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狭窄的城墙上和通往绞盘室的阶梯上展开了血腥的争夺。每一寸土地都需用生命换取。
襄阳西门城门洞及通往绞盘室的阶梯、甬道极度狭窄,宽度仅容数人并行,纵深有限。1500名襄阳军无法展开,只能以密集队形一波波涌入这条“死亡走廊”。
三四百钟岳军的外城守军利用精钢打造的丈二长的陌刀、木羽箭和手投天雷弹顽强地抵抗着两千五百襄阳军的进攻。
说回到山南东道节度使节度使孔勍这边。
子夜时分(子时23:00-01:00)刚到,孔勍马上召集两位儿子准备开始突围。
“(次子)继业和(三子)继军,你们两个率一千人马上从西门突围吧。那里有陈司马和独孤指挥使带领的两千兵马和两千壮丁在西门的瓮城、甬道和两边的屋舍设伏,能够为你们阻击在追杀的贼军!”孔勍吼道。
“你兄长继宣现在开始偷袭外城西门,他是来接应你的,你马上突围出去与他里应外合夺取西门,然后冲出去直奔邓州!”
“不!我愿与父亲同生共死!”(次子)继业哭道。
孔勍看着这个年仅二十岁的次子,他眼中已没有少年的稚气,只有战士的坚毅。
“孔氏血脉不能断绝。”孔勍抚着他的肩,“你们三兄弟一起去邓州,重整兵力,以待将来。”
“那父亲您……”
“我年事已高,当与此城共存亡,我和副将赵承业率领一千人从东门突围,吸引部分敌军,那里有李副使和王指挥使率领的死士两千、壮丁两千埋伏于东门瓮城、左右甬道和两边的屋舍为我断后。
如果突围成功,我将去西门支援你们!”
这就是在南门最危急的时候,孔勍没有命令在西门和东门埋伏的兵力支援南门的原因,他留有一手,为突围做准备。
子时三刻(23:45)。
就在这时,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踵打断了他们。
“大帅!内城南门……南门被攻破!”
“城内近万百姓、壮丁和攻打府衙的将士溃逃!”
“子城被攻占!”
……
全线崩盘了!
大势已去!
孔勍向外城外潜伏的大儿子孔继宣发出里应外合夺取西门的信号。
“大帅!外城西门……西门起火了!”
孔勍猛地转头,只见外城西门方向浓烟滚滚,喊杀震天。他的大儿子孔宣开始动手了。
时机已到,分头突围开始!
襄阳外城西门双方激战了一刻时间(一刻约相当于15分钟),到了子时六刻(00:00)。
“少帅!敌人的火力太猛!”
“顶住!必须打开城门!”衙内孔继宣身先士卒,铠甲上已满是血迹,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此刻,胜负悬于一线。如果不能在敌军城内援军赶到前打开城门,这次奇袭将全军覆没。
“轰隆——!”
一声巨响,沉重的绞盘在付出了两三百条人命的代价后终于被襄州军死士转动!横跨护城河的吊桥开始缓缓放下!
“城门开了!冲啊!”城外的襄阳五百骑兵预备队,开始从隐蔽处冲出。
襄阳军死士用血路打开了城门铁闸的第一道缝隙。
“城门开了!杀进去!”孔继宣声嘶力竭地吼道。
山上的五百弓弩手士兵们看到生机,疯狂地向门内涌去。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生路,而是地狱。
门后传来的不是欢呼,而是一片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紧接着,火把照亮了一排如林般竖起、闪着寒光的陌刀!
双方在此子夜时分在城门洞进行血腥的攻防战。
夜间作战,仅有火把照明,视线不清,加剧了攻方的恐慌。
城门洞通常是石质结构,缺乏掩体,冲锋者完全暴露。
襄阳军目标明确——控制和城门楼绞盘室,进攻路线单一,便于防守方预判和火力集中。
面对涌入的襄阳军,慌乱过后的钟岳军的守城营长钟华锋(襄州内应的头领,也是钟鹏举商队的二总管)打出完美的组合拳,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火力壁垒。
在城门洞内侧出口或绞盘室外的稍宽阔地带,部署一队(约100人)重甲陌刀兵。
陌刀“如墙而进,人马俱碎”。
在狭窄空间里,这道刀墙完全封死了通道。
襄阳军骑兵先锋冲入,瞬间就会被斩成数段。
陌刀阵的唯一目的,就是止住敌军冲锋的势头,将人群压缩在城门洞内。
“投!”
不等襄阳军反应,无数黑点从陌刀阵后方抛出,划着弧线落入密集的人群。
陌刀阵后方的弩手或轻步兵,向被陌刀阵堵在城门洞内的密集敌军投掷天雷。
“轰轰轰——!”
爆炸声在狭窄的城门洞内反复回荡、放大,震耳欲聋。破片和冲击波将最前排的士兵撕碎,血肉糊满了身后的同伴。
进退维谷的襄阳军挤作一团,成了最好的靶子。
城门洞是手投天雷最理想的杀伤环境。爆炸的冲击波在密闭空间内产生叠加效应,威力倍增。
四处飞溅的破片几乎没有浪费,全部射入人体。一发天雷就足以清空一小片区域。连续投掷,城门洞内瞬间就会变成血肉模糊的搅拌机,幸存者也会被震得耳鼻出血,暂时失去战斗力。
“射击!”城墙上方,木羽箭如雨点般落下,精准地射穿试图后退的军官的咽喉。
两侧城墙台阶上的弩手,居高临下,向城门洞内及洞口外的敌军进行精准狙杀。
木羽箭射程远,穿透力强。
弓弩手可以冷静地点名射杀敌军中的军官、旗手、以及任何试图重新组织进攻的士兵。这能有效阻止襄阳军形成有效的第二次冲击波次。
西门外的孔继宣的五百弓弩手见状,一边用弓弩压制城头守军,一边攀墙。
西门城墙上的钟岳军队背腹受敌。
西门城墙上的孔继宣率领的那一千五百名死士何尚不是也同样处在绝境之中。他们面对的是钟岳军的丈二长锋利的陌刀、箭箭穿甲的木羽箭和令人心寒的手投天雷弹。
他们又兵分两路。
一路向城下门洞外的钟岳军的陌刀阵压逼,力图与冲入城门洞的五百骑兵队伍夹击陌刀阵;
一路向城头上三百守军压逼,力图掩护城外的五百弓弩手攀墙,占领城门楼制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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