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海边别墅的书房里灯火通明。祁夜、周芷宁、陈曦、陈明宇围坐在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前,桌上摊着沈静留下的文件袋和那张神秘的新照片。窗外的海浪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某种不祥的节拍,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王景明,三十二岁,1988年出生。”祁夜指着照片背面的手写备注,“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比我还大一岁。”
周芷宁仔细研究那张背影照片。男人站在祁氏集团大楼前,身姿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虽然只有背影,但那种气场透过照片都能感受到——从容,自信,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感。
“他约我们明天晚上见面,而且指名要你也去。”祁夜看向周芷宁,眉头紧锁,“我担心这是个陷阱。”
“但如果他真是你哥哥...”周芷宁犹豫道,“我们总得面对。而且对方提到‘合作’,也许不是敌人。”
陈曦摇头:“姐姐,你太善良了。如果他真是祁正雄的儿子,又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还知道沈静的事...怎么可能单纯?他一定有所图谋。”
陈明宇一直沉默,这时忽然开口:“我可以查这个人。只要有照片,有名字,我就能黑进...呃,我是说,可以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查到他的背景。”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他。陈明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在大学主修计算机,辅修网络安全。这种事...我比较擅长。”
祁夜和周芷宁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弟弟,他们认识才几天,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展现出意想不到的能力。
“需要多久?”祁夜问。
“如果照片清晰,两小时之内。”陈明宇已经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这张照片的像素足够,我可以做面部识别,比对数据库。但需要连接外网...”
“用我的加密网络。”祁夜将平板递给他,“不会留下痕迹。”
接下来的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度过。陈曦煮了咖啡,但没人喝得下。周芷宁站在窗边,看着黑暗中的海面,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感觉——如果真有一个三十二岁的哥哥,那他这些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他恨祁正雄吗?他恨他们这些“合法”的孩子吗?
凌晨两点半,陈明宇抬起头,表情异常严肃:“查到了。王景明,1988年7月15日出生,美国斯坦福大学工商管理硕士毕业,现任景明资本创始合伙人。最重要的是...”他停顿了一下,“他是王振海的侄子,王老爷子的亲孙子。”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王家的人。祁正雄的儿子,竟然是王家的孙子。
“这不可能...”周芷宁喃喃道,“如果他是祁正雄的儿子,怎么会是王家的...”
她忽然停住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在她脑中成形:如果祁正雄和王家的某个女人有私情,生下了孩子,而王家为了掩盖丑闻,把这个孩子当作自家的养大...
“继续。”祁夜的声音异常平静。
陈明宇调出更多资料:“王景明的母亲叫王雅琳,是王老爷子的独生女,1990年因产后抑郁去世,正好在王景明两岁时。之后王景明由王老爷子亲自抚养,被视为王家第三代接班人培养。”
“王雅琳...”周芷宁想起在祁正雄的日记里见过这个名字,在很早期的部分,那时祁正雄还没结婚,日记里频繁提到一个叫“雅琳”的女孩。
祁夜从书架上抽出那本老旧的日记——这是从海边别墅找到的,祁正雄二十多岁时写的。他快速翻找,果然找到了相关记录:
**“1988年7月15日,雅琳生了个儿子。她父亲不让我见孩子,说这是王家的血脉,与我无关。我恨自己的无能,恨家族的束缚。如果我能更强大...”**
**“1990年3月,雅琳去世了。他们说是因为产后抑郁,但我知道不是。她是被逼死的,被那些所谓的家族规矩逼死的。今天见了孩子最后一面,两岁的男孩,眼睛像我。王老爷子说,这辈子都不会让我再见到他。”**
日记到这里中断,再往后翻,就是祁正雄认识苏文清、结婚、创业的记录。那个叫雅琳的女人和她的孩子,就这样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像从未存在过。
“所以王景明真是父亲的儿子。”周芷宁的声音很轻,“也是王家用来对付祁家的...终极武器。”
祁夜合上日记,闭上眼睛。父亲的罪孽,像一张越织越大的网,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私生子,被仇家养大,培养成对付自己家族的工具——还有比这更残酷的命运吗?
