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冻大陆的气温是零下五十二度。
即使穿着特制的极地抗寒服，呼吸时依然会在面罩内部结霜。狂风卷起冰晶，打在护目镜上发出细密的噼啪声，能见度不足二十米。
六人的小队在冰川裂隙中艰难前行。领路的是日向宁次，他的白眼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依然能穿透风雪，看清一公里内的地形和能量流动。
“前方三百米，有一个大型洞穴入口。”宁次的声音通过抗寒服的内置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能量读数异常，那里的自然能量浓度是周围区域的十七倍。而且……能量流动呈现规律性波动，像是有某种生命活动。”
“活的？”深影警觉地问。
“不确定。”宁次调整白眼焦距，“能量结构太稳定了，不像生物。更像是……某种机器在周期性运转。”
玄走在队伍中间，墨镜的查克拉感应涂层让他“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由不同颜色能量流构成的世界。冰川是冰冷的蓝色，天空是稀薄的灰色，而宁次所说的那个方向，有一片醒目的银白色光晕。
那就是他们的目标。
“紫苑，你能感知到什么吗？”自来也问。老忍者走在队伍最后，肩头的两只蛤蟆已经躲进了他的衣领里——即使是妙木山的通灵兽也受不了这种低温。
紫苑闭上眼睛。他胸口的眼睛状印记微微发热，银白色的纹路从脖颈向上蔓延，在脸颊两侧形成对称的图案。那是羽村传承激活时的外在表现。
“那里有……歌声。”紫苑睁开眼睛，瞳孔中的星图旋转加快，“很古老，很悲伤的歌声。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在唱，但大意是……‘守护者长眠于此，钥匙等待开启，第七眼睁开时，审判降临之日’。”
“第七眼……”玄喃喃道，“和月亮上的查克拉源数量吻合。所以这个遗迹，很可能记录着大筒木审判的具体机制。”
“那我们还等什么？”暗流搓了搓戴着手套的手，呼出的白气在面罩内部迅速凝结，“赶紧进去拿钥匙，然后离开这鬼地方。我感觉我的查克拉都快冻僵了。”
宁次突然抬手：“等等。洞穴入口处……有东西在动。”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
白眼视野中，洞穴入口的冰层下，潜伏着十几个热量信号。它们的体温极低，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但心脏跳动的节奏异常缓慢而有力——每分钟不到十次。
“是守护生物。”自来也经验丰富，“这种低温环境下的生物新陈代谢极慢，可以休眠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一旦被惊醒，战斗能力会瞬间爆发。宁次，能看出是什么类型吗？”
“外形像……海豹？不对，有四肢，能直立。体长约三米，体表覆盖着白色的长毛，但毛下面有甲壳结构。”宁次的声音带着困惑，“它们的能量系统很奇怪——同时具备查克拉和自然能量，而且两者在体内和谐共存。”
紫苑突然说：“它们是‘星脉守护者’。羽村留下的知识里有记载——当大筒木进行星际航行时，会在途经的星球或卫星上建立‘中继站’，并留下经过基因改造的本土生物作为守护者。这些生物会被赋予吸收和储存星脉能量的能力。”
“所以它们不会主动攻击我们？”深影问。
“恰恰相反。”紫苑的声音严肃起来，“守护者的本能是消灭一切未经许可靠近中继站的生命。因为星脉能量极其敏感，任何外来波动都可能干扰通道的稳定性。”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冰层炸裂！
十几道白色的身影从雪下暴起！它们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完全不像在零下五十度环境中应有的迟钝。前肢末端不是爪子，而是某种晶体化的锐利结构，挥动时带起刺耳的破空声。
“战斗队形！”玄低喝。
虽然失去推演之瞳，但三十年的战斗本能还在。他几乎瞬间判断出了敌人的攻击模式：正面六只呈扇形包抄，左右各四只迂回，还有两只从上方冰崖跃下，典型的围猎战术。
暗流和深影同时出手。特制的极地苦无从手中射出，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火遁查克拉，在低温空气中拖出橙红色的轨迹。苦无击中目标——但效果有限。晶体化的甲壳异常坚硬，火遁查克拉在接触的瞬间就被极寒环境削弱大半。
“物理防御极强！”深影报告，“我的苦无只能留下浅痕！”
一只守护者扑向紫苑。自来也踏前一步，双手结印：“仙法·火遁·炎弹！”
