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徐峦觉得应该没这么严重，但是就刚才那砸过来的垃圾桶，焊死了都能从地上拔起来……
从这看来，徐峦也觉得这事儿怕是也没那么轻松。
“好，我马上让护士去办。”
徐峦点头沉声说了句。
程以沫就走进了抢救室去。
如果说急诊大厅里，因为家属们的闹腾而兵荒马乱的热闹的话。
抢救室里的兵荒马乱，就气氛完全不同了。
紧张，凝重。
“体征还可以，其他检查出来了么？”
程以沫接过护士递来的病历，就问了句。
“CT都加急了，片子很快就能出来。”急诊护士个个都是女金刚，雷厉风行的办事速度，效率是很可观的。
“嗯，那先让手术室准备着。”
程以沫说了句，就走到了床边。
病床上的病人并没有昏迷，意识清醒，这是好事。
起码证明没有什么太严重的脑损伤。
不过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还是要等CT片子出来才稳妥。
只是她的双手扭曲成可怕的样子，从X光片看来，手臂骨头都断成三截儿了。
疼痛，是可想而知的。
而且虽然从打扮上不难看出是个摩登女郎，但看上去鼻青脸肿的。
此刻哀嚎着，鼻涕眼泪横流。
“呜呜呜……好疼……好疼……”
看到程以沫过来，她就目光炯炯的，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目光炯炯又可怜巴巴地说道，“医生！医生！我……我不会残废吧？我的手！我的手……呜呜呜……”
“恢复功能需要不少时间，毕竟伤筋动骨。”
程以沫稳重地答了句。
病人就赶紧问道，“不能给我用止痛吗？麻醉也行！太疼了！我受不了了！”
“你很快就要手术，到时候会麻醉的。”程以沫回答了一句。
护士就过来说道，“程医生，那边的伤者也需要你去看看。”
程以沫点点头，跟着走了过去。
就听到身后传来刚才那个女伤者歇斯底里的怒骂，“疼的不是你！你说得倒是轻松！你来忍个我看看？你个庸医！你不得好死！”
护士在一旁都皱了眉头，程以沫却仿佛没听到这话似的，到了另一个伤者的床边。
这个已经昏迷了，因为有脑震荡的情况。
“神外过来看过了，说继续观察着直到确定没有延迟出血就行。”
护士说了句。
程以沫就点了点头，抢救室外头是兵荒马乱的嘈杂，里头是歇斯底里的怒骂。
哪哪都没个清净。
“这还真是个不眠之夜啊。”
她轻叹了一口。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伤者的片子就出来了。
程以沫看了片子之后，就说道，“准备手术吧，这一台先做。”
值班的是钱铎，所以钱铎来给她当助手。
尺骨桡骨骨折的手术对程以沫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钱铎也知道，所以也就随口和她说话，“程老师，听说今晚这出儿，事儿可不小啊。”
“嗯，用徐峦的话来说那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程以沫接过了钻子，在骨头上打好孔，“毕竟这个点了，路上车都没几辆，三辆车能撞到一起去也是不容易，还都是酒驾……”
她虽是说着话，却丝毫不影响手中动作的进度，始终有条不紊。
“脑死了一个……”钱铎轻叹了一口，“有时候这事儿还真不好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和人命相关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轻易就能用好坏就判断的？”程以沫反问了一句，已经开始用螺丝将内固定的材料固定到骨折处。
“对家属当然是悲痛欲绝的坏事儿，但若是同意了器官捐献……能救不少人呢，于那些等到了器官的病人而言就是好事了……”
钱铎说道，就接过了程以沫递过来的器械，在她的指导下，继续固定的动作。
“所以我才说，和人命相关的事，是不可能轻易用好坏来定义和判断的。”
“听说刚刚家属在急诊都动手了？”钱铎抬眸看了她一眼，问了句。
程以沫就睨了他一眼，“大晚上的忙成这样，你还有心思去听八卦呢？”
“啧，我这不是……忧患意识么！眼下国内医患关系这么紧张，我这是居安思危啊。”
钱铎说得理直气壮。
程以沫苦笑不得，很是无奈，“你这还真冠冕堂皇啊？”
“那不是么。我又没有程老师那么好的身手……”
“我有身手你都知道了？”
程以沫扬眸看他，心说自己一直都挺低调的，私事更是从不在职场提及太多。
眼下听起来，怎么感觉好像自己一直以来在科室其他人眼里都是通通透透的？他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钱铎说道，“清儒说的。”
“那臭小子……”程以沫皱眉道。
钱铎就接着说道，“刚看陆先生到科室来了，说怕吵醒清儒，去值班室搭一铺……他送你过来的？”
程以沫点了点头。
钱铎目光就戏谑了些，“同居了啊？”
程以沫原本一直哪怕说着话，手中动作都丝毫不慢的，听着钱铎这戏谑的一句，她拿着钻子的手，动作一顿。
器械护士在一旁偷笑着，这让程以沫更囧了。
她皱眉道，“钱铎，要不是理智拦着我，我都能把这电钻捅到你喉咙里去。”
“嘿嘿嘿……”钱铎笑得是得意洋洋，可见自己是说中了的。
他继续说道，“程老师，听说你和陆医生……领证了？”
程以沫陡然抬眸，震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会子轮到钱铎震惊了，“该不会是真的吧？”
“你听谁说的？”
“清儒啊！”
“那个臭小子！”
程以沫说着，手中电钻就举了起来，直直指着钱铎，“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事儿！”
钱铎看着她杀气腾腾的样子，他有点怂，赶紧说道，“就我。今天我值班嘛，就去清儒病房坐了坐，和他随便聊了聊。没别人知道，不过现在……”
说着，钱铎就看了一眼器械护士，手术护士还有麻醉师。
可见，现在知情人又多了三个了。
程以沫看向他们，郑重其事说道，“一定保密啊，绝对不能让杨老师知道！否则就麻烦了……”
杨顺和一知道，陆泊舟的妈妈肯定也就知道了。
她觉得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没有家长会喜欢的，所以还是先保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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