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级别、这种规模的“战利品”货源,在可预见的未来,就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是绝对的卖方市场!
卡尔看着布莱克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计算的脸色,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和底气。
他放缓了语气,身体向后靠了靠,显得更加从容,但话语中的分量却比刚才更加沉重:
“布莱克先生,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透,我知道,你,或者说你背后的人,非常、非常需要这批‘货物’。”
“否则,你也不会在战事刚刚平息、道路尚未完全畅通、北境依旧危险的时候,就千里迢迢,带着如此庞大的商队和‘诚意’,来到我这刚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边境之地。”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些装满首级的马车:
“价格,就按我说的定,我相信,对于真正需要它、并且懂得它价值的人来说,它所蕴含的意义,它所能够换取的东西,远不止我开的这个价,你说呢?”
布莱克的额头,在这初春尚且寒冷的偏厅里,竟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卡尔的话,太精准了,精准地戳中了他,或者说他背后那位艾森伯格伯爵,最隐秘、最迫切的痛处和软肋!
艾森伯格伯爵坐镇的黑石隘口,是王国东北方的重要门户,结果却在索伦人南侵的初期,几乎是不战而溃,迅速陷落敌手。
虽然有很多客观原因,但这在他本就不算光彩、更多依靠家族权势扶持的军事履历上,留下了极其巨大、难以洗刷的污点。
朝野上下,对此非议极大。
如今,同在北境的罗什福尔伯爵,因其麾下的卡恩福德取得了惊天动地的大捷,声望如日中天,被王室大肆褒奖。
两相对比之下,艾森伯格伯爵的处境更加尴尬和危险。
如果他再拿不出任何像样的、可以对外宣称的“战功”来抵消失地陷落的罪责,稳固自己的地位。
那么他在王都的那些政敌,那些早就对艾森伯格家族权势膨胀不满的元老、其他大贵族,绝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弹劾机会,必定会群起而攻之。
尽管当今摄政的卡特琳娜太后是艾森伯格伯爵的亲生女儿,必定会想尽办法维护父亲,但若朝野舆论压力过大,证据确凿,而艾森伯格伯爵又毫无建树,太后也很难完全无视法理和舆论,强行包庇。
那样一来,艾森伯格伯爵很可能面临被剥夺部分领地、降职,甚至更严重的政治清算。
而这批来自卡恩福德的、数量惊人的索伦人首级,尤其是那近三百颗象征着索伦人精锐中精锐的狂战士头颅,对于艾森伯格伯爵而言,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政治救命的稻草!
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通过某些“操作”,将这些战果安排成是自己麾下某支“奇兵”或“敌后游击队”的功劳,甚至是黑石隘口陷落前“激烈抵抗”的斩获!
只要能将这些首级“合理”地呈报上去,就能极大地抵消他失地的罪责,甚至可能扭转为“虽失要隘,但予敌重创”的“悲壮英雄”形象!
其政治价值和挽救家族命运的意义,远远超出了这些首级本身的商业价值!为了这个,多付出一些金币,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布莱克知道自己所有的表演、所有的讨价还价,在卡尔洞若观火的审视和绝对垄断的货源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苦笑着,掏出一方洁白的丝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最终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无奈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妥协道:
“领主大人…您真是…眼光如炬,思虑深远。唉,好吧!就按您说的价格!狂战士首级,每颗五十金币;正规士兵首级,每颗十金币;
看到布莱克最终屈服,卡尔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真诚一些的笑容:“很好,布莱克先生,合作愉快,我相信,这笔交易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价格敲定后,接下来的便是具体的结算方式。
按照卡尔提出的单价计算,这批总数为两千三百颗的首级,总价值高达两万零五百多金币,这无疑是一笔足以让任何贵族都为之动容的巨款。
布莱克搓了搓手,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开始讨价还价:“领主大人,不瞒您说,我们这次前来,确实准备了足够的金币,但是,一次性支付如此庞大的现金,对我们商队的周转压力也很大。”
“而且,您看,我们这次也带来了大批优质的牲畜,有健壮的北境战马、能耕田拉车的牛、还有能产毛产肉的羊,这些都是您建设领地急需的资产。”
“不如这样,我们用一部分牲畜来抵扣相应的金币,如何?这对您来说,或许比单纯的金币更有价值。”
卡尔略一沉吟,便同意了布莱克的提议。
他确实需要金币来支付军饷、采购紧缺物资、进行基础建设。
但对于百废待兴的卡恩福德而言,活生生的、能持续产生价值的“生产资料”,尤其是可以用来瞬间提升军队机动性和冲击力的优质战马,以及用于开垦荒地、发展农业的役马,其战略意义和长远价值,确实远胜于堆在库房里的冰冷金属。
有了这些牲畜,农业和畜牧业才能起步,军队的战斗力才能得到实质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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