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我突破!!!”
李无劫的咆哮,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声惊雷,在混沌气机奔涌的核心炸响。那并非向敌人宣告,而是对自身、对天地、对那冥冥中阻碍万灵超脱的至高壁垒,发出的最桀骜不驯的挑战!
五色光柱彻底没入他的天灵。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挣扎,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暴走。一切狂暴汹涌的力量,在触及他神魂与道基核心的刹那,仿佛百川归海,自然而然地融合、平息、升华。
他体内,那因五帝归位而剧烈震动的神国,天穹上五色云霞开始缓缓旋转,逐渐化为一片混沌未明的灰蒙;大地上五行本源不再泾渭分明,而是彼此渗透、交融,衍生出更加复杂多变的地貌与生机。神国的边界在模糊,其存在的“独立性”在减弱,仿佛不再是一个“体内的小世界”,而是逐渐与他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每一个意念……不分彼此。
他的肉身,在五色光华流转中,时而晶莹如玉,时而炽热如火,时而幽暗如夜,时而温润如金,最终所有异象内敛,返璞归真,呈现出一种最纯粹、最原始的“混沌色泽”,看似平凡,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前的一切可能性。
他的神魂,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痕,不再是伤痕,而化为了一条条全新的、更加宽广深邃的“河道”,混沌色的神魂之力如同开闸的洪流,在其中奔腾咆哮,洗涤一切沉疴,重塑一切根本。他的意识在无限拔高,超越了肉身局限,超越了时空感知,仿佛与体内那正在“融化”的神国,与体外这片破碎的“太初神界废墟”,甚至与冥冥中那无处不在、却又扭曲畸形的“秩序法则”,产生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共鸣与……俯瞰。
合体期。
并非简单的力量叠加,亦非寻常的境界提升。
而是将自身修炼出的“世界”(神国)、承载世界的“舟船”(肉身)、驾驭舟船的“舵手”(神魂),三者打破藩篱,彻底熔铸为一,从此我即是世界,世界即是我,我之神魂即世界意志!
这一刻,李无劫清晰地“看到”了。
看到构成黑暗心脏那蠕动肉壁的、无数扭曲缝合的“法则碎片”与“执念残渣”之间,那细微的、因强制融合而无法弥合的“裂痕”。
看到那亿万条席卷而来的暗金锁链,其内部流淌的、冰冷僵化的“秩序”能量运行的轨迹与节点。
看到那旋转黑点深处,那无尽空虚与恐惧的本质,以及它疯狂吞噬外界一切“变数”以填补自身的、可悲又可憎的“饥渴”。
甚至,看到这太初神界废墟中,那些断裂的星辰、破碎的大陆、沉寂的古神尸骸上,残留的、属于真正“太初”时代的、活泼而充满无限可能的原始法则余韵,正在被这片粘稠的“法则浓汤”和黑暗心脏的“秩序”缓慢侵蚀、覆盖。
他不再需要去“理解”法则,不再需要去“催动”神通。
因为他本身,已经成为了一种全新的、包容五行、统御混沌、象征着“无限可能”的——“道”的化身与行走。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眸中,混沌轮转,开阖间似有宇宙生灭,万物演化。
那遮天蔽日、蕴含着整个畸形领域之力的锁链狂潮,已轰然压至头顶,距离他和身后四位女帝,不足百丈!恐怖的吞噬与镇压之力,让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苏月凝周身湛蓝寒光暴涨,便要再次全力施展冰封之力。火灵儿、夜琉璃、云梦瑶也各自凝聚最后的力量,准备拼死一搏。
然而,李无劫只是平静地抬起右手,对着那压下的无尽锁链,如同拂去肩头尘埃般,轻轻一挥。
没有光芒,没有巨响,没有能量波动。
只有一种无形的、仿佛源自世界本初的“律动”,随着他手掌的挥动,轻柔地扩散开来。
下一刻,令所有人(包括黑暗心脏本身)都无法理解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坚硬无比、足以洞穿星辰、蕴含着强制“归一”意志的暗金锁链,在接触到那股无形律动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冰雪,寸寸消融、瓦解!
