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咸腥和铁锈味，混着码头深处散不去的血腥气，灌进每个人的鼻腔。祁夜站在七号仓库外的空地上，手机摔碎在脚边，屏幕裂成蛛网状，反射着码头昏暗的灯光。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还在耳边回响：“...发现了沈静女士的尸体。”
周芷宁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捡起祁夜的手机，屏幕已经黑了。她立刻用自己手机回拨刚才的号码，但对方已经挂断。
“海警指挥中心。”她快速对薇薇安说，“查这个号码，确认身份。”
薇薇安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滑动，脸色苍白如纸。母亲可能已经死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过突然，太过残酷。但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专业素养在这一刻压倒了个人情感。
“号码真实，确实是海警加密线路。”几秒后她确认，“需要打回去吗？”
“等等。”祁夜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喉咙，“我们先回指挥车。陈明宇需要去医院检查，而且...”他看向薇薇安，眼神复杂，“你需要确认。”
一行人沉默地回到五百米外的工程指挥车。陈曦陪着陈明宇，弟弟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但精神上受了很大惊吓，眼神还有些涣散。周芷宁扶着薇薇安，能感觉到这个一向冷静的女助手在微微颤抖。
车上，祁夜用自己的手机回拨了海警电话。确认身份后，对方给出了更详细的信息：大约四十分钟前，海警在东部海域拦截了一艘试图离境的快艇。快艇上有三人，一人重伤（王景明），一人死亡（女性，约五十岁，随身证件显示为沈静），还有一人跳海逃脱，正在搜救中。
“王景明先生伤势如何？”祁夜问。
“肩部和腹部中弹，失血过多，但意识清醒。他坚持要见你，说有重要东西要交给你。”海警回答，“我们现在正将他送往市立医院急救中心，预计二十分钟后到达。你们可以来医院，但请配合我们做笔录。”
“我们会去。”祁夜挂断电话，看向车里所有人，“去医院。但去之前，我们需要统一口径。”
“什么口径？”陈曦问。
“关于今晚发生的一切。”祁夜深吸一口气，“码头交火，人质绑架，第三方袭击...这已经远远超出普通商业纠纷的范畴。如果我们处理不好，所有人都会卷入刑事案件，祁氏会彻底完蛋。”
周芷宁明白他的顾虑。王家、沈静、绑架、枪战...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足以让祁氏登上社会版头条，而且是最糟糕的那种。股价会崩盘，投资者会撤资，政府会介入调查，公司可能被接管。
“那我们要怎么说？”陈明宇虚弱地问。
“事实，但部分事实。”祁夜快速思考，“我们接到勒索电话，要求用钱交换陈明宇。我们报警，警方布控，在码头与绑匪发生交火。绑匪试图乘快艇逃跑，海警拦截。过程中有第三方介入，身份不明。至于王景明...他是路过被卷入的路人。”
“警方会信吗？”薇薇安质疑，“现场弹道、监控、通讯记录...太多证据了。”
“所以我们需要在警方全面调查前，掌握主动权。”周芷宁接话，“祁夜，你必须立刻联系信得过的律师，还有我们在警方的关系。同时，我们要统一所有人的说法，不留破绽。”
这个提议很现实，也很冷酷。但此刻，保护整个家族和公司的生存，比追求完美的道德更重要。
“我同意。”苏文清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她和陆明远一直在别墅听着这边的情况，“但孩子们，我要提醒你们：谎言一旦开始，就需要更多谎言来掩盖。你们确定要走这条路吗？”
这个问题让车里陷入短暂沉默。最终，祁夜回答：“妈，这不是为了掩盖罪行，而是为了保护无辜的人。陈明宇是受害者，我们是受害者家属。王景明...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今晚他救了我弟弟，这是事实。我们只是在陈述事实时，省略了一些暂时不需要公开的细节。”
这个解释让苏文清沉默了。片刻后，她说：“好吧。但你们要记住，无论做什么选择，都要承担后果。”
计划定下。在前往医院的路上，祁夜开始打电话：给公司律师团队，给在警界有影响力的朋友，给几家友好媒体的主编。周芷宁则帮助陈明宇、陈曦和薇薇安梳理时间线，确保每个人的说法一致。
薇薇安在这个过程中异常沉默。周芷宁握住她的手：“如果你想见你母亲最后一面，我们可以安排。”
“不。”薇薇安摇头，声音很轻，“如果她真是幕后黑手，如果她真的想杀王景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但你至少需要确认。”
“让警方确认吧。”薇薇安闭上眼睛，“我需要时间...消化。”
车抵达市立医院时，急诊中心已经亮起红灯。海警和警方人员守在外面，见到祁夜一行，一位中年警官迎上来。
“祁先生，我是刑侦支队的赵警官。我们需要对你们做笔录，但医生说你弟弟需要先检查，所以可以先让他去。其他人请到会议室。”
祁夜点头，让陈曦陪陈明宇去急诊室。然后他、周芷宁和薇薇安跟着赵警官来到一间临时作为询问室的会议室。
笔录进行了两小时。祁夜按照计划陈述：接到勒索电话，报警，警方布控，码头交火，绑匪挟持人质乘快艇逃跑，海警拦截。对于王景明的出现，他解释为“恰好路过，被卷入”。
赵警官显然不完全相信这个版本，但没有直接质疑。他仔细记录每个人的说法，偶尔追问细节，但态度专业而克制。
“沈静女士的尸体已经送到太平间。”赵警官最后说，“初步尸检显示，她是被近距离枪击致死，死亡时间大约在今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也就是说，在码头交火前，她可能已经死亡。”
