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部的空调明明送着凉风,叶栀梦却觉得心口一阵阵发闷。她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抽屉,强迫自己盯着屏幕上的设计稿,可笔尖悬在数位板上,迟迟落不下去——沈砚辞那句话,“我怕你会离开我”,像蔓草一样缠住她的心跳,越收越紧。
“栀梦,这份客户的修改意见,能帮我核对一下吗?”
林墨的声音轻轻响起。他俯身将文件放在她桌角,目光掠过她紧抿的唇和微红的眼角,语气里透出关切:“还是不舒服?要不我帮你跟总监说一声,下午休息吧。”
他的气息温和,带着淡淡的书墨香,与沈砚辞身上那种冷冽的雪松调完全不同。叶栀梦紧绷的肩线稍稍松懈,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没事的学长,可能有点走神,我这就看。”
“别太勉强。”林墨没再多问,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低头翻阅文件,眼神温和。
两人并肩俯首的画面,恰好落入刚从电梯走出来的人眼中。
沈砚辞一身黑色西装,身姿笔挺,周身仿佛裹着一层看不见的寒气。他原本只是路过,脚步却顿在了设计部门口。目光紧紧锁住那两道靠得很近的身影——她侧脸低垂,线条柔和,身边的男人眼神专注,距离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一股强烈的酸意猛然冲上胸腔。他眼底温度骤降,迈步朝里走去,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而沉重,每一步都带着压迫。
办公室里的同事纷纷停下动作,悄悄望过去,连呼吸都放轻了。谁都知道沈总向来气势迫人,可此刻他眼中的冷,几乎能凝出冰来。
叶栀梦察觉异样,抬起头,正对上沈砚辞冰冷的视线。她心跳一滞,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与林墨拉开距离,指尖捏紧了手中的纸张。
林墨也直起身,客气地颔首:“沈总。”
沈砚辞却像是没听见。他的目光只落在叶栀梦脸上,径直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彻底隔开了林墨的视线。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声音压得又低又冷:
“跟我来办公室。”
不容拒绝的命令。叶栀梦咬了咬唇,拿起桌上的包,没敢看林墨,也没敢看四周,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快步离开。
总裁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发出一声闷响,隔绝了外界所有声响。叶栀梦站在原地,垂着头,手指紧紧绞着包带。
一片寂静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彼此交错。
沈砚辞转过身,一步步朝她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尖上,直到他停在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
“刚才为什么离他那么近?”他声音冷硬,眼底却烧着沉沉的醋意。
他的指尖很凉,力道不轻。叶栀梦看着他眼中的红丝和毫不掩饰的占有,心慌意乱:“我们只是在核对文件……”
“核对文件需要靠那么近?”他打断她,语气骤然加重,“他看你的眼神,你以为我看不见?叶栀梦,我说过,不许和别的男人走太近。”
“他只是学长,在帮我……”她想解释,可话被堵在喉咙里。看着他因紧绷而显得锋利的下颌线,委屈忽然涌上来,眼眶一热,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交朋友的自由。”
“所有物?”沈砚辞心脏像是被刺了一下。他松开她的下巴,却猛地将她揽进怀里,手臂收得极紧,仿佛想把她揉进骨血里。我只是怕……怕你被别人带走,怕你不要我。”
他的怀抱滚烫,带着熟悉的冷冽气息。叶栀梦绷紧的身子一点点软下来,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浸湿了他熨帖的衬衫。
她知道的。他的霸道、偏执、乃至此刻翻涌的醋意,皆因太在意。可这份在意太重了,重得让她贪恋,又让她恐惧——贪恋他独一无二的偏爱,恐惧他密不透风的掌控,更恐惧横亘在两人之间那道名为“叔侄”的界线。
“我不在乎。”他手臂收得更紧,声音低而坚决,“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沈家怎么想。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这辈子,我只要你。”
看着他眼中深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以及那一丝几乎难以觉察到的脆弱,叶栀梦只觉得自己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正在逐渐地土崩瓦解着。她多么想要就这样点一下头啊!如此一来,便能顺理成章地接受这份感情,听从内心深处那股冲动的指引……
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不停往下掉,沾湿了两人的衣襟。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沈总,两点钟的会议要开始了,各位主管都已到齐。”
沈砚辞皱了皱眉,眼底掠过一丝不耐,还是缓缓松开了手臂。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动作温柔得像是触碰易碎的瓷。
“别哭了,”他低声说,“我得去开会。”
顿了顿,目光仍牢牢锁着她,带着执拗的叮嘱:“在我回来之前,别和林墨说话,别靠近他。就在这儿等我,好吗?”
叶栀梦看着他眼中的期待与那份深藏的偏执,心口酸涩,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好。”
得到她的回应,沈砚辞似乎松了口气。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很轻的一吻,虔诚得像在盖章。然后才转身,理了理被泪水洇湿的衬衫前襟,深吸一口气,恢复惯常的冷峻神情,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门轻声合上。
叶栀梦独自站在原地,指尖轻轻抚上刚刚被他吻过的地方,那一点温热仿佛还留在皮肤上。眼泪又无声滑落。
她不知道这样妥协是对是错。只知道面对沈砚辞这般浓烈而固执的感情,她已无法彻底逃离,只能一点点陷落,坠入这场以他之名的温柔围城。
而会议室里,沈砚辞在主位坐下,周身寒意让全场鸦雀无声。他目光淡漠地扫过众人,脑海里却全是她泛红的眼、委屈的唇,还有林墨望向她时温柔的眼神——醋意再度翻搅。
他面无表情地取出手机,给助理发去一条简讯:
“把林墨调去分公司。立刻办。”
既然无法忍受旁人靠近她,那就亲手斩断所有可能。他的女孩,只能留在他的视野里,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谁都不能碰。
这是他一个人的禁区,半步也不许他人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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