拳头大小的赤红色火球轰在守护者胸口，这一次终于击穿了甲壳！守护者发出尖锐的嘶鸣，伤口处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银白色的光雾。但它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秒，伤口就迅速愈合，甲壳表面浮现出更复杂的能量纹路。
“它在进化！”自来也瞳孔收缩，“吸收了我的仙术查克拉，调整自身结构来适应！”
“不能给它们学习的机会。”玄的大脑飞速运转，“宁次，它们的能量核心在哪里？”
白眼全力运转：“胸口正中，有一个核桃大小的银色光点！所有能量流动都从那一点出发，呈网状分布全身！”
“攻击那个点！所有人，集中火力！”
六人同时变换战术。暗流和深影负责牵制两侧的敌人，自来也的仙术火球作为主攻，宁次用柔拳远程打击能量节点，玄则……他在做什么？
他站在原地，墨镜下的眼睛紧闭，双手在身前虚按。
没有结印，没有查克拉波动。
但那些守护者的动作，突然变得迟滞。
“这是……”宁次震惊地看到，在白眼视野中，玄周围的自然能量正在以某种特定的频率振动。那种振动传导到空气中，传导到冰层上，最终传导到守护者体内——与它们自身的能量流动产生了干扰性共振！
“推演之瞳虽然崩溃了，但我还能‘记得’一些东西。”玄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承受巨大负担，“记得能量的频率，记得结构的弱点，记得……如何让一个精密系统‘失调’。”
他猛地握拳！
所有守护者同时僵住，体内的能量网络剧烈紊乱！银色光点疯狂闪烁，甲壳表面的纹路明灭不定。
“就是现在！”
自来也的仙术火球、宁次的八卦空掌、暗流和深影的全力一击，同时命中十几只守护者的胸口核心！
一连串清脆的碎裂声。
守护者们轰然倒地，身体迅速崩解，化作银白色的光粒，融入风雪之中。只有那些晶体化的甲壳碎片残留下来，在冰面上反射着微弱的光。
战斗结束，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
但玄单膝跪地，墨镜下渗出两道血痕。
“玄大人！”紫苑冲过来扶住他。
“没事……只是用脑过度。”玄擦去血迹，“这种方法不能多用。每一次模拟能量频率，都像是在用生锈的齿轮强行驱动精密机械，对大脑的损伤是累积的。”
自来也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保留实力。遗迹里面可能还有更麻烦的东西。”
队伍整顿后，进入洞穴。
洞内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不是天然形成的洞穴，而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地下空间。穹顶高达百米，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体，排列成星空图案。地面光滑如镜，是一种温润的白色玉石材质，踩上去会发出悦耳的回音。
而空间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塔。
塔高约五十米，通体由半透明的蓝色晶体构成，内部有银色的光流缓缓旋转。塔身表面浮刻着大筒木文字，文字随着光流的旋转而明暗交替，像是在呼吸。
塔的基座周围，有十二根较小的晶体柱，每根柱子顶端都悬浮着一个物件——卷轴、武器、容器，形态各异，但都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能量波动。
“这就是……羽村的中继站？”深影喃喃道。
“不完全是。”紫苑走到塔前，胸口的印记已经灼热到隔着衣服都能看到银光，“这是一个……‘观测站’兼‘钥匙保管处’。”
他伸手触摸塔身。瞬间，塔内部的光流加速旋转，所有大筒木文字同时亮起！一个温和但威严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羽村印记……血脉纯度：37%……传承完整度：62%……符合最低访问权限。」
「访问者，报上你的身份和来意。」
紫苑深吸一口气，用意识回应：“我是紫苑，羽村传承的继承者。我需要第二把‘星脉钥匙’，以启动地球与月球之间的星脉通道，建立对话，避免审判降临。”
「请求确认……正在连接主数据库……」
塔身上的光芒忽明忽暗。几秒钟后，声音再次响起：
「请求驳回。」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自来也脱口而出。
「理由一：第七眼已进入苏醒程序，审判倒计时不可逆转。」
「理由二：当前文明阶段‘人类’已被标记为‘高污染、高风险族群’，不符合保留标准。」
「理由三：羽村大人在设立此站时留下最终指令——当第七眼开始苏醒，所有钥匙自动销毁，防止被滥用。」
