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庆功殿内,琉璃灯盏映照着满堂华彩,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沈锦瑟身着御赐的绯色官服,端坐在太医院院判的席位上,那抹鲜艳的红色在满殿珠光宝气中格外醒目。
沈院判此次平定狂症疫情,功在社稷,朕心甚慰。龙椅上的皇帝举杯示意,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坐在下首的萧绝。
沈锦瑟起身行礼,眼角余光瞥见萧绝正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那修长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将殿内所有人的动静尽收眼底。
臣惶恐,此乃分内之事。她声音清越,不卑不亢。
就在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身着西域服饰的舞姬捧着金盘款款而入,盘中美酒荡漾着诡异的紫色光泽。
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特为沈院判庆功。舞姬声音娇媚,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萧绝手中的酒杯突然一顿。
且慢。他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这酒,本王先尝。
沈锦瑟心头一紧,只见萧绝已起身走向舞姬。就在他伸手接酒的瞬间,那舞姬眼中凶光毕露,金盘底下寒光一闪——
小心!
沈锦瑟几乎是本能地扑向前去,袖中银针已疾射而出。与此同时,萧绝身形如电,一掌击向舞姬手腕。
铛——
淬毒的匕首应声落地,那舞姬却诡异一笑,口中突然喷出一股黑烟。
保护皇上!
殿内顿时大乱。沈锦瑟只觉得腰间一紧,已被萧绝护在怀中。他宽大的袖袍一挥,将那毒烟尽数挡开。
西域魔教的蚀骨香沈锦瑟嗅到空气中那股甜腻中带着腐臭的气味,脸色骤变,快闭气!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涌入数十名黑衣刺客,刀光剑影瞬间将喜庆的宴会变成修罗场。
他们的目标是皇上!萧绝将沈锦瑟推向柱子后方,自己已拔剑迎敌,待在这里别动!
沈锦瑟背靠着冰冷的盘龙柱,看着萧绝在刀光剑影中游刃有余的身影,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这个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此刻正为她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
沈院判小心!
一声惊呼让她猛然回神,只见另一名刺客不知何时已绕到她身后,淬毒的短剑直刺而来。沈锦瑟反应极快,一个侧身避开致命一击,袖中银针已精准地刺入对方咽喉。
刺客惨叫一声,倒地抽搐。
沈锦瑟冷冷地看着他:西域魔教的毒,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她话音未落,忽然觉得后背一凉。回头望去,只见温景然不知何时出现在殿门口,他手中长剑滴着血,眼神却异常复杂。
景然?沈锦瑟怔住。
他不是应该在牢中吗?
温景然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加入战局。但他的剑锋所向,竟是那些刺客!
这到底......沈锦瑟心中疑云密布。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原本护驾的禁军统领突然反水,长剑直指皇帝!
护驾!护驾!
太监尖利的叫声被刀剑相交的铿锵声淹没。萧绝距离皇帝尚有数丈之遥,眼看已救援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沈锦瑟毫不犹豫地掷出手中医箱。沉重的木箱精准地砸中禁军统领手腕,长剑偏了方向,只在龙袍上划开一道口子。
找死!萧绝已至,剑光如虹,那叛变的禁军统领应声倒地。
然而更多的刺客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目标明确——直取皇帝性命!
皇上,请移驾后殿!萧绝护在皇帝身前,声音冷静得可怕。
沈锦瑟快步上前,与萧绝背对背而立:我帮你。
胡闹!萧绝厉声喝道,退下!
我的医术能救人,毒术能杀人。沈锦瑟不为所动,手中已多了一包药粉,这个时候,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萧绝深深看她一眼,终是无奈:跟紧我。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剑法凌厉,一个用毒精准,竟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沈锦瑟的毒粉所到之处,刺客纷纷倒地,而她始终紧跟在萧绝身后,不曾离开半步。
小心右边!沈锦瑟突然惊呼。
萧绝头也不回,反手一剑,精准地刺穿偷袭者的心脏。
左边交给你。他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
沈锦瑟会意,袖中银针疾射,三名企图包抄的刺客应声倒地。
就在局势稍缓之际,殿顶突然传来异响。沈锦瑟抬头望去,只见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手中弩箭直指皇帝!
小心弩箭!
