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甫那黑色的披风消失在密林深处,压在船头那种令人窒息的权势威压也随之消散。
然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为黏腻、恶心的危险气息。
被留下看守的那两人,目光像是两条滑腻的毒蛇,在我身上游走。
“老大,那官长走了。”
那个被称为“老二”的男人搓了搓手,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难以抑制的燥热。
“这娘们……真不动?”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盯着王甫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确定那位杀神真的走远了,才转过头来,借着船头昏暗的风灯,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
“官长说是‘人不能动’,那是说不能弄死,不能弄残。
刚才官长不也说了吗?只要不少一根头发……”
他嘿嘿一笑,眼中的淫邪之光大盛。
“咱们小心点,别弄出伤痕,玩完了给收拾干净,谁知道?”
我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这就是人性。
在高位者的绝对权力面前,他们是瑟瑟发抖的蝼蚁。
一旦高位者转身,他们便立刻露出了獠牙,想要从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身上找回那点可怜的掌控感。
我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他们拿出绳索。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再绑一道。”
老大从船舱角落里翻出一根粗麻绳,向我逼近。
“小娘子,别怪阿兄粗鲁,谁让你长得这般勾人。”
“一个个来。”
我突然开口,声音清冷。
正准备动手的两人愣住了。
显然,他们没想过我会如此平静地提出这种要求。
老大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一个个来。”
我抬起眼帘,目光平静。
“船小,经不起折腾。而且……”
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
“我也不想受罪。既然反抗不了,不如顺从些,完事后,给我弄点吃的。”
这番话,彻底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为了活命而不得不委身的弱女子。
这种识时务的态度,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也更加轻视。
“哈哈哈哈!是个懂事的!”
老大大笑起来,眼中的警惕消散了大半。
“老二,你去船尾守着,别让这船飘远了。阿兄我先去快活快活。”
老二虽然有些不情愿,嘟囔了几句,但慑于老大的淫威,还是骂骂咧咧地去了船尾。
船舱里,只剩下我和老大。
他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那股混合着汗臭和烟草味的恶臭瞬间将我包围。
“慢着。”
我偏过头,避开他凑过来的嘴,声音依旧冷静。
“手绑着,不痛快。太难受了。”
老大动作一顿,有些迟疑。
“怎么?怕我一个弱女跑了?”
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这江面上,四处茫茫,我能跑到哪里去?况且,脚还绑着呢。”
欲望和轻视战胜了理智。
他想了想,确实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翻不出什么浪花,便伸手解开了我手腕上的绳索。
但他毕竟是混迹江湖的亡命徒,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丝本能的谨慎。
他并没有完全释放我,而是将我的一只左手,重新用一截绳死死地固定在了船舷的上。
“嘿嘿,这样方便,你也跑不了。”他得意地笑着。
我没有反驳,只是顺从地翻转了身子。
我的身下,是一堆散乱的渔网,带着浓重的鱼腥味和潮气。
刚才他解开我绳索的时候,嫌这堆渔网碍事,想要踢开。
“别动。”我低声道,“垫着软和些。”
他犹豫了一下,精虫上脑的他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没有收走那堆渔网,而是直接压了上来。
但他还是审慎地把腰间的刀丢在了舱门的甲板上。
就是现在。
我的右手虽然获得了自由,但并没有急着动作。
我在等,等他心神最放松、防备最松懈的那一刹那。
当初那个草鬼婆搜身搜得极为干净。
我的袖箭、匕首、毒药,甚至连发簪都被收走了。
除了贴身藏着的竹牌和那块代表三郎君身份的铁牌,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就在他身躯沉下,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将我笼罩的瞬间——
我的右手探入网底,指尖触到了一抹冰冷的坚硬。
一枚藏在网结中、锈迹斑斑的铁钩。
我不动声色,借着身下渔网翻涌之势,反手将那枚铁钩死死抵在船板之上,钩尖竖起,正如暗夜中张开獠牙的毒蛇,精准地对准了他颈侧的命门。
我力竭难支,但这并不妨碍我杀人。
最好的刀法,往往是借力打力。
渔网缠身,他本能地惊惶挣扎,沉重的身躯猛地向下一压——
噗。
一声极轻的闷响,像是利刃刺破了薄纸。
他这一挣之力,亲手将自己脆弱的脖颈送到了那枚静候多时的铁钩之上。
钩尖没入,血泉激射。
我顺势侧身,借着船身的摇晃带动手腕一搅,彻底断绝了他最后的生机。
那具沉重的躯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像一条离水的死鱼,瘫软在腥臭的渔网中。
我神色漠然地推开尸体,从舱门处摸到那把短刀。
寒光划过,绳索断裂。
久违的自由伴着血腥气重回四肢百骸,我坐在血泊之中,缓缓转动着僵硬的手腕,指尖轻抚过冰冷的刀锋。
这才是属于我的东西。
这时,船舱外,传来了脚步声。
“老大?怎么没动静了?”
那个老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和调侃,“这么快就完事了?你这身子骨不行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
帘子被一只粗糙的手猛地掀起,夜风灌入,吹得舱内血腥气四溢。
老二那张带着猥琐笑容的脸才探进一半,声音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掐断在了喉咙里。
狭窄昏暗的船舱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旖旎画面。
只有一地的猩红。
那具原本该属于施暴者的庞大躯体,此刻正如一摊烂肉般趴在渔网之中,脖颈处还在汩汩地向外冒着黑血。而那个本该柔弱无助的女子,正静静地坐在尸体旁。
我抬起头,手中那柄沾血的短刀在昏黄的灯火下转了个刀花,又轻轻抵在了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
这一瞬,老二眼中的淫邪瞬间凝固,化作了极度的惊恐。
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双腿一软,整个人竟是直接瘫软在了舱门口。
杀人,有时候并不需要真的动刀。
恐惧就是最好的利刃。
我慢慢站起身,没有立刻走向他,而是从老大的尸体上撕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条,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锋上的血迹。每擦一下,老二便哆嗦一下,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倒像是在看一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想活吗?”我轻声问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路。
老二拼命点头,像是被抽去了骨头的软脚虾,连滚带爬地就要往后缩.
“女侠饶命!小的……小的有眼无珠!小的什么都没干啊!”
“别动。”
短刀脱手而出,“笃”的一声,钉在了他两腿之间的船板上,入木三分。
老二瞬间僵成了石雕,裤裆处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一股骚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会撑船吗?”
我走到他面前,拔出短刀,冰凉的刀背在他满是冷汗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
“会!会会会!”
“那就去。”
我指了指船尾,声音骤冷。
“掉头,往回划。若是敢偏离半分,或者想跳水逃跑……”
我没有说完,只是将刀尖在他颈动脉处虚虚一划。
老二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向船尾,抓起竹篙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疯了一样地撑了起来。
小船在江面上打了个旋,破开漆黑的水面,朝着来时的方向如离弦之箭般冲去。
我坐在船头,任由夜风吹散满身血腥。
王甫还在岸上与聂伯谈判,这片水域复杂难测,但他绝不会想到,这只船已离他而去。
林锦和雁回他们应该还在着急找我吧。
既然你们找不到我,那我就把自己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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