“滥用？”玄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谁会滥用钥匙？”
「试图逃离审判者，试图反抗审判者，试图……篡改审判结果者。」
塔内光流突然变得不稳定，开始向红色转变。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意识入侵……正在尝试破解防御协议……入侵来源：月球……代号：‘审判之眼’……」
“我们被发现了！”宁次的白眼看到，一道无形的能量波正从塔顶射出，穿透岩层，直冲太空！
「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十分钟。」
「所有访请立刻撤离。」
塔身开始震动，晶体表面出现裂纹。
“不！钥匙！”紫苑扑向那些晶体柱，但柱体表面浮现出能量护盾，将他弹开。
玄的大脑在疯狂运转。十分钟，自毁，钥匙销毁，审判不可逆转……每一个词都意味着绝望。
但推演之瞳崩溃后，他学会了一件事：当所有数据都指向死路时，唯一的生路，就是创造新的数据。
“紫苑。”玄突然说，“羽村的传承里，有没有关于‘超越权限’的方法？比如……证明我们值得拥有钥匙，即使不符合羽村设定的标准？”
紫苑愣了一下，然后快速搜索记忆：“有……有一个‘最终试炼’。如果访问者能证明自己拥有‘超越规则的潜力’，系统会开放最高权限。但试炼内容……”
“是什么？”
“与羽村留下的……‘镜像’战斗。”紫苑的声音在颤抖，“镜像会复制访问者的所有能力，并在此基础上进化。只有击败比自己更强的自己，才能证明有资格打破规则。”
“那就接受试炼。”
“可是玄大人，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还能打。”玄摘下墨镜，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看”向紫苑，“而且，试炼的对象是你，不是我。”
紫苑愣住了。
“你是羽村印记的继承者，只有你有资格触发试炼。”玄按住少年的肩膀，“我们会帮你。不是帮你战斗，而是帮你……成为足以战胜自己的人。”
塔的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最终试炼’请求……确认访问者资格……确认中……」
「确认完成。试炼空间开启。」
塔基突然下沉，露出一个向下的螺旋阶梯。阶梯尽头，是一个球形的纯白空间。
「试炼内容：在镜像手中坚持十分钟，或击败镜像。」
「试炼开始后，外部时间流速减为十分之一。」
「祝你好运，继承者。」
紫苑深吸一口气，走向阶梯。
在他踏入球形空间的瞬间，入口封闭。
外界，只剩下五人和一座正在倒计时的塔。
“十分钟……减为十分之一，那就是一百分钟。”自来也计算着，“一个半小时。我们等。”
“如果他失败了呢？”深影问。
“那就执行b计划。”玄平静地说，“抢在塔自毁前，暴力拆解一根晶体柱，赌25%的概率拿到钥匙碎片。”
“那紫苑——”
“他会成功。”玄打断道，“因为他必须成功。”
球形空间内。
紫苑站在纯白的平面上，对面，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正在凝聚成型。
但那个“镜像”的眼睛，是纯粹的银白色，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星图。
「试炼开始。」冰冷的声音响起。
镜像抬手，甚至没有结印，紫苑脚下就突然出现一个银色的能量漩涡！狂暴的吸引力要将他拖入其中！
紫苑本能地调动自然能量抵抗，在脚底形成反冲力场，挣脱束缚。但镜像已经出现在他身侧，手掌按向他的胸口——那里是能量印记所在，是最脆弱的点！
太快了！镜像不仅复制了他的能力，还优化了运用方式！没有犹豫，没有多余动作，每一个招式都是致命的精准！
紫苑勉强侧身，但手掌还是擦过了肋骨。瞬间，他感觉体内的能量流动一滞——镜像在那一瞬间吸收了他的一部分自然能量！
“你只会躲吗？”镜像开口了，声音和紫苑一样，但冰冷无情，“羽村大人的传承，在你手中只是这种程度？”
紫苑咬牙，双手结印：“水遁·千波——”
“太慢了。”镜像甚至没有让他完成术式。只是一个眼神，紫苑周围的空间就被凝固！不是冰冻，而是空间本身的束缚！
然后镜像一拳轰在他的腹部。
紫苑倒飞出去，撞在空间边界上，喷出一口鲜血。那血不是红色，而是带着银光的淡紫色——他的身体结构已经和普通人不同了。
“疼痛。软弱。犹豫。”镜像一步步走来，“你就是用这样的状态，说要拯救世界？说要和审判者对话？”
紫苑挣扎着爬起来。他想起玄说过的话：“当你没有数据可以依靠时，就依靠本能。本能之下，是三十年积累的经验。经验之下，是求生的欲望。”
本能……经验……欲望……
他闭上眼睛。
镜像的下一拳已经到来，直取面门。
但在拳头即将命中的瞬间，紫苑消失了。
