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破醒了。
他睡在台阶上。睡了多久?他不知道。天已经亮了。太阳在头顶。阳光很刺眼。
他坐起来。身上盖着毯子。毯子是蓝格的,有点旧。是小杨的毯子。
院子里有人在说话。阿蛮的声音,老猫的声音。他们在干活。
陈破站起来。毯子滑到地上。他捡起毯子,叠好。他的身体还在痛。伤口结痂了,但一动就疼。
他走进院子。院子变样了。裂缝填平了。黑灰扫干净了。岩浆冷却了,变成黑色的石头。石头堆在墙角。
九棵树还在。树光秃秃的,没有叶子。树干是黑的,像烧焦的木头。但树没有倒。树还站着。
阿蛮在挖坑。他挖树根旁边的土。他挖得很小心,怕伤到根。
“在干什么?”陈破问。
阿蛮抬头看他。“你醒了。我们在检查树根。初光说根还活着。”
老猫蹲在旁边。他手里拿着仪器。仪器对着树根,发出滴滴声。
“根确实活着。”老猫说。“而且很活跃。根在地下延伸,延伸得很远。”
“多远?”陈破问。
“不清楚。”老猫摇头。“仪器测不到尽头。根一直往下长,往深处长。”
陈破走到树边。他蹲下来,把手放在地上。他用望气术看地下。
他看见树根。根是金色的,很粗。根像蛇一样在地下穿行。根穿过土层,穿过岩石。一直往下,往下。
他看见根碰到一个东西。东西很大,很古老。根缠住那个东西。根在吸收东西的能量。
“根在吸什么?”陈破问。
“不知道。”老猫说。“能量读数很高。比地脉能量还高。根在吸收的能量很特别。”
陈破决定下去看看。他必须知道根在吸什么。
“我要下去。”陈破说。
“怎么下去?”阿蛮问。“没有路。”
“有路。”陈破指着一棵树。“根旁边有缝隙。我可以跟着根走。”
阿蛮摇头。“太危险。地下很深。可能塌方。”
“我必须去。”陈破说。“根在吸的东西很重要。可能影响跃迁。”
林素走过来。她听到了对话。
“我跟你去。”林素说。“我有装备。有安全绳,有照明,有通讯器。”
陈破想了想,点头。“好。两个人安全些。”
他们准备装备。林素从总部调来装备。装备很全:头盔,头灯,安全绳,氧气瓶,通讯器,还有一把信号枪。
玄诚子检查装备。“通讯器可以通到地下五百米。超过五百米,信号就断了。”
“知道了。”陈破说。
他们选了一棵树。树根旁边的缝隙最大。缝隙能容一个人通过。
陈破先下去。他钻进缝隙。缝隙很窄,他勉强通过。缝隙里很黑,很潮。头灯的光照不远。
林素跟在后面。她身材小些,通过容易些。
他们往下爬。缝隙是斜的,一直往下。根在旁边,金色的根。根在发光,光很弱,但够用。
爬了五十米。缝隙变宽了。他们可以站起来走。但地面很滑,都是湿泥。
“小心。”陈破说。他拉住林素的手。
林素的手很小,很凉。陈破握紧了。
他们继续走。走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时间在地下没有意义。
根越来越粗。从手腕粗,变成大腿粗。根的光越来越亮。照亮了整个通道。
通道在往下延伸。一直往下,没有尽头。
通讯器发出杂音。玄诚子的声音断断续续。
“听……见吗?深度……百米……”
“听见。”陈破说。“我们在继续。”
“小心……能量读数……升高……”
通讯断了。信号没了。
他们继续走。又走了很久。根变得更粗了。现在有水桶粗。根的光照亮四周。陈破看见通道的墙壁。墙壁是岩石,岩石上有花纹。花纹很古老,像文字。
“这是人挖的。”林素说。她摸着花纹。“这是人工开凿的通道。”
“谁挖的?”陈破问。
“不知道。”林素摇头。“花纹很老,可能几千年了。”
他们往前走。通道变宽了。变成一个大厅。大厅很大,有篮球场那么大。大厅中间有一根柱子。柱子是金色的,和树根一样。树根缠在柱子上。
柱子下面有一个台子。台子上放着一个盒子。盒子是石头的,很普通。
陈破走近台子。他看着盒子。盒子没有锁,盖着盖子。
林素检查周围。大厅是空的,没有别的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林素问。
“祭祀的地方。”陈破说。他看见墙上的壁画。壁画很模糊,但能看清。画着一群人跪拜。跪拜的对象是一根柱子。柱子上有光。
“他们在拜这根柱子。”陈破说。
“柱子是什么?”林素问。
陈破不知道。他走到柱子前。柱子是实心的,很重。柱子表面有字。字很小,密密麻麻。
陈破认出一个字。那是古篆体的“相”字。
相灵一脉的“相”。
陈破心跳加快。他继续看。他认出更多的字。“灵”、“脉”、“守”、“护”。
这是相灵一脉留下的。
“这是我祖师留下的。”陈破说。他的声音在颤抖。“他们在这里留下了东西。”
他打开盒子。盒子里没有宝物。只有一卷竹简。竹简很旧,绳子都快断了。
陈破小心地拿起竹简。他展开竹简。竹简上的字还能看清。
“余乃相灵第三代传人,守真子。”竹简开头写道。“地星将有大变,余观天象,测地脉,知五万年后,地星当有跃迁之机。然跃迁凶险,十不存一。余穷毕生之力,筑此柱,藏地心精粹。待后世子孙至,可取精粹,助地星跃迁。”
陈破读完了。他明白了。
这根柱子是相灵祖师造的。柱子藏了地心精粹。地心精粹是地球最纯粹的能量。树根在吸收的就是这个能量。
“祖师在帮我们。”陈破说。“他们知道今天的事。他们留下了帮助。”
林素走过来。她看着竹简。“五万年前?他们能算到这么远?”
