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继续补充,忧虑更深,“万一卡恩福德在那个卡尔手里真的发展壮大起来怎么办?我听说他打仗很有一套,和北境总督罗什福尔伯爵关系匪浅,罗什福尔那个老狐狸,表面上对我们恭敬,心里指不定打着什么算盘。”
“万一他们两人联手,在北境形成尾大不掉、割据一方的势力,届时我们再想动他们,可就难了!那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卡特琳娜越说越觉得可能性存在,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遥远的未来,一个由露易丝和卡尔的后代、在北境强兵支持下杀回普莱城、夺回王位的可怕景象。
然而,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维克托听完她这番充满忧虑的分析,脸上非但不见丝毫紧张或凝重,反而露出了一丝成竹在胸的、略带讥诮的淡然笑容。
仿佛她所担心的,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臆想。
他轻轻松开抱着她的手,改为安抚性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声音依旧沉稳平静:“我亲爱的卡特琳娜,你多虑了,真的,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也绝不可能发展到那一步。”
“首先,索伦人就不会放过卡尔,他们这次在卡恩福德城下损兵折将,吃了大亏,颜面尽失,以他们睚眦必报的狼子野心,岂会善罢甘休?”
“他们绝不会坐视卡恩福德这个钉子在他们南下的必经之路上安稳发展、壮大,北境的战火,我看非但不会因为这次联姻而平息,恐怕只会因为卡尔这个‘北境守护者’的存在而烧得更旺。”
“他能守住一次,能守住两次、三次吗?他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北境那块地方,就是个巨大的绞肉机,卡尔能不能活着看到他的堡垒真正‘发展’起来,都是个问题,谈何对我们构成威胁?”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更加阴冷的光芒:
“其次,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个卡尔真有几分超出常人的本事,真的稳住了阵脚,甚至在北境混得风生水起…那又如何?”
“你别忘了,露易丝公主,可是我们‘名正言顺’、‘体体面面’地‘送’过去的,只要她一天还在卡恩福德,只要我们一天还是普莱城的王室,是国王和太后,我们就有的是大义名分可以动用。”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操纵傀儡般的冷酷:“比如,我们可以以北境不稳、需要驸马为国分忧为由,命令他出兵协助平定其他地方的叛乱,或者进攻索伦人的某个据点,消耗他的兵力。”
“又比如,我们可以以王室用度紧张、需要支援为由,向他征收特别的‘忠诚税’、‘支援税’,或者要求他‘进贡’北境特产、战马、精铁…我们有的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去不断地消耗他、限制他、给他找麻烦。”
“他若是遵命,就会不断失血;他若是抗命,便是给了我们口实,我们可以指责他心怀不轨,甚至宣布他为叛逆,号召其他贵族讨伐他。”
“主动权,始终在我们手里。”
最后,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其中的冷酷意味却令人不寒而栗:
“至于你担心的孩子问题…呵,那就更简单了,北境苦寒,缺医少药,战乱频仍,匪患横行…一个身体孱弱的婴儿,或者一位产后需要精心调理却身处恶劣环境的公主,在长途颠簸、水土不服或是某次突如其来的‘意外’中,不幸夭折或是染病身亡…”
“这不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事情吗?谁会深究?谁又能深究?到时候,所有潜在的威胁,自然就随着意外烟消云散了,我们甚至还可以表现出适当的悲痛和关怀,以彰显王室的仁厚。”
听到维克托这一条条、清晰无比、冷酷无情却又切中要害的分析,卡特琳娜脸上的疑虑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以及对她身边这个男人深沉心机与狠辣手段的、混合着安心与崇拜的笑容。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有维克托在,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是你想得周全…把所有可能都算进去了,”卡特琳娜脸上重新绽放出娇艳的笑容,身体也彻底软了下来,依偎进维克托怀里,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我真是…白担心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所以,我尊贵又美丽的太后陛下,”维克托低笑一声,这次不再犹豫,双臂用力,轻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房间深处那张象征着极乐与堕落的柔软卧榻。
“现在,不要再为那些远在天边、或许根本不会发生的烦恼,浪费我们宝贵的时光了…春宵苦短,良辰易逝啊。”
卡特琳娜发出一声混合着娇嗔与期待的轻笑,双臂如水蛇般环住他强壮的脖颈,将脸庞埋进他散发着男性气息的颈窝。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维克托用脚后跟轻轻一勾,彻底合拢,严丝合缝,将外面世界的一切光线与喧嚣彻底隔绝。
昏暗奢华的房间内,只剩下逐渐升温的暖昧喘息、衣物摩擦的悉索声,以及交织的低语与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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