这个信息让薇薇安身体一震。周芷宁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们会继续调查。”赵警官合上笔记本，“另外，王景明先生已经做完紧急手术，现在在IcU观察。他暂时不能接受询问，但医生说他的情况稳定，明天应该能清醒。到时候我们需要问他一些问题。”
“我们可以见他吗？”祁夜问。
“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而且必须有我们的人在场。”
IcU在住院部顶层。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王景明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和监测仪器。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
医生出来简单介绍情况：“两处枪伤，一处在左肩，子弹已经取出；另一处在腹部，伤到了肠子，但已经缝合。失血过多，输了800cc血。幸运的是没有伤及要害，好好休养的话，应该能恢复。”
“他什么时候能醒？”
“麻药效果过了就会醒，大概还需要一两个小时。”医生看了看表，“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但别吵醒他。”
祁夜、周芷宁和薇薇安轻手轻脚地走进IcU单间。近距离看，王景明比他们印象中更年轻，也更脆弱。那双锐利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让他看起来不像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王家接班人，更像一个普通的需要保护的年轻人。
薇薇安站在床边，看着王景明，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周芷宁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儿吗？”周芷宁轻声问。
薇薇安摇头：“不用。我只是...在想一些事。”
“什么事？”
“如果他真是祁正雄的儿子，如果他真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薇薇安的声音很轻，“那我母亲想杀他，是不是因为恨祁正雄？恨到要杀他的儿子？”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上一代的恩怨，像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牵扯着所有人的命运。
祁夜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王景明。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这个用自己换回陈明宇的男人，此刻安静地躺着，像一个谜。他到底是谁？是盟友，还是敌人？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
就在这时，王景明的眼皮动了动。几秒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起初有些迷茫，然后逐渐聚焦，落在祁夜脸上。
“祁夜...”他的声音微弱沙哑。
“我在。”祁夜靠近，“你感觉怎么样？”
“还...死不了。”王景明试图微笑，但牵扯到伤口，皱了下眉，“陈明宇...安全了吗？”
“安全了。在医院检查，没什么大问题。”祁夜回答，“谢谢你救了他。”
“不用谢。”王景明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然后重新睁开，“沈静...她死了，对吗？”
薇薇安身体一僵。周芷宁握住她的手。
“警方说是的。”祁夜回答，“你亲眼看到了？”
“看到她中枪...倒下。”王景明的声音很轻，像在回忆一个噩梦，“在快艇上...她突然出现...和绑匪不是一伙的...她的人先开枪...打死了绑匪头目...然后她看着我...说‘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然后开枪...但她打偏了...这时第三伙人出现...混战...她中弹...”
断断续续的叙述，拼凑出一个混乱而血腥的场景。三伙人在海上快艇上交火，沈静要杀王景明，但有人阻止了她，然后她被杀。
“第三伙人是谁？”祁夜问。
“不知道...都蒙面...”王景明呼吸急促起来，“但我听到...有人喊‘保护目标’...他们好像是来...保护我的...”
这个信息让所有人震惊。保护王景明？谁会保护他？王家？但如果是王家，为什么要蒙面？而且王家应该不知道今晚的交易。
“还有...”王景明艰难地说，“沈静临死前...塞给我...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在我的...外套内袋...”王景明看向挂在墙边衣架上的染血外套。
祁夜走过去，小心地从外套内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U盘，只有指甲盖大小，用防水袋包裹着。还有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
他打开纸条，上面是沈静娟秀的字迹，很仓促，有些字被血晕开了：
**“景明，对不起。我不是要杀你，是要救你。王家知道你和我联系，要灭口。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把你带走。U盘里有所有真相，关于你母亲，关于王老爷子，关于...你的亲生父亲。保护好它，也保护好自己。告诉薇薇安，妈妈爱她，对不起。”**
纸条从祁夜手中滑落。周芷宁捡起来，和薇薇安一起看。看完后，薇薇安捂住嘴，眼泪终于落下。
原来沈静不是要杀王景明，是要救他。那个“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不是在为杀人道歉，是在为不得不开枪制造混乱而道歉。她用自己的死，换来了王景明的生，也换来了这个U盘的安全。
“她是我母亲...”薇薇安跪倒在地，压抑的哭声从指缝中溢出，“她一直爱我...一直...”
