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西湖水面上最后一抹霞光被夜色吞没,唯有云鹤间的灯火依旧通明,将这座临湖而建的精巧楼阁映照得如同白昼。
喜庆的丝竹声隐隐传来,与湖畔柳荫下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一道青影悄无声息地立在垂柳之下,叶衔枝傲然而立,目光如冰。
在她面前,戴着斗笠的陈江天缓缓转身。
“大姐。”
陈江天的声音低沉,带着些疲惫,“别来无恙。”
“陈江天。”
叶衔枝的声音比西湖的夜风更冷,“玄天教近日气焰真是嚣张,在杭州频繁活动,甚至连清辞都险些丧命于你们玄天教之手。”
陈江天微微抬头,斗笠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容:“大姐何出此言?”
“江阴、古庙,接连两次让清辞遭难,都是你玄天教的人。”
叶衔枝指尖轻抚浮沉,冷哼道:“你既来观礼,就该知道分寸。”
陈江天沉默片刻,夜风拂动他的衣角:“此事我也是才知晓,教中有人自作主张,我这次来,一为观礼,二为处理此事。”
叶衔枝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他:“最好如此,若清辞再有闪失...”
“不必大姐出手。”
陈江天摘下斗笠,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二姐的女儿,我不会让人伤她分毫。”
青衣一闪,叶衔枝已消失在夜色中,只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梅香。
陈江天望着云鹤间的灯火,听着隐约传来的喜庆乐声,轻叹一声,转身没入黑暗。
而此时,陆恒先后迎娶张清辞与楚云裳的消息,已如春风般传遍杭州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张家大小姐和红袖坊的楚云裳,居然都嫁给了陆恒。”
“一个张家掌舵人,一个绝色俏佳人,这陆恒当真是好福气。”
“福气?我看是麻烦!这两位住哪里?怎么相处?够他头疼的!”
茶楼酒肆中,这样的议论不绝于耳。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位如今在杭州一手遮天的陆公子,要如何安置这两位身份悬殊却同样不凡的女子。
在众人的猜测声中,陆恒却早已有了决断。
云水居内,楚云裳正在绣架前忙碌。
烛光下,她专注地穿针引线,手中的锦缎上,一对鸳鸯渐渐成形。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见是陆恒,便要起身相迎。
“别动。”
陆恒快步上前,轻轻按住她的肩,“说了多少次,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楚云裳温柔一笑,伸手抚了抚微隆的小腹:“礼不可废,这里是我们的家,你回来了,我自然要迎的。”
陆恒环顾这处两进院落,处处透着她的巧思。
窗前摆着她最爱的兰花,廊下挂着亲手制作的风铃,就连石阶缝隙间,也细心种上了翠绿的苔藓。
“这里很好,清静,适合养胎,也方便你打理绣坊。”
陆恒在她身旁坐下,轻抚她的秀发。
楚云裳依偎在他怀中,声音轻柔:“我知道,你有你的大事要忙,不必时时记挂我这里,张姐姐那边,你也该多去看看。”
陆恒凝视着她清澈的眼眸,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云裳,你总是这般善解人意。”
“不是善解人意。”
楚云裳摇摇头,唇角带着温婉的笑意,“是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有我们的孩子,这就够了。”
与此同时,听雪阁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张清辞将最后一本账册归位,对刚刚进门的陆恒道:“商盟的核心账簿都在这里,往后议事也在此处,东厢房我改成了议事厅,明日就开始处理积压的事务。”
陆恒看着她雷厉风行的模样,不禁失笑:“新婚第二天就谈公事,我们张大小姐未免太过敬业。”
“不然呢?”
张清辞挑眉,随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难道要学那些闺阁女子,整日描眉画目,等着夫君垂怜?”
她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老梅树,语气平静:“这里我住惯了,也方便处理商盟事务。你那陆府,就留给你的暗卫住吧,毕竟有些事,不适合在这里谈。”
陆恒从身后拥住她,在她耳边低语:“都依你,只是别太辛苦,如今你已不是一个人了。”
张清辞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反而向后靠了靠:“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而紧邻云鹤间的陆府,此刻已是另一番气象。
沈七夜正带着暗卫布防,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沈通指挥着蛛网成员搬运卷宗,往来穿梭;沈渊则在清点兵器库,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公子有令,以后内院为机要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沈七夜冷峻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
这座四进大院,俨然已成为陆恒势力的指挥中枢,与云水居的温馨、听雪阁的雅致形成了鲜明对比。
消息传到桃花居时,潘桃正在对镜梳妆。
铜镜中映出一张娇艳的容颜,眉如远山,目似秋水。
“夫人,听说那两位都各有住处,老爷把城东这处大宅子赐给您了。”
丫鬟小心翼翼地回报,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
潘桃手中的玉梳“啪”地断成两截,盯着镜中的自己,久久不语。
次日,潘美前来探望,见妹妹神色不豫,劝道:“小桃,陆公子待你不薄,这处宅子比咱们老家的院子大了不知多少倍,仆役也配得齐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潘桃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哥哥不懂,那楚云裳有了身孕,张清辞掌着商盟大权,我有什么?就这一处宅子,几个下人?”
“你啊!”
潘美摇头叹息,“陆公子不是寻常人,你安安分分的,他自然不会亏待你,若是闹起来,吃亏的终究还是你自己。”
当夜,陆恒踏进桃花居时,潘桃早已备好酒菜,身着轻纱,烛光下更显妩媚。
她使出浑身解数讨好,极尽缠绵。
云雨过后,陆恒抚着她的发丝,语气平静:“小桃,这里是桃花居,以后就是你的安身之所。云裳有云水居,清辞在听雪阁,我在陆府处理公务,你明白吗?”
潘桃依偎在他怀中,乖巧点头:“妾身明白,只要爷偶尔来看看小桃,小桃就心满意足了。”
待陆恒离去,潘桃立即唤来贴身丫鬟:“去,把城里能找到的房中秘书都给我寻来。”
丫鬟不解:“夫人,这是...”
潘桃眼中闪过精光:“楚云裳有孕,张清辞忙于公务,这正是我的机会,只要怀上爷的骨肉...”
她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盛放的桃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至此,三处院落,三种身份,竟在这微妙的平衡中,达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
杭州城的百姓很快发现,这种看似不合礼法的安排,反而让各方都安于其位。
云水居内,楚云裳安心养胎,云裳绣坊的名声日渐响亮。
听雪阁中,张清辞运筹帷幄,商盟事务井井有条。
陆府之内,暗卫与蛛网各司其职,成为陆恒最可靠的后盾。
就连桃花居中,潘桃也渐渐安分下来,只在夜深人静时,对着那些搜罗来的秘术细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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