至元婴敌人,他现在的这点修为和底牌,还是显得单薄。
必须加快速度了。
他想起姜桓给的皮质地图上标记的“古神星核之地”,以及约定的“星陨之潮”时间。
那里,或许是他快速提升实力、并获取养魂木完成约定的关键。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解决流萤集的尾巴,并为进入那处险地做好万全准备。
“周子文……疤狼……九幽宗……”徐缺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眼神越来越亮,一个模糊的计划轮廓渐渐在脑中成型。
或许,不需要等到“星陨之潮”。
就在这流萤集,就在这潭被他自己搅浑的水里,就能先收点利息,顺便……给自己的修为添把火。
他需要更乱,需要更多的“鱼”被惊动,需要让九幽宗和星辰殿,乃至其他被吸引来的势力,碰撞得更激烈些。
而他自己,将隐藏在最深的暗处,如同耐心等待的蜘蛛,编织着无形的网。
夜色,渐渐笼罩了喧嚣与恐慌并存的流萤集。
而在集西头,狼嚎酒肆后面的密室里,疤狼正对着一个通讯法阵的光幕,点头哈腰,脸上带着谄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是,是,大人放心,货已经接到了,周特使办事很稳妥……对对,就是有点小意外,周特使好像遇到了点麻烦,受了点轻伤,不过货安全……是,属下明白,一定加强戒备,确保仪式前哨万无一失……”
光幕另一端,是一个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只有一双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透过光幕冷冷地注视着疤狼。
直到通讯结束,光幕消失,疤狼才直起腰,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脸上的谄媚瞬间被阴沉取代。
“周子文那废物,果然出了岔子……还受伤了?”疤狼眼中凶光闪烁,“妈的,可别把麻烦引到老子这里来……还有那两个姓吴的剑修……”
他烦躁地在密室里踱步。楚家的悬赏让他心动,但“北边大人”的交待更让他恐惧。
现在流萤集风声这么紧,星辰殿像疯狗一样到处搜查,九幽宗大人那边又要准备什么劳什子仪式……
“这钱,真他娘的难挣!”疤狼狠狠啐了一口,心中那股因为被徐缺警告和戏耍而产生的憋闷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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