周芷宁抱住她，让她在自己怀里哭泣。这一刻，所有伪装，所有坚强，全部崩溃。薇薇安只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女儿，一个刚刚得知母亲为她做了什么的女儿。
祁夜看着U盘，又看看床上虚弱的王景明，再看看哭泣的薇薇安。上一代的错误，上一代的牺牲，像沉重的遗产，压在他们这一代人肩上。
“我们会查清真相。”祁夜对王景明说，“所有真相。但你现在需要休息。”
王景明点头，闭上眼睛。麻药效果还没完全消退，他又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离开IcU时，天已经蒙蒙亮。陈曦陪陈明宇做完检查过来，弟弟只是轻微擦伤和惊吓，医生开了些安神的药，建议回家休息。
“王景明怎么样？”陈曦问。
“稳定了。”祁夜回答，“但他需要时间恢复。我们先回别墅，所有人都需要休息。”
一行人回到海边别墅时，朝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无数破碎的镜子。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这平静的晨景显得格外珍贵，也格外虚幻。
客厅里，苏文清准备了简单的早餐。但没人有胃口，大家只是机械地进食，补充体力。
饭后，祁夜让所有人去休息。但他自己回到书房，将沈静留下的U盘插入电脑。周芷宁坚持要陪他，两人一起看。
U盘里是大量扫描文件：王雅琳的日记完整版，王老爷子的秘密信件，王家这些年来对付祁氏的所有计划，还有...一份1988年的医院记录，显示王雅琳在生下王景明后，曾经怀过第二个孩子，但流产了。
“王雅琳流产的孩子...”周芷宁喃喃道，“也是祁正雄的？”
“看时间，是的。”祁夜滚动页面，“而且记录显示，流产不是自然发生，是...人为的。王老爷子强迫女儿做的，因为他不允许王家血脉有祁家的污点。”
这个真相残酷得让人窒息。王雅琳不仅被迫和爱人分开，被迫嫁给不爱的人，还被强迫打掉第二个孩子。她的自杀，不是产后抑郁，是绝望。
“所以王景明知道这些后...”周芷宁说，“他对王家只有恨。”
“对。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和我们合作。”祁夜继续浏览，“这里还有更惊人的...王老爷子不止对付祁家，他还涉足更黑暗的生意：走私、洗钱、甚至...人口贩卖。”
文件里有交易记录，有秘密账本，有证人证词。如果这些证据公开，王家不仅会垮台，很多人会进监狱。
“沈静这些年一直在搜集这些。”周芷宁看着文件时间戳，“从三十年前女儿失踪开始，她就怀疑王家，一直暗中调查。直到最近，她才确认薇薇安还活着，而且在王景明身边工作。”
“所以她接近王景明，是为了保护女儿，也是为了拿到这些证据。”祁夜总结，“但王家发现了，所以要灭口。今晚的一切，是沈静设的局，她故意让王家以为她要杀王景明，实际上是要把他从王家控制中救出来。”
这个计划太大胆，也太悲壮。沈静用自己的命，换来了证据的安全，也换来了女儿和王景明的生还。
看完所有文件，窗外已是上午九点。阳光明媚，海面平静，仿佛昨夜的血腥从未发生。
周芷宁靠在祁夜肩上：“我们怎么办？这些证据...如果公开，会引起地震。”
“但如果不公开，沈静就白死了。”祁夜说，“而且王家不会罢休。他们知道王景明在我们手里，知道沈静接触过我们，一定会采取行动。”
“那就公开。”周芷宁坚定地说，“但不是现在。我们需要先保护所有人，制定完整的计划。王家树大根深，不能贸然行动。”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陈明宇站在门外，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坚定：“哥，姐，我想帮忙。”
“你需要休息。”周芷宁站起来。
“我睡不着。”陈明宇走进来，“我一直在想昨晚的事...王景明救了我，沈静用命换了这些证据。我也想...做点什么。”
祁夜和周芷宁对视。这个弟弟，虽然年轻，虽然刚刚经历惊吓，但已经显露出责任感和勇气。
“好。”祁夜说，“你的计算机技能可能真的能帮上忙。这些文件需要整理、分析，找出最关键的部分。你愿意做吗？”
陈明宇眼睛亮了：“愿意！”
“我也帮忙。”陈曦也走进来，显然也没睡着，“虽然我不懂技术，但可以整理文件，做记录。”
看着弟弟妹妹，祁夜和周芷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就是家族的力量——不是血缘，而是选择彼此支持，共同面对困难。
