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风沙刮在脸上,像刀子似的,胤祥勒住马,眯眼望向前方,地平线上,准噶尔部的营帐连成一片,隐约能听见那边传来的、不似人声的嚎叫。
“王爷,”副将阿克敦策马上前,脸色凝重,“探子回报,敌军今日又发起了三次冲锋,每次不过千余人,却次次都像不要命似的,咱们的箭射过去,他们中了箭还能往前冲十几步。”
胤祥摸了摸挂在胸前的菩提珠,珠子温温的,在这肃杀的边关冬日里,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暖意。
“传令下去,”他沉声道,“今夜加强戒备,另外,把军中有过驱邪经验的萨满、道士都找来,本王要问话。”
入夜后,中军大帐里聚了七八个人,有个老萨满看了胤祥带来的那些密报和邪器残片,脸色变了:“王爷,这不是咱们草原上的正法,这是血祭,要用人命填的!”
“怎么破?”胤祥问得直接。
老萨满摇头:“难,施法之人必在附近,可咱们找不到祭坛所在,就算找到了,那地方也定有重重邪术护卫。”
正说着,帐外忽然传来骚动,胤祥掀帘出去,只见东南方向的天际,隐隐泛起一片不祥的暗红色。
“那是什么?”他问守夜的士兵。
“回王爷,那红光出现快半个时辰了,时明时暗的,”士兵的声音有些发颤,“弟兄们都说,听见那边传来怪声,像好多人一起念咒。”
胤祥心头一凛,他转身回帐,取出那面清明镜,镜面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他试着对着红光方向照去,镜面忽然荡起涟漪!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画面浮现出来:几道黑袍人影围着一尊扭曲的神像,神像脚下堆着什么东西,暗红一片……
“是祭坛!”胤祥猛地站起身,“阿克敦,点两百精骑,随我去!”
“王爷!”阿克敦急道,“夜里冒险突袭,万一中埋伏。”
“不能再等了。”胤祥打断他,“你没看见吗?那红光每亮一次,明日敌军的疯狂就增一分,等他们凑够祭品,到时候就真拦不住了。”
他拍了拍胸前的菩提珠,又握紧腰间的浩然剑:“有四哥四嫂的法器在,怕什么?”
两百骑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绕向东南,越靠近那片红光,空气中的腥臭味就越浓,马儿开始不安地喷着鼻息,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也皱起了眉。
“王爷,前头有岗哨。”阿克敦压低声音。
胤祥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眯眼望去,只见红光来源处是个小山坳,入口处守着十几个身影,动作僵硬得不似活人。
“菩提珠在发热。”胤祥摸了摸胸口,心头一定,“直接冲过去,记着,别跟那些守门的纠缠,直捣祭坛!”
“得令!”
两百骑突然加速,马蹄声如雷般炸响!
守门的黑袍人猛地转头,兜帽下竟是一张张青灰的脸,眼窝深陷,他们发出嘶哑的吼叫,不避不让地迎了上来。
“滚开!”胤祥抽出浩然剑,剑身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金芒。
冲在最前的黑袍人撞上剑光,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整个人像被泼了热油般冒出黑烟,踉跄后退,缺口打开了,胤祥一马当先冲进山坳,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山坳中央,五名黑袍巫师围着一尊两人高的诡异神像,神像非人非兽,面目扭曲,脚下堆着不少动物骸骨,还有几具新鲜的人尸,神像胸口嵌着一颗暗红色的石头,正随着巫师的诵唱声明灭闪烁。
“果然在行血祭!”胤祥怒喝一声,“阿克敦,镜子!”
阿克敦早已取出清明镜,闻言立刻将镜面对准祭坛,镜面骤然爆发出璀璨金光!那金光如旭日初升,瞬间照亮了整个山坳,五名巫师猝不及防,被金光直射,齐齐发出惨叫,神像胸口的红石咔嚓一声裂开!围绕祭坛的浓郁黑气像积雪遇阳,迅速消散,那尊诡异神像从头部开始,寸寸龟裂,最后轰隆一声垮塌下来。
“不,不可能,”为首的黑袍巫师吐着黑血,死死盯着阿克敦手中的镜子,“这是什么法宝?”