“相灵一脉擅长望气。”陈破说。“气运流转有规律。他们看到了规律,看到了今天。”
陈破放下竹简。他看着柱子。柱子里的能量在流动。能量通过树根,传到地面,传到地球全身。
“但能量太强了。”陈破说。“地球承受不住。昨天差点出事。”
“也许有办法控制。”林素说。她指着竹简后面。“还有字。”
陈破翻到竹简后面。后面还有几行字。
“精粹凶猛,不可轻取。需相灵血脉为引,以盘龙手三十六式疏导,徐徐图之。若急取,必遭反噬,地裂星毁。”
陈破懂了。柱子里的能量需要慢慢释放。需要用盘龙手控制。他昨天不知道,树根直接吸收,导致能量过载。
现在他知道了。他可以控制。
“我要留在这里。”陈破说。“我要用盘龙手疏导能量。你回去告诉上面,让他们稳住。跃迁会继续,但速度会慢下来。”
“你一个人行吗?”林素问。
“行。”陈破说。“这是我的使命。相灵一脉的使命。”
林素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她点头。
“好。我回去报信。你需要什么?食物?水?”
“不用。”陈破摇头。“能量柱会滋养我。我可以坚持。”
林素走了。她顺着通道回去。陈破看着她离开。头灯的光越来越远,最后消失。
陈破一个人在大厅里。很安静。只有柱子发光的嗡嗡声。
他走到柱子前。他伸出双手,按在柱子上。柱子很凉,很滑。
他开始运功。盘龙手三十六式,从第一式开始。他的手在动,很慢,很有力。他引导柱子里的能量。能量通过他的手,流进他的身体,再流出去。流进树根,流进地脉。
能量很猛。像洪水一样冲进他的身体。他咬牙坚持。他必须控制住。不能急,要慢。
他一遍一遍地运功。从第一式到第三十六式。然后从头再来。
时间过去了。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小时?一天?在地下,时间没有意义。
他累了。很累。但他不能停。他停了,能量就会失控。
他想起爷爷。爷爷教他盘龙手时说:这功夫不是用来打架的,是用来救人的。现在他在救人。救地球。
他继续运功。他的手在发抖。他的身体在发抖。但他没有停。
柱子里的能量在减少。能量流变得平稳。树根吸收的速度正常了。
地面上,玄诚子看着屏幕。屏幕上的数字在跳。38.1%、38.2%、38.3%……跳得很稳,很慢。
“陈破成功了。”玄诚子说。“能量输入稳定了。跃迁在正常进行。”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地下,陈破还在坚持。他的嘴角流血了。他的眼睛在流血。但他还在坚持。
柱子开始裂开。裂缝很小,但很多。裂缝里冒出金光。金光笼罩陈破。
陈破感觉身体在变化。他的血在变热。他的骨头在变轻。他在吸收柱子的能量。不是疏导,是吸收。柱子选择了他。
竹简上没说这个。但发生了。
陈破成了柱子能量的主人。他成了地心精粹的掌控者。
他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变成金色。和柱子一样金色。
他举起手。手中出现一个光球。光球是地心精粹的精华。
“够了。”陈破说。他收起光球。柱子停止释放能量。
树根松开了柱子。根缩回地面。
陈破转身,离开大厅。他走回通道。他走得很稳。他不一样了。他更强了。
他回到地面。天已经黑了。星星出来了。
大家围过来。他们看见陈破的眼睛。金色的眼睛。
“你……”阿蛮说不出话。
“我没事。”陈破说。他的声音很平静。“我拿到了该拿的东西。跃迁可以继续了。”
他看向天空。跃迁进度:39%。
又前进了一步。
(星核跃迁进度: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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