“明天晚上的见面,我们必须去。”祁夜睁开眼睛,眼神坚定,“而且要按照他的要求,芷宁和我一起去。”
“太危险了。”陈曦反对,“他既然是王家的人,肯定不怀好意。”
“正因如此,才更要去。”周芷宁握住妹妹的手,“如果我们躲着,他只会用更极端的方式逼我们现身。不如主动面对,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同意。”陈明宇说,“但我可以在技术层面提供支持。如果你们戴窃听器和定位器,我可以实时监控,一旦有危险立刻报警。”
计划在凌晨四点最终敲定:祁夜和周芷宁去赴约,戴全套安全设备;陈明宇在指挥车提供技术支持;李明团队在外围待命;陈曦、苏文清和陆明远留在别墅,确保安全。
***
第二天,城市在晨光中苏醒,但祁家别墅里的每个人都没睡好。早餐桌上气氛凝重,连海鸟的叫声都显得刺耳。
上午九点,祁夜必须去公司参加紧急董事会。王家的事已经传开,祁氏股价再次暴跌,一些股东开始恐慌性抛售。
“我陪你去。”周芷宁说。
“你今天应该休息...”
“我是祁正雄的女儿,也是你未来的妻子。”周芷宁站起身,“我有权利,也有责任站在你身边。”
最终,祁夜、周芷宁和陈曦一起去了公司——陈曦的设计工作室在公司附近,她坚持要跟去,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陈明宇留在别墅,继续调查王景明的更多信息。
祁氏集团总部大楼在阳光下依然气派,但门口的景象让人心惊:几十个记者围堵在大门前,看到祁夜的车立刻涌上来。保安艰难地维持秩序,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
“祁先生,传闻王家推出新的继承人来争夺祁氏控制权,是真的吗?”
“周小姐,您作为祁正雄的女儿,会支持谁?”
“祁氏股价已经跌破历史低点,公司会破产吗?”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祁夜护着周芷宁和陈曦,在保安的簇拥下快步走进大楼,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电梯里,三人都面色凝重。
“消息传得真快。”陈曦说,“才一个晚上,媒体就知道了。”
“王家放的风。”祁夜按下顶楼按钮,“他们想让股东恐慌,逼我让步。”
顶楼会议室里,董事会已经到齐。九个董事,有跟了祁正雄三十年的元老,有代表投资机构的专业人士,也有祁夜自己提拔的新生代。此刻,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祁夜,你坐下。”说话的是张董,七十多岁,祁氏的创始元老之一,“今天这个会,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祁夜在首位坐下,周芷宁和陈曦坐在他身后的旁听席。
“解释什么?”祁夜平静地问。
“外面传的,王家那个王景明,真是你父亲的私生子?”另一位董事李总直截了当,“如果真是,按照继承法,他有权分走祁氏至少三分之一的股份!”
“首先,”祁夜扫视全场,“王景明的身份还没有最终确认。其次,即使他是父亲的儿子,也不代表他能轻易拿走祁氏的股份。祁氏是上市公司,不是祁家的私人财产。”
“但舆论不这么看!”张董拍桌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祁正雄在外面有一堆私生子私生女!这对公司形象是毁灭性打击!股价已经跌了40%了,再跌下去,银行就要来催债了!”
会议室里一片嘈杂。董事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表达不满和担忧。周芷宁看着这一幕,忽然理解了祁夜这些年承受的压力——他不仅要经营公司,还要应对父亲留下的烂摊子,还要在这些元老面前保持权威。
“安静!”祁夜提高声音,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我知道大家担心什么。但我想说的是:祁氏不会倒。王家想用这种手段打垮我们,不可能。”
他站起来,走到投影幕前:“第一,我已经联系了国内三家顶级律所,组成法律团队,应对任何可能的继承权纠纷。第二,公司现金流依然健康,即使股价下跌,也不会影响正常运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他看向周芷宁,周芷宁对他点头鼓励。
“第三,祁氏正在经历痛苦的改革,这是事实。但改革是为了新生,不是为了死亡。我们已经成立了独立调查委员会,开始了受害者赔偿程序,开始了公司治理改革。这些行动虽然短期内影响了股价,但长期来看,会为公司赢得真正的信任。”
李总摇头:“祁夜,你说的都对,但市场不等人。股东们看的是现在,是股价,是分红。如果王家真的推出一个合法继承人,要求分割股份,祁氏可能面临拆分甚至破产。”
“那就让他们来。”祁夜的声音冷了下来,“祁氏是我父亲创建的,但发展到今天,靠的是在座各位,靠的是八万员工的努力,靠的是市场和客户的信任。不是靠祁家的血缘。如果王家以为推出一个私生子就能夺走这一切,那就太天真了。”
这番话让一些年轻董事点头,但元老们依然忧心忡忡。
会议开了两小时,最终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散会后,祁夜回到办公室,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周芷宁走过去,为他按摩太阳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还不够。”祁夜抓住她的手,“如果王景明真的是我哥哥,而且被王家培养了几十年...他会是个可怕的对手。”
“那就把他变成盟友。”陈曦忽然说。
两人看向她。
“你们想,”陈曦分析,“王景明在王家长大,但知道自己的生父是祁正雄。他对王家是什么感情?是感激,还是怨恨?如果王家只是把他当作工具,他会甘心吗?”
