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杭州城,因为一场即将举行的婚礼而变得格外喧嚣。
城东那座新挂上“陆府”匾额的四进大院前,车马络绎不绝,前来观礼的宾客个个身份不凡,引得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围观。
“听说今日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何止啊,连知府大人都亲自到场了,整个云鹤间酒楼都歇业了。”
“这张家大小姐二嫁前赘婿,还真是头一回见这么风光的。”
议论声中,一队队豪华马车在陆府门前停下。
最先到达的是知府赵端和通判周崇易的仪仗,二人身着官服,在一众属官的簇拥下步入府内。
“赵大人觉得这场婚事如何?”周崇易低声问道,目光扫过府内奢华的布置。
赵端捻须微笑:“北疆战事吃紧,江南需要一根定海神针。陆恒与张清辞的结合,正好让商盟更加稳固,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只是这排场,未免太过张扬了些。”周崇易摇头。
“张扬?”
赵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周大人莫非忘了,如今商盟掌控着北疆三成的军需供应,这份张扬,他们担得起。”
说话间,商盟的各位理事也陆续到场。
陈从海带着次子陈安,面色复杂地看着满堂宾客。
周永与钱盛并肩而行,低声交谈着什么。
钱玉城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拉着苏明远说个不停。
“你们瞧瞧,赘婿逆袭,前妻再娶,还办得比头婚还风光。”
钱玉城挤眉弄眼地说,“我陆兄这手腕,我钱玉城是真心服气!”
苏明远摇着折扇,笑道:“你这话要是让新人听见,怕是要被赶出去。”
“我说的可是实话。”
钱玉城理直气壮,“你见过哪个前赘婿能这么风风光光把前妻再娶回来的?这要是写成话本,怕是都没人信。”
苏明远轻笑:“关键是,这两位还心甘情愿,你瞧张大小姐那气场,像是屈就的样子吗?”
另一边,林慕白与赵文博站在一处,看着这盛大的场面。
“林兄觉得这场婚事如何?”赵文博问道。
林慕白依旧是一贯的清冷模样,淡淡道:“志同道合,强于门户之见,陆兄与张小姐,本就是天作之合。”
这时,陆恒麾下的众人也陆续到场。
徐思业带着徐家庄的几位头领,看着满堂喜庆,难得地露出笑意:“小姐终于得偿所愿,义母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
潘美、何元与伏虎村来的柳青鸾站在一起。
柳青鸾看着这盛大的场面,神色复杂,想起当初在之前与陆恒的生死相搏,又想到后来在伏虎村的种种,不禁感慨万千。
“三妹,似乎有心事?”何元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柳青鸾轻轻摇头:“只是觉得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与我生死相搏的人,今日会成为江南举足轻重的人物。”
“赵大人,此子之势,已成矣。”周崇易看着满堂宾客,感慨道。
赵端目光深邃:“杭州有此双雄,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但眼下,北疆离不开他们的钱粮,朝廷也需要一个稳定的江南。”
就在吉时将至时,一道青色身影飘然而至,竟无人看清她是如何进来的。
叶衔枝依旧是一袭简单的素色衣裙,手执白玉拂尘。
她的出现,让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叶前辈。”陆恒率先起身相迎,态度恭敬。
叶衔枝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张清辞身上,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方古朴的木匣,温和道:“你母亲生前最爱的一套头面,当年她说,要留着给女儿出嫁时戴。”
张清辞接过木匣,指尖微微发颤。
打开匣盖,里面是一套赤金镶嵌红宝的头面,工艺精湛,样式却有些奇特,带着几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简约之美。
“她曾说,若她看不到了,就由我代为转交。”
叶衔枝难得地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今日看来,不必我多事了。”
陆恒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成全。”
“不必谢我。”
叶衔枝目光扫过满堂宾客,只在旁边云鹤间最高处稍稍停顿一瞬,最后定格在陆恒脸上,“记住你今日誓言,若是有朝一日你负了她...”
她指尖轻抚拂尘,未尽之言让满堂气温都降了几分。
说罢,叶衔枝转身欲走,却又顿住脚步,背对着张清辞轻声道:“你母亲若在,定会为你高兴。”
青衣一闪,人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满堂寂静和淡淡的梅香。
钱玉城咂咂嘴,小声对苏明远道:“我的天,这位前辈一来,我大气都不敢喘。”
苏明远深有同感地点头:“比我家的护卫可吓人多了。”
钱玉城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就在众人还在为叶衔枝的出现而震惊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云鹤间的最高处,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阴影中。
玄天教圣主陈江天望着下方热闹的场面,视线落在张清辞身上,那张与武明空极为相似的侧脸,让他的心头一阵刺痛。
“二姐,你的女儿,今日出嫁了。”
陈江天在心中默念,苦笑道:“若你还在,一定会为她高兴吧。”
他的目光又转向陆恒,这个年轻人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的不甘平凡,只是陆恒远比他幸运。
“愿你珍惜眼前人,莫要步我后尘。”
陈江天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檐角轻轻摇曳的风铃,证明着方才有人在此驻足。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叶衔枝带来的震撼中时,礼乐奏响,全场瞬间寂静。
“吉时已到!”
随着礼官一声高喝,原本安静的大厅瞬间又热闹起来。
宾客们纷纷起身,出了正堂,踏着红毯,向着旁边几十步之遥的云鹤间走去,准备见证这一场备受瞩目的婚礼。
陆恒一身玄底金纹的大红锦袍,气度从容,率先走出。
紧接着,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张清辞身着那件纯白婚纱走出,没有盖头,没有凤冠,只有珍珠点缀的发饰和曳地的轻纱。
婚纱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裙摆金凤暗纹在灯光下流转,她一步步走来,清冷,高贵,强大,如同君临天下的女王。
这前所未有的装扮让满堂哗然,却无人敢大声质疑这份惊世骇俗的美。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张清辞并未戴上母亲留下来的头面,而是穿上陆恒为他设计的礼服,笑着对陆恒轻声道:“母亲的祝福,放在心里就够了。”
这话,既是说给陆恒听,也像是说给已经离去的叶衔枝的。
二人相视一笑,执手登上云鹤间最高处,并肩而立,西湖烟波尽收眼底。
这前所未有的装扮,这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场,让所有质疑的目光都化为了震撼。
张清辞无视台下种种目光,转身面对高台下的宾客,笑容清澈坚定:“曾经,我是张家家主,他是张氏赘婿,那些身份,那些过往,今日统统抛开。我张清辞此生,只愿嫁与平生唯一的知己,那个懂我抱负,知我心意,与我并肩而立的陆恒。”
她的声音清越,字字清晰,传遍云鹤间的每一个角落,话语中的干脆利落,斩断了所有过往纠葛。
陆恒紧握她的手,转身面向台下所有宾客,高声道:“天地为鉴,湖山为证!从今往后,我陆恒与张清辞结为夫妻,共此家,共此业,更要共此江山风月,携手闯出一片新天地。”
“好!”
“说得好!”
满堂宾客无不为之动容,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在这一片喧嚣与祝福中,陆恒与张清辞相视一笑,双手紧握,共同眺望远方。
礼成时分,不知从何处飘来片片梅花,在春日里格外醒目。
张清辞抬头望去,只见远天一道青影一闪而逝。
她握紧袖中的木匣,唇角泛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强强联合,杭州的天,莫非真的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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