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指着对面船帆上的标记,对着呼延庆说道,将军,没想到这些贼寇还有水军,难怪李横将军栽在他们手里……”
呼延庆握紧手中铁鞭,目光锐利如鹰隼。他出身将门,祖父呼延赞是开国名将,自幼便在风浪里磨砺,深知海战凶险。
眼前这支船队虽数量不及登州水师,却透着一股悍不畏死的锐气,船头的蛟龙雕刻在晨光下张牙舞爪,仿佛随时会破浪而出。
列阵!”呼延庆沉声下令,三十艘战船迅速变换阵型,首尾相接如长蛇,所有投石器缓缓抬起,对准敌方船队,莫要让他们小觑了我登州水师!”
阮小二不甘示弱,啐了口唾沫,扑刀在甲板上一顿:“弟兄们,让这帮朝廷水师瞧瞧咱们的厉害!左舷弩箭准备,右舷投石机上弦!”
蛟龙团的战船如游鱼般散开,避开登州水师的正面锋芒。这些船只是许毅命人参照江南渔船改良而成,轻便灵活,尤其擅长近海缠斗。
随着阮小二一声令下,数十支火箭如流星般掠过海面,拖着长长的焰尾射向登州水师的船帆。
噼啪——”火箭穿透帆布,火星迅速蔓延。登州水师的士兵慌忙用海水灭火,阵脚顿时乱了几分。
攻击!”呼延庆怒吼。
火球挟着尖锐的呼啸声,如陨石般砸向蛟龙团的船队。阮小二所乘战船的船尾,被一枚铁弹擦过,木屑四溅,船身剧烈摇晃。
“可恶!”阮小二抹去脸上的木屑,此时,李俊率童威、童猛驾驶着一艘战船疾驰而来,急切地喊道,“团长,朝廷战船庞大,我方战船短小,远距离作战对我军不利。
贴上去,与他们斗狠。
阮小二眉头一皱,随即眼睛一亮,大声道:“李俊,你说得对!传令下去,各船缩小间距,快速靠近登州水师!”
说罢,战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其他战船也纷纷响应,朝着登州水师扑去。
呼延庆见状,心中一惊:“不好,他们想近身肉搏!传令,保持距离,继续投石攻击!”
然而,蛟龙团的战船太过灵活,不断穿梭躲避着投石器的攻击,渐渐逼近了登州水师。
登州水师的战船体型庞大,转向不便,面对这般不要命的打法,顿时手忙脚乱。
“放链钩!”阮小二一声令下,数十枚带着倒刺的铁链飞射而出,“铛铛”作响地缠住登州水师战船的船舷,铁钩深深咬进木板。
“杀!”蛟龙团的士兵们手持短刀,顺着铁链如猿猴般攀援而上,呐喊声在海面上回荡。
呼延庆见状大惊,他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凶悍,“快!砍断铁链!弓箭手,给我射!”
登州水师的弓箭手急忙弯弓搭箭,箭雨朝着铁链上的蛟龙团士兵倾泻而下。
然而蛟龙团的弟兄们早有准备,有的举着盾牌格挡,有的借着船身摇晃的间隙灵活躲闪,硬生生在箭雨中杀上了敌船。
噗嗤!”一名蛟龙团士兵刚踏上朝廷船队的甲板,便被一名水师兵卒的长枪刺穿了肩胛。
他闷哼一声倒下,另一名紧随其后的弟兄趁机补上,短刀直插那兵卒的咽喉。
阮小七踩着摇晃的船板,手中扑刀舞得风雨不透,率先跃上一艘战船的甲板,一刀便劈翻了两名试图阻拦的水师士兵。
弟兄们,跟我杀!
蛟龙团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上登州水师的战船,双方在狭窄的甲板上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刀光剑影中,不时有人惨叫着坠入海中,激起一朵朵血色浪花。
李俊驾驶着另一艘战船,瞅准一艘登州水师的中型战船,指挥童威、童猛甩出锁链,将其牢牢锁住。
“跳!”他一声令下,率先纵身跃上对方甲板,手中分水刺寒光一闪,便刺穿了一名水师小校的咽喉。
童威、童猛紧随其后,两人挥舞着短刀,配合默契,很快就在甲板上撕开一道口子。
呼延庆在“镇海号”指挥,看到蛟龙团的士兵纷纷倒下。但他心中却是越打越惊——这些贼寇的水性竟如此之好,即便落入海中,也能像鱼一样游到其他船上继续厮杀。
“将军!左舷战船被突破了!”副将焦急的呼喊声传来。
呼延庆回头望去,只见左侧一艘战船的甲板上,已插满了“梁”字小旗,水师士兵正纷纷跳海逃生。
他心头一沉,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被对方一点点蚕食。
“传令!所有战船靠拢,结圆阵!”呼延庆当机立断。
登州水师的战船迅速向中间靠拢,试图用密集的阵型抵御蛟龙团的冲击。
然而,在李俊的指挥下战船却如灵活的泥鳅,在圆阵外围游走,不断用火箭骚扰,一旦发现缝隙,便立刻猛扑上去。
张横,张顺兄弟俩,瞅准右侧一艘战船的防御薄弱处,再次指挥士兵甩出铁链。
铁链绷紧的瞬间,大吼一声,带着十余名弟兄纵身跃上对方甲板。
甲板上的水师士兵虽奋力抵抗,却哪里是亡命之徒的对手。
张横张顺的扑刀如狂风扫落叶,很快就杀到船舵处,一脚踹翻舵手,将“梁”字小旗狠狠插在船舵上。
蛟龙团的士气愈发高涨,而登州水师的阵脚却在不断松动。
越来越多的战船被突破,海面上漂浮的尸体和碎片越来越多,连海水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将军!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副将说道。
呼延庆望着远处蓬莱城头飘扬的“替天行道”大旗,又看了看身边浴血奋战的弟兄们,紧握铁鞭的手缓缓松开。
他长叹一声,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传令……收兵。”
呼延庆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能走多少是多少,向沙门岛方向撤退!”
鸣金声在混乱的海面上响起,登州水师剩余的战船且战且退,向着沙门岛方向仓皇逃去。
阮小二等人想要追击,却被李俊制止。
团长,穷寇莫追!”李俊拄着扑刀,大口喘着气,我军虽胜,但也伤亡不小,且让他们逃去,待我军修整后再做打算。”
阮小二听后,虽有些不甘,但也明白李俊所言有理,便下令停止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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