周芷宁眼睛一亮:“妹妹说得对。王景明主动联系我们,说要‘合作’,而不是直接开战。这说明他可能并不完全站在王家那边。”
“但也有可能是陷阱。”祁夜仍然谨慎,“今晚见面就知道了。”
***
傍晚六点,他们开始准备赴约。陈明宇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设备:纽扣摄像头,皮带扣定位器,耳内微型通讯器。每个设备都有三层加密,防干扰,防屏蔽。
“这些设备可以持续工作八小时。”陈明宇一边调试一边解释,“我会在指挥车里实时监控,李明叔的人在外围。一旦有危险,立刻发出信号。”
周芷宁换上了一身便于活动的黑色套装,将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祁夜也换了休闲装,方便行动。
“记住,”祁夜在出发前最后一次交代,“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保持冷静。我们的目的是获取信息,不是冲突。”
七点半,他们出发前往城市公园。陈明宇和李明已经在公园附近设好了指挥点。陈曦留在别墅,与苏文清、陆明远一起等待消息。
夜晚的城市公园比昨晚更安静,也许是因为天气预报说晚些时候有雨,游人稀少。观景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在风中摇曳。
八点整,脚步声从台阶下方传来。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王景明,照片上的男人此刻清晰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三十二岁,身高和祁夜相仿,面容确实有祁正雄的影子,但更冷峻,眼神锐利如鹰。他穿着和照片里一样的深灰色西装,外面套了件黑色风衣。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年轻女人,二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眼神却异常警惕。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夹克,但动作干练,显然受过训练。
“祁夜,周芷宁。”王景明在距离他们五米处停下,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感谢你们赴约。”
“王景明?”祁夜确认。
“或者,你可以叫我哥哥。”王景明的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血缘上,我确实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周芷宁注意到,他说“兄长”时,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这位是?”祁夜看向他身后的女人。
“我的助手,薇薇安。”王景明简单介绍,“也是...沈静女士的女儿。”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安静的观景台上炸开。周芷宁倒吸一口冷气,祁夜也瞳孔收缩。
薇薇安——沈静提到的那个失踪三十年的女儿,竟然就在眼前,而且是王景明的助手!
“很惊讶?”王景明微笑,“这就是我想和你们谈的‘合作’。我们都有复杂的身份,都被上一代的恩怨困住。但现在,我们有机会改变游戏规则。”
“怎么改变?”祁夜警惕地问。
“王家想用我来对付祁氏,想用薇薇安来控制我。”王景明直截了当,“但我不想当任何人的棋子。我想做棋手。”
他向前走了两步:“祁夜,我知道你现在面临什么。董事会压力,股价暴跌,舆论围攻。我可以帮你稳住局面,甚至让祁氏起死回生。但条件是:我要进入祁氏董事会,要拿到我应得的股份,要一个合法的身份。”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王家就会把我推出来,以祁正雄长子的名义,要求分割祁氏。到时候,公司会陷入旷日持久的法律战,股价会彻底崩盘,你父亲留下的基业,就真的完了。”王景明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重锤,“当然,我也会完蛋,因为王家用完我就会扔掉。所以,合作对我们都有利。”
周芷宁仔细观察王景明。他的表情冷静,逻辑清晰,显然经过深思熟虑。但那双眼睛里,有种深不见底的寒意,那是长期在王家那种环境中生活留下的烙印。
“你怎么证明你是祁正雄的儿子?”祁夜问。
王景明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扔给祁夜:“dNA报告原件,1988年的出生证明,还有我母亲王雅琳的日记。里面有她和祁正雄的所有故事。”
祁夜接过,快速翻阅。报告显示亲子关系概率99.99%,出生证明上有祁正雄的签名(虽然被涂改过),日记里详细记录了王雅琳和祁正雄的恋情,以及她怀孕、生产、被家族逼迫的过程。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你母亲...”周芷宁轻声问,“她爱你父亲吗?”