不是被暴力摧毁,也不是被寒冰冻结,而是其存在的“根基”——那种僵化、冰冷、贪婪的“秩序”结构,被一种更加本源、更加包容、充满“变数”与“生机”的混沌道韵,直接抚平、化解、还原成了最原始、无害的法则流光,悄无声息地消散在虚空中。
仿佛这些锁链从未存在过,或者说,它们的存在形式被一种更高层次的力量,轻易地“修改”了。
“这……不可能!!!”一个远比之前所有意念都要宏大、都要混乱、都要暴怒的核心意识,自黑暗心脏深处轰然爆发,那是天道之心本体的震怒!“你……窃取了‘演化’的权柄?!不!这是……错误!是异端!是必须抹除的‘混沌变数’!”
李无劫没有理会那充满恐惧与狂怒的咆哮。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抬眸,望向这片满目疮痍、死寂破碎的太初神界废墟。
“破碎的,当修复。”他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大道纶音,响彻在废墟的每一个角落。
他迈开脚步,一步踏出,便已脱离四位女帝的守护圈,来到了虚空之中。他没有施展任何身法,仿佛空间本身在顺从地折叠,为他铺路。
所过之处,奇迹上演。
他脚下,那些漂浮的、死寂的星辰碎片,仿佛被注入了无形的活力,缓慢而坚定地移动、靠拢,破碎的断面闪烁着混沌光泽,开始自我修复、重组,虽然远未恢复成完整星辰,却已不再是毫无生机的碎块。
虚空中,那些混乱的、充满侵蚀性的“法则浓汤”,如同遇到了克星,被一股温润而浩大的混沌道韵驱散、净化,露出后方相对清明的、属于正常宇宙的虚空背景。虽然范围有限,却如黑暗中点燃的灯塔,带来了第一缕“正常”的光明。
甚至,一具横亘在远处、不知沉寂了多少纪元、堪比小型星系的古神尸骸,其表面弥漫的绝望死气与岁月尘埃,也在李无劫道韵的波及下,微微震颤,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叹息般的灵性涟漪一闪而逝,随即重归沉寂,但那种纯粹的“死寂”中,似乎多了一丝被“抚慰”过的平静。
他并非在施展神通,也不是在刻意修复。
仅仅是他存在于那里,他周身自然散发出的、那代表“五行圆满、混沌归一、包容万变”的合体期道韵,便如同最高明的医师,又如同最本源的创世之力,自然而然地“影响”着周围的环境,抚平创伤,驱散污秽,唤醒沉寂中最后一点灵性。
这不是“言出法随”。
因为“言出法随”还需要“言”,还需要主动去“引动”或“命令”法则。
而此刻的李无劫,他本身就是“法”,是“则”,是行走的、活着的“道”。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一切僵化、扭曲、死寂秩序的否定,对一切生机、变化、无限可能的肯定与呼唤。
“我即是道。”他停下脚步,立于被暂时清空、修复了一小片的虚空中央,望向那因锁链狂潮被轻易瓦解而陷入某种短暂“呆滞”的黑暗心脏,平静地宣告。
“而你,”他指向那颗搏动加剧、散发出越来越浓烈不安与暴怒的黑暗心脏,“不过是上一个纪元错误理想的残渣,是恐惧催生的畸形,是阻碍万物演进的……顽疾。”
“现在——”
李无劫混沌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冰冷的杀意。
“该清除了。”
真正的对决,从力量层面,开始转向更为本质的——
存在意志与存在意志的碰撞!
黑暗心脏深处,那旋转的黑点骤然停止,然后,反向加速旋转,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要吞噬整个宇宙、将万物拖入永恒静止的终极恶意与“秩序”的冰冷威严,轰然锁定了李无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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