胤祥策马上前,浩然剑指着他:“说,谁指使你们的?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别的祭坛?”
那巫师却癫狂大笑起来:“你们破了此坛,圣山会知道的,到时候,谁都逃不掉。”
笑声戛然而止,他身子一歪,没了气息,其余四名巫师也相继断气。
胤祥皱眉下马,检查了一番:“都死了,像是被反噬的。”
阿克敦捧着镜子过来,镜面光芒已敛,恢复成温润模样:“王爷,这镜子真是神了!”
胤祥接过镜子,对着月光细看。镜面映出他的脸,清晰得纤毫毕现,他想起离京时清仪的叮嘱:“若遇棘手情况,可通过此镜传讯”。
他试着往镜中注入一丝内力,镜面微颤,荡开涟漪,片刻后,竟浮现出清仪有些模糊的面容!
“十三弟?”清仪的声音透过镜面传来,虽轻却清晰,“可是遇到麻烦了?”
胤祥又惊又喜:“四嫂!我们找到祭坛了,刚用镜子破了邪法,只是那几个巫师临死前说了些奇怪的话。”
他将圣山会知道那段复述了一遍,镜中的清仪沉默片刻,才道:“此事我会与你四哥细查,你们那边如何?可有人受伤?”
“无人伤亡。”胤祥笑道,“多亏四嫂的法器,那镜子一照,祭坛就垮了。”
“那就好。”清仪的声音透着欣慰,“十三弟,邪术虽破,敌军主力尚在,你万不可大意。浩然剑和菩提珠要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臣弟明白。”
镜面涟漪渐平,清仪的面容淡去了,胤祥收起镜子,翻身上马:“走,回营!”
他们回到大营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刚进营门,就有将领兴奋地迎上来:“王爷!怪了,自从东南那红光灭了之后,敌军大营那边乱了好一阵子,嚎叫声都停了!”
胤祥精神一振:“传令三军,今日准备出击!”
当日上午,清军擂鼓出击,正如那将领所说,准噶尔部的抵抗明显弱了,那些原本悍不畏死的士兵,今日却显得迟疑、涣散,虽然依旧凶悍,却没了那股不要命的疯劲,胤祥亲率中军冲锋,浩然剑所到之处,敌军如潮水般退避。
战至午后,准噶尔部终于支撑不住,开始溃退。
“赢了!”阿克敦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咧嘴大笑,“王爷,咱们赢了!”
清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胤祥勒马立于高处,望着溃逃的敌军,长长舒了口气,他摸了摸胸前的菩提珠,又看了看腰间的浩然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四哥,四嫂,臣弟没辜负你们的期望。
捷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五日后,养心殿里,胤禛拿着那份捷报,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十三弟果然没让朕失望。”他将捷报递给清仪,“你看看。”
清仪接过细读,眉眼弯了起来:“浩然剑和菩提珠都派上了用场,清明镜更是立了大功,十三弟用兵得当,该赏。”
“自然要赏。”胤禛握住她的手,“不过十三弟在镜中传讯说的圣山,你怎么看?”
清仪笑意微敛:“我这两日查了些古籍。西北极寒之地,确有一座雪山被当地人称为圣山。传闻山中封印着古老邪物,若那些巫师所言非虚,恐怕此事还未了结。”
胤禛眉头蹙起:“你的意思是?”
“祭坛虽破,根源未除。”清仪轻声道,“不过眼下前线大胜,倒是不急,且等十三弟班师回朝,再细细商议。”
她说着,又笑起来:“你呀,先别想那么远,十三弟打了胜仗,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该高兴高兴?”
胤禛这才展颜,将她揽入怀中:“是,该高兴,这一仗赢得漂亮,西北至少能安稳几年,朕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
窗外,冬日的阳光正好,坤宁宫里的几盆水仙不知何时开了,清雅的香气弥漫一室,而千里之外,那座被当地人称为圣山的雪山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封印之下,轻轻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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