她话音未落,箭已离弦。萧绝想也不想,一把将皇帝推开,自己却暴露在箭矢之下——
沈锦瑟想也不想地扑上前去,将萧绝狠狠撞开。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她的手臂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锦瑟!萧绝目眦欲裂,一把接住她踉跄的身影。
我没事。沈锦瑟强忍疼痛,快速封住自己手臂的穴道,箭上有毒,但不是致命的。
萧绝的眼神瞬间变得可怕,他抬头看向殿顶的刺客,那目光冷得让人胆寒:你们,都该死。
他不再保留,剑法陡然变得凌厉无比,每一剑都带着滔天杀意。沈锦瑟从未见过这样的萧绝——仿佛地狱归来的修罗,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留活口!皇帝在护卫的保护下高喊。
但萧绝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剑依旧毫不留情。直到最后一名刺客倒地,他才收剑回鞘,快步回到沈锦瑟身边。
伤得如何?他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锦瑟摇摇头,正要说话,却见温景然提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正是方才那名舞姬。
主谋是她。温景然将舞姬扔在地上,西域魔教的圣女,慕容烬的妹妹。
那舞姬抬起头,露出一张妖艳的面容,她看着沈锦瑟,突然诡异一笑:沈院判,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她嘴角溢出一缕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沈锦瑟蹲下身检查,眉头越皱越紧:她中的是七日断肠散,这种毒需要提前七日服下。也就是说......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萧绝接话,眼神深邃,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目的不只是皇上。
沈锦瑟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温景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越狱了。温景然淡淡地说,为了救你。
救我?
魔教的目标从来不只是皇上,还有你,沈锦瑟。温景然的目光复杂,你的触物通灵能力,对他们很重要。
萧绝突然冷笑:温太医对魔教的事,倒是了解得很。
温景然不置可否,只是深深看了沈锦瑟一眼:小心慕容烬,他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萧绝厉声喝道,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吗?
温景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九千岁若是想留我,尽管试试。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沈锦瑟看着这两个男人,心头涌起一阵无力感。
让他走。她突然开口。
萧绝皱眉:锦瑟?
他刚才救了我。沈锦瑟看着温景然远去的背影,声音很轻,就当我还他一个人情。
萧绝沉默片刻,终是挥了挥手,示意侍卫让开。
待温景然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萧绝才转向沈锦瑟,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太心软了。
我不是心软。沈锦瑟抬头看他,眼神清明,我是想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抬起受伤的手臂,轻轻嗅了嗅上面的血迹,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这毒......不对劲。
怎么?
这不是西域魔教的毒。沈锦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是......温家独有的相思引
萧绝瞳孔骤缩:温景然?
不,不是他。沈锦瑟摇头,温家还有别人活着。
她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幸好萧绝及时扶住了她。
这毒会让人产生幻觉,看见最想见的人。沈锦瑟靠在他怀中,苦笑道,温景然刚才,可能根本就没来过。
萧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你的意思是......
我们中计了。沈锦瑟闭上眼睛,感受着毒素在体内流转,有人想借温景然的名义,离间我们。
她突然想起那个舞姬临死前的诡异笑容,心中警铃大作。
萧绝,她抓紧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我觉得,我们都被算计了。从疫情开始,到今天的刺杀,全都是一个局。
萧绝将她搂得更紧,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管是谁,敢动你,我必让他付出代价。
沈锦瑟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无比安心。纵然前路危机四伏,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你的毒,我会帮你解。她轻声说,不管多么凶险,我都会陪着你。
萧绝低头看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这句话,该我说才对。
殿内的血腥气尚未散去,幸存的官员们惊魂未定,侍卫们正在清理现场。而在这一片混乱中,他们相拥而立,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再重要。
然而沈锦瑟心中清楚,这场刺杀只是一个开始。温家还有人活着,魔教虎视眈眈,朝中暗流涌动......
而她与萧绝,注定要在这腥风血雨中,杀出一条生路。
我们回家。萧绝轻声说。
沈锦瑟点点头,任由他扶着自己向外走去。在经过那名舞姬的尸体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
她蹲下身,从舞姬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那玉佩通体碧绿,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正是她在母亲遗物中见过的那个!
这是......
沈锦瑟的手开始颤抖,当她触碰到玉佩的瞬间,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漫天大火中,一个女子凄厉的呼喊:保护好瑟儿!她是唯一的希望!
那女子的面容,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怎么了?萧绝察觉她的异常,关切地问。
沈锦瑟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困惑:萧绝,我可能......不是沈家的女儿。
远处,一双阴鸷的眼睛正透过破损的窗棂,注视着殿内的一切。见沈锦瑟发现玉佩,那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真正的博弈,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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