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内,drayton Sawyer那番“热情”的邀请像一根湿漉漉的藤蔓,缠上了凯姆伯濒临崩溃的神经。一个有吃有喝、安全温暖的家,这个提议在此刻听起来简直就是天堂的福音。恐惧和疲惫让他的判断力变得迟钝,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个“好”字。
“等等。”
安迪的手坚定地按在了凯?伯的肩膀上,力道不大,却让他激动的身体瞬间一僵。安迪的眼神清明而警惕,他直视着drayton那张过分热情的脸,平静地说:“谢谢你的好意,先生。但我们得先和外面的朋友商量一下。”
凯姆伯脸上的渴望凝固了,他回头不解地看着安迪。
安迪没有解释,只是对他摇了摇头,然后拉着他转身向门口走去。他们的身后,drayton的笑容僵在脸上,那双涣散的眼睛里,一丝阴冷的失望一闪而过。他盯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舌头无声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像是在惋惜即将到手的猎物暂时脱钩。
门外的阳光刺得两人同时眯起了眼。热浪混合着尘土的气味再次将他们包裹。他们看见靡思正站在那辆破旧的皮卡旁,手里拿着一瓶玻璃汽水,而那个疤脸男人——Johnny——正倚着车门,与她交谈着。那画面出奇地和谐,丝毫看不出剑拔弩张的对峙,反而像是一场寻常的路边闲聊。
靡思确实感到了一丝奇异的松弛。
这瓶冰镇可乐像是一剂短暂的镇定剂。玻璃瓶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过她的指尖,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暂时驱散了手心的黏腻汗意。她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小口,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的轻微刺痛感,让她混沌的思绪清晰了几分。
她看见瓶身是干净的,瓶盖也是未开封的状态,这让她放下了最后一丝戒备。
“谢谢你,Johnny。”她真心实意地说。
“不客气,甜心。”Johnny的视线落在她被汽水濡湿的红润嘴唇上,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这鬼天气,很容易脱水。”
他又随意问了些问题,关于她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靡思的回答半真半假,她只说自己是来美国上学的亚洲学生,和朋友们出来旅行,没想到会迷路。她省略了车里那具尸体和那场突如其来的暴力死亡,直觉告诉她,在这样的人面前,暴露过多的脆弱和混乱,绝非明智之举。
Johnny听着,偶尔点点头,眼神却始终像鹰隼一样锁着她,评估着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她身上的那种东方人特有的精致和柔软,与这片粗砺、野蛮的德州土地形成了剧烈的反差,像一朵开在屠宰场里的脆弱花朵,让他心中虐待与摧毁的欲望蠢蠢欲动。但她眼神里的那份镇定,又像花茎上的刺,让他不得不保持着狩猎者的耐心。
又交谈了几句后,靡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将空了的汽水瓶递还给他。“Johnny,我得去看看我的朋友们了。谢谢你的帮助。”
Johnny很自然地接过瓶子,手指状似无意地擦过她的指尖。那短暂的触碰,干燥而温热,带着薄茧的粗糙感。他体贴地将空瓶扔回了皮卡的副驾驶座上,整个过程流畅得像一位绅士。
靡思对他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开。但她脚步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她低头,解下了自己手腕上的一条手链。
那是一条极其简单的红绳,上面串着一块色泽温润的白色玉石,雕成了平安环的样式。这是她从小戴到大的东西,算不上贵重,却有着特殊的意义。
她将手链递到Johnny面前。
“给‘好好先生’的回礼,收着吧。”她的声音带着一点轻松的调侃,黑色的桃花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眼尾的泪痣平添了几分动人的韵味。
Johnny低头看着她掌心那小小的、带着她体温的信物,有那么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那双习惯于在猎物身上寻找恐惧与弱点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真实的、无法被归类的困惑。
他见过求饶的、哭泣的、咒骂的,却从未见过一个在如此境地下,会主动赠予他礼物的猎物。这份礼物轻飘飘的,却仿佛有着千钧重,砸乱了他惯常的狩猎节奏。
他沉默地伸出手,从她柔软的掌心拈起了那条红绳。玉石触手的微凉与红绳的柔软形成对比。他将手链握在自己布满疤痕和老茧的大手里,那脆弱的一抹红与白,显得如此不协调,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蛊惑人心的美感。
有点意思。 Johnny的嘴角重新勾起,但这次的笑意里,多了一些真实的好奇与玩味。
就在这时,加油站的门被推开,凯姆伯和安迪走了出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皮卡旁的靡思,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靡思!”凯姆伯的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惊慌,“你没事吧?”
“我没事。”靡思摇摇头,她的目光越过两人,看向他们身后。
只见加油站的门口,那个叫drayton的老板也跟了出来。他依旧穿着那件油腻的白色围裙,手里拿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他脸上挂着那种热情到虚假的笑容,远远地对着他们喊道:
“所以,孩子们,商量得怎么样了?我的辣肉酱差不多要炖好了,再不吃可就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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