不是瞬身术，不是高速移动，而是……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中。他的身体化为无数银色的光点，散开，又在镜像身后重组。
镜像转身，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能量化？你什么时候——”
“刚刚学会的。”紫苑说。他的声音很平静，“你说得对，我一直在用‘人类’的方式战斗。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纯粹的人类了。”
他的身体再次化为光点，这次不是散开，而是凝聚——凝聚成一支银色的长矛，刺向镜像！
镜像抬手格挡，长矛在接触的瞬间又化为光点，绕过防御，从侧面重新凝聚成紫苑，一掌印在镜像后背！
这一次，是镜像倒飞出去。
“你复制了我的能力，但复制不了我的‘变化’。”紫苑站在原地，眼中的星图旋转加速，“因为每一次变化，都是当下的选择。而选择，无法被预判。”
镜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很好。”它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温度，“那么，进入第二阶段吧。”
镜像的身体也开始变化——但不是化为光点，而是分裂。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
八个镜像，将紫苑包围在中间。
“你的能量化确实难以预测。”八个镜像同时开口，声音重叠，“但能量总量是有限的。分裂之后，每一个‘我’都拥有和你同等的力量。八对一，你还能变化多少次？”
紫苑的心沉了下去。
八倍的力量，八倍的战斗经验，八倍的……
不。
等等。
紫苑突然笑了。
“你犯了一个错误。”他说，“你复制的是‘现在的我’。但现在的我……最擅长的，从来不是单打独斗。”
他双手按在地上，胸口的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通灵之术……以羽村之名……”
整个球形空间开始震动！不是攻击，而是……共鸣！
紫苑在呼唤——不是呼唤通灵兽，而是呼唤那些与他产生过深刻连接的“存在”！
冥渊岛深海巨兽最后的意识碎片……
羽村传承中蕴含的千年记忆……
玄灌输给他的战术思维……
自来也教导的仙术理解……
甚至还有，宇智波止水牺牲时留下的那一点“守护”的执念……
所有这些，化为银色的浪潮，从紫苑体内涌出！
八个镜像同时后退——它们能复制力量，但复制不了“羁绊”，复制不了“传承”，复制不了一个少年在短短几个月内经历的、足以改变一生的相遇与离别。
“这就是……我的‘超越规则的潜力’。”紫苑睁开眼睛，眼中的星图已经扩展到整个眼球，“我不是一个人。我承载着很多人的希望、记忆、意志。你复制得了我的能力，复制不了我的‘重量’。”
银色浪潮席卷！
八个镜像在浪潮中挣扎，但每一个浪头都蕴含着不同的“意念”：深海巨兽的悲壮、羽村的孤高、玄的冷静、自来也的豪迈、止水的决绝……
这些意念相互冲突，但又奇妙地统一在一个目标下：让紫苑赢。
十分钟到。
球形空间打开。
紫苑走出来，浑身是伤，但眼中的光芒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他手中，握着一枚菱形的银色晶体——第二把星脉钥匙。
塔的声音响起：
「试炼通过。超越性证明确认。」
「最高权限开放。」
「第二钥匙交付。」
「警告：自毁程序无法终止，但钥匙已转移。剩余时间：四分三十秒。」
“走！”自来也大吼。
六人冲向洞穴出口。
身后，塔的裂纹已经蔓延到整个结构，蓝色的光芒变为不祥的赤红。
当他们冲出洞穴，在冰面上狂奔出三百米时——
轰！
整个冰川都在震颤。洞穴所在的山峰开始崩塌，银蓝色的能量光柱从废墟中冲天而起，刺破云层，在夜空中久久不散。
“它还在发射信号……”宁次的白眼看到，能量光柱中包含着加密的信息流，“在向月球报告这里的情况。”
“那就让它们报告吧。”玄喘着气说，“至少我们拿到了钥匙。”
紫苑看着手中的银色晶体，又看向天空。
月亮已经升到中天。那轮弯月，此刻看起来……
“玄大人。”紫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月亮……是不是比刚才……更亮了一点？”
所有人都抬头。
确实。
月亮的边缘，泛起了一圈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
金色光晕。
而在那光晕之中，似乎有一个“点”，正在缓缓睁开。
第七只眼。
开始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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