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内城内两支襄阳军的突围部队乘钟岳攻入南门的部队和蔡水凤的固守节度使府衙部队会合之际,分别计划从西门和东门突围出去。
钟岳与蔡水凤所率领的两支部队会合后,六千人兵分三路快速扑向内城的西门、东门(镇淮门)和北门,与这三个城门的城外佯攻部队里应外合夺取城门的控制权。
子时三刻,襄阳内城西门,瓮城内外。
月色被硝烟遮蔽,只有零星火把在黑暗中摇曳。
在全城乱成一锅粥之际。
孔继业、孔继军率领的千余襄阳突围部队,如决堤之水,涌过内城西门高大的门洞,向外城西门方向狂奔。他们的马蹄声杂乱而急促,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突围求生的渴望。
内城南门城破之后,内城西门外五百名正在收拾战场准备撤往南门的钟岳军佯攻部队一下子懵了。西门突然被打开,冲出一千多人。
仅仅片刻之后,大地传来更为沉重、整齐的震动。
火把的长龙从内城街道的尽头席卷而来——钟岳麾下的女骑兵团长王一贺,已亲率一千精锐骑兵和一千步军追至。
她的追击部队拉得很长,骑兵飞快地冲在最前面。
铁甲铿锵,刀光映月,这支追击部队的杀气凝如实质,如影随形,紧咬不放,直扑西门。
“快!抢在敌军合围前冲出去!”后队的孔继业向后嘶吼道。
这里有襄阳军陈司马和独孤指挥使带领的两千兵马和两千壮丁正埋伏在西门的瓮城、甬道和两边的屋舍里。
就在王一贺部前锋骑兵即将冲出西门门洞的刹那——异变陡生!
“落闸!”
随着埋伏在瓮城敌楼上的山南东道节度使行军司马陈文韬一声令下!
“轰——!!!”
内城西门的千斤铁闸带着雷霆万威,如同断头台的铡刀,猛然坠落!重重砸在地面上,火星四溅。
沉重的闸门不仅将城门洞彻底封死,更是将王一贺的追击部队一分为二!
冲在最前面的约一百名精锐骑兵,连同主将王一贺,被铁闸关在了瓮城内部,与瓮城城外后面的追击大部队彻底隔绝!
“吁——!”女将王一贺猛勒战马,战马人立而起。她环顾四周,心头一沉。此刻,她与一百骑兵,已被彻底困在了内城西门门洞与瓮城之间的狭窄区域。
性格同样火爆的王一贺虽然年轻,但她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老练的她见状情知不妙。
“中伏了!后队变前队,速退!”她瞬间明白,几乎是凭借本能嘶声高喊。这位年轻的女将反应快得惊人,立刻意识到这绝非简单的城门关闭,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请君入瓮之局。
几乎在闸门落下的同时,杀机四伏!
“放箭!”
在瓮城两侧甬道和敌楼上瞬间冒出无数襄阳军弩手的身影。
襄阳军弩手,射出了第一波火箭。箭矢并非瞄准人马,而是射向预先铺满干草、淋透火油的甬道地面!
“轰!”
火焰瞬间腾起,将整个瓮城照得亮如白昼,也暂时阻挡了王一贺军后退的道路。
“掷雷!”
火焰瞬间爆燃!干燥的桐油遇火即着,火舌疯狂窜起,顷刻间将整个瓮城化作了一片火海!炽热的气浪翻滚,灼烧着空气。
埋伏在两侧房舍内的襄阳军死士,在独孤冲的指挥下,将准备好的火罐、硝石拼命掷向被困的王一贺部骑兵队伍中。爆炸声、火焰与浓烟瞬间吞噬了骑兵队伍的前段。
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瞬间盖过了一切。
“不要乱!结圆阵!下马御敌!”身处绝境的王一贺展现了惊人的冷静。她深知骑兵在狭窄空间内优势尽失,果断下令弃马步战。
陷入绝境的王一贺部骑兵前锋展现了其精锐本色。训练有素的骑兵迅速下马,以战马尸体为掩体,结成紧密的圆阵,盾牌向外,陌刀从缝隙中探出,如同一只钢铁刺猬。
“天雷手,向两侧屋舍抛射!压制敌军!”身处火海中心的王一贺,声音虽带着一丝颤抖,命令却清晰果断。她展现了惊人的临阵素质。
他们用手投天雷弹向两侧屋舍还击,压制襄阳伏兵的火力。
幸存的天雷手则冒着箭雨,向两侧火箭射来的方向,奋力投出手中的天雷弹。
“嘭!’
“嘭!嘭!”
“嘭!嘭!嘭!”
爆炸声在瓮城两侧的屋舍内响起,砖石木屑纷飞,一些襄阳军射手被炸得从窗口栽落。这波反击短暂地压制了襄阳军的箭矢,为残兵赢得了喘息之机。
“刀斧手!出击!”陈司马见火攻未能尽全功,见火势稍弱,下令进行白刃战进行最后的收割。
“杀!”埋伏在甬道暗处的襄阳军死士,在独孤冲的率领下,挺着长枪大刀,嚎叫着从火光中杀出,与被困的王一贺军骑兵展开了残酷的贴身肉搏。
一时间,西门之内,瓮城之中,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此时,王一贺的骑兵虽然失去了机动性,在狭窄空间内与步兵肉搏,凭借精良的武器但暂时未处于劣势。
然而,襄阳军低估了钟岳军主力的反应速度与破局能力。
被困在闸门外的钟岳军主力,在听到瓮城内的爆炸与喊杀声后,立刻意识到前锋中伏。追击部队的后队变前队火速后退;前队边快速后退边向两边的甬道和屋舍投掷天雷弹作掩护。
就在王一贺部骑兵部队先锋陷入苦战之际。
负责内城西门城外的五百钟岳军佯攻部队刚才被孔继业、孔继军率领的千余襄阳突围部队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被冲开一道缺口,此时也见到西门瓮城此等危急情形,连忙架炮轰击铁闸。
“报告将军!王团长被困在内城西门瓮城!”
消息传到追击部队后队的钟岳,他面色冷峻,下达的命令简洁而残酷:
“命令!炮兵一营前出!目标,内城西门闸门、西门瓮城两侧预设工事及疑似伏兵房屋,无差别覆盖轰击!二营,用实心弹,给我轰开那扇铁闸!”
片刻之后,决定战场的力量降临,战场的形势发生了逆转!
“轰!”
“轰!”
“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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