王景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片刻后,他回答:“爱到为他死。她不是死于产后抑郁,是自杀。因为王家逼她嫁给别人,她不从。”
夜风吹过观景台,带着深秋的寒意。薇薇安站在王景明身后,一直沉默,但周芷宁注意到,当提到沈静时,她的眼神有轻微波动。
“薇薇安,”周芷宁转向她,“你母亲一直在找你。”
薇薇安的表情依然冷淡:“我知道。但有些事,找到了不如不找到。”
“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她知道我现在为王家人工作,会更痛苦。”薇薇安的声音没有起伏,“不如让她以为我死了,至少还有念想。”
这番话背后的故事,显然比表面更复杂。
祁夜合上文件袋,看着王景明:“你想要多少股份?”
“百分之十五。”王景明回答,“不多不少,刚好足够进入董事会,有话语权,但不足以威胁你的控制权。作为交换,我会用我在金融界的人脉和资源,帮祁氏渡过这次危机。”
“具体怎么做?”
“第一,我可以说服几家国际投行,联合发布看多祁氏的报告,稳定股价。第二,我可以引入几家战略投资者,增资扩股,解决现金流问题。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王景明顿了顿,“我知道王家的所有秘密。包括他们这些年来对祁氏的所有动作,包括他们安插在祁氏的内鬼,包括他们准备的后手。”
这个条件确实诱人。如果王景明真能做到这些,祁氏不仅能够渡过危机,甚至可能反败为胜。
“但你为什么要帮祁氏?”周芷宁提出关键问题,“你在王家长大,接受王家的教育,享受王家的资源。现在反过来对付王家,理由是什么?”
王景明沉默了很久,久到观景台上的路灯都闪烁了一下。然后他说:“因为我母亲死的那天,王老爷子在病房外对我父亲——我是说养父——说:‘这孩子以后就是王家的了。你要把他培养成对付祁家的刀。’那年我七岁,躲在门后,全听到了。”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周芷宁听出了那平静下的裂痕。
“所以你这把刀,现在要反过来对准握刀的人了。”祁夜说。
“不完全是。”王景明摇头,“我只是不想再当刀了。我想当握刀的人,或者干脆,把刀扔掉。”
谈判进行了整整两小时。最终,祁夜和王景明达成了一个初步协议:王景明先帮助祁氏稳定股价,引入投资;作为回报,祁夜会在下次董事会提议增选王景明为董事;股份转让的事,等公司稳定后再议。
“但有一个条件。”祁夜最后说,“你必须告诉沈静女士,她女儿还活着。”
王景明看向薇薇安。薇薇安咬住嘴唇,最终点头:“我会去见她。但告诉她真相后,她可能宁愿我死了。”
“那也总比永远活在猜测和痛苦中好。”周芷宁轻声说,“我是过来人,我知道那种感觉。”
协议达成,双方交换了加密联系方式。王景明和薇薇安先行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祁夜和周芷宁站在观景台上,看着城市的灯火,久久没有说话。
“你觉得他能信任吗?”周芷宁终于问。
“不能。”祁夜回答,“但他说的对,合作对我们都有利。至少在对付王家这件事上,我们的利益一致。”
“那之后呢?等他进入董事会,拿到股份...”
“那就到时候再说了。”祁夜握住她的手,“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祁氏,给员工一个未来,给受害者一个交代。其他的,一步一步来。”
他们下山,走向等在公园外的车。但就在他们即将上车的瞬间,周芷宁的手机响了,是陈曦打来的,声音焦急:
“姐姐!你们快回来!别墅出事了!”
“什么事?”周芷宁的心提了起来。
“有人闯入!不是王景明的人,是另一伙人!他们拿走了...拿走了那个最终保险箱!”
祁夜和周芷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最终保险箱——需要三把钥匙才能打开的那个,里面装着祁正雄的最终秘密,那个他们决定不打开的账本。
竟然被人抢走了!
“李叔呢?”祁夜急问。
“李叔受伤了!他们人很多,有武器...陆叔叔在保护妈妈,但明宇...明宇被他们抓住了!”
电话里传来陈曦的哭声:“他们说...要你们用王景明来换!”
(第八卷第1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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