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玄霄子,手还举着雷角。他刚才那句话还在耳朵里回荡——“那颗丹,是我放进去的。”
话音没落,头顶突然炸开一道声音。
不是人喊的,也不是风刮出来的,像是从骨头缝里直接钻进脑子的警报。
“源码攻击升级,三界数据崩塌率+90%。”
三个字一个顿,冷得像铁块砸在石板上。
谢清歌身子一僵,玉箫差点脱手。黑袍人猛地抬头,锈剑嗡地一声震颤,红布哗地扬起半寸。
我知道不对劲了。
这声音不是冲他们来的,是冲我。
体内那股金光本来已经压下去了,可警报一响,它突然往上顶,像有东西在我肚子里点了一把火。我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雷角自己亮了。
不是我催动的,是它自己烧起来的。金光顺着额头往下淌,流到脖子、胸口、小臂,最后全堆在掌心。我抬手一看,皮肤底下有光在跑,一条条跟血管似的。
玄霄子站在原地没动,嘴角那点笑也没变。可我知道,他已经不是唯一的威胁了。
真正的杀招来了。
谢清歌反应最快。她抬手就把玉箫横在嘴边,一口气吹出去。音波不是往玄霄子去的,而是直奔空中那片猩红光幕。
光幕悬在我们头顶,像一块凝固的血。
冰箭成形,透明带蓝,嗖地射过去。撞上的瞬间,光幕抖都没抖。反倒是那支箭,停在半空,表面开始冒烟。
下一秒,它散了。
不是碎,是化。
整支箭变成一串银蓝色的细线,扭头就朝我飞来。速度快得看不清轨迹,我只觉胸口一凉,人已经被钉在地上。
不是实体穿刺,是数据流直接灌进来。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药摊、铜板、西市后巷、青楼床底……全是我的记忆,可它们被拆开了,一段段倒着放,像有人拿剪刀把我的人生剪碎又胡乱拼回去。
我张嘴想叫,发不出声。
黑袍人吼了一声,扑过来一把抓住我肩膀。他另一只手把锈剑狠狠插进地面裂缝,剑身嗡鸣不止。
“别动!”他喊,“它在吸你!”
我听懂了。
系统不是在攻击我,是在抽我。
它把我当成了电源,用我的金丹当引子,反过来清洗这片空间。那些银线不是冲我来的,是借我打通通道。
我咬牙,用手撑地想爬起来。可刚一用力,体内那股金光猛地暴涨,轰的一声往外炸。
不是我控制的,是它自己爆的。
气浪扫出去十丈远,把迎面扑来的记忆风暴硬生生推开。那些飘在空中的光点全被掀飞,连玄霄子都后退了半步。
我喘着气趴在地上,鼻腔里全是铁锈味。可我知道,刚才那一下不是胜利,是身体在反抗。
系统要的是稳定输出,可我这具身子太烂了,经不起这么抽。它一挣扎,反而把能量顶了回去。
谢清歌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地面,唇角又溢出血。她没再吹箫,但手指还在动,轻轻抹过笛孔。
黑袍人蹲在我旁边,盯着锈剑的剑柄。剑身上那些原本暗淡的铭文,现在全亮了,一圈圈泛着微弱的青光。
“它认出来了。”他说。
“什么?”我哑着嗓子问。
“这把剑。”他抬头看我,“它知道你在被抽取。它在帮你挡。”
我愣了一下。
这破剑早就锈得不成样了,剑刃卷边,红布发黑,连剑柄都被磨出了指痕。可现在,它居然在震,一下一下,像是在回应我体内的节奏。
谢清歌慢慢站起身,重新把玉箫横在嘴边。她这次没吹长音,而是短促地吐了几个音符。
音波出来是灰白色的,打在空中那片光幕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像是热水浇在冰面上。
光幕边缘开始融化。
可只融了一角,里面立刻涌出更多银线。它们不攻击别人,全都冲着我来。
我抬手,雷角对准最近的一根。金光扫过去,线断了,可断口处马上又长出新的,像藤蔓一样继续往我身上缠。
黑袍人低喝:“它锁死你了!”
我知道。
从我吃下那颗金丹开始,我就成了靶子。玄霄子可以等,可以布局,可系统不行。它要的是即时清除。
我就是那个bug,必须被删掉。
谢清歌忽然转身,玉箫调了个方向。她不再对付光幕,而是对着我身后吹。
音波贴着地面走,形成一道弧线,把我围在中间。那些银线碰到音波,速度慢了下来,像是被冻住了一截。
“能撑多久?”我问。
“不知道。”她声音发虚,“这曲子耗命。”
我没再问。
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那层金光还在流动,可颜色变了,从原来的暖黄变成了偏红的暗金。我认得这种变化。
以前在仙门扫丹炉的时候见过。
那是丹药快要炼废的征兆。
黑袍人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腕。
“你还记得上一次系统警告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
“很久了。”
“不对。”他盯着我,“它每次要动真格的,都会先给你提示。‘真我湮灭’那种。”
我一怔。
确实。以前不管多危险,系统总会跳出一行血字。哪怕是在赌坊被人堵住,它也会弹个“酉时三刻,东街有埋伏”。
可这一次。
从警报响起到现在,什么都没有。
不是它忘了。
是它不需要了。
它已经不把我当用户了。
它把我当病毒,在直接格式化。
我抬头看向光幕。
里面的数据流越来越密,像一张网正在收口。那些银线不再是零星几根,而是成片地垂下来,绕过谢清歌的音波屏障,贴着地面往我脚边聚。
黑袍人把锈剑拔起来一点,剑尖朝天。
“待会儿我喊你,你就往剑这边滚。”
“然后呢?”
“没有然后。”他说,“要么它断,要么你断。”
谢清歌的箫声突然变了调。
不再是防御性的低音,而是拔高了一个八度,尖锐得几乎撕裂空气。她整个人晃了一下,但没停。
音波冲向光幕,正面撞上。
这一次,光幕裂了道缝。
不大,只有手指宽,可足够看到后面的东西。
不是天空,不是虚空,是一片滚动的字符。
黑色背景,绿色文字,一行行往下刷。
我看不懂内容,但认得格式。
那是代码。
真正的底层源码。
而我的名字,正夹在其中一段里。
陈守一。
状态:运行中。
权限:受限容器。
操作指令:清除。
我盯着那行字,喉咙发干。
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在破解系统,其实我从来都是它的一部分。
谢清歌的箫声开始抖。
她的手在流血,指尖的皮已经磨破了,可她还在按笛孔。音波变得不稳定,光幕上的裂缝开始收拢。
黑袍人低声道:“准备。”
我趴在地上,一只手撑着碎石,另一只手摸向腰间。
七个药葫芦都在。
六个空的,一个装糖豆。
我拧开盖子,倒出最后一颗金褐色的丸子。
残渣还剩一半。
我把它放在掌心,雷角的光正好照下来。
金光和丹药接触的瞬间,我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动了一下。
不是顺从,也不是反抗。
是回应。
像是两个本该分开的东西,终于找到了彼此。
黑袍人突然大喊:“现在!”
我翻手,把丹药拍进嘴里。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爱读书屋(m.aidushuwu.com)开局NPC,我成了盛唐救世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