“那就一起。”周芷宁微笑，“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
接下来的两天，别墅成了临时指挥中心。祁夜处理公司事务，稳住祁氏局面；周芷宁协调律师和公关团队，准备应对可能的危机；陈明宇和陈曦整理分析U盘里的证据；薇薇安在确认母亲死讯后，强忍悲痛，利用她在王家的经验，提供王家内部信息。
第三天，王景明情况好转，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祁夜和周芷宁去看他，带去了整理好的证据摘要。
“你母亲留下的东西，我们看了。”祁夜将平板电脑递给王景明，“很震撼。”
王景明靠在床头，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初。他快速浏览文件，表情从平静到震惊，再到愤怒，最后归于一种深沉的悲哀。
“所以王老爷子不仅害死了我母亲，还差点害死我妹妹。”他放下平板，闭上眼睛，“而我，竟然为这样的人工作了三十年。”
“这不是你的错。”周芷宁说，“你当时只是孩子。”
“但现在我不是孩子了。”王景明睁开眼睛，眼神坚定，“我要王家付出代价。这些证据，要公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我们同意。”祁夜说，“但需要计划。王家有政治保护伞，有律师团队，有媒体关系。贸然公开，可能被反咬一口。”
“所以我们需要盟友。”王景明说，“我在金融界有些人脉，可以联系几家一直想扳倒王家的机构。还有，我知道王家内部也有分裂，有些人对王老爷子的做法不满，可以争取。”
三人讨论了一下午，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先通过秘密渠道，将部分证据交给可靠的调查记者和反腐败机构；同时利用王景明在金融界的影响力，对王家旗下公司做空；等到舆论发酵，法律机构介入，再全面公开。
“但这需要时间。”祁夜说，“至少一个月。这一个月，王家可能会反扑，可能会发现你已经倒戈。”
“所以我需要‘回去’。”王景明说，“假装被你们绑架后逃脱，假装继续为王家工作。这样既能保护自己，也能从内部获取更多信息。”
“太危险了！”周芷宁反对，“王家如果怀疑你...”
“他们已经怀疑了。”王景明苦笑，“沈静接触过我，他们知道。但我可以说，我是被迫的，是为了获取情报。我有办法让他们相信。”
这个计划风险极高，但如果成功，收益也极大。祁夜思考良久，最终点头：“好。但我们要有紧急预案。一旦你有危险，立刻发出信号，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你。”
“成交。”王景明伸出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兄弟之间，第一次有了真正的信任。
离开医院时，夕阳西下。周芷宁看着祁夜的侧脸，轻声问：“你真的相信他吗？”
“不完全。”祁夜诚实回答，“但有时候，信任不是因为有把握，而是因为愿意承担风险。而且...”他看向周芷宁，“家族不就是这样吗？彼此支持，即使不完美，即使有风险。”
周芷宁微笑，握住他的手：“对。家族就是这样。”
回到别墅，他们向所有人说明了计划。虽然担忧，但大家都支持。接下来的几天，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第七天晚上，王景明“秘密逃脱”，回到了王家。王家果然怀疑，但王景明用准备好的说辞和部分真实信息，暂时取得了信任。
第十天，第一批证据通过匿名渠道泄露给媒体，关于王家涉足走私的报道开始出现。王家股价小幅下跌。
第十五天，更多证据出现，涉及洗钱。监管部门宣布对王家旗下公司展开调查。股价大跌。
第二十天，王景明从内部传来关键信息：王家准备转移资产，销毁证据。祁夜团队立刻行动，通过法律手段冻结了王家多个账户。
第二十五天，全面战争爆发。王家在媒体上反击，指责祁氏诽谤，声称所有证据都是伪造。但更多证人站出来，包括王家的前员工，甚至一些远亲。
第三十天，王老爷子被警方带走问话。虽然很快被保释，但王家的信誉已经崩溃。旗下公司纷纷与王家切割，合作伙伴撤离，银行停止贷款。
这天晚上，祁家别墅举行了简单的庆祝。虽然战争还没结束，但第一阶段胜利了。
餐桌上，祁夜举起酒杯：“敬沈静女士，她的牺牲没有白费。敬王景明，他的勇气改变了局势。敬我们所有人，因为团结，我们做到了。”
大家碰杯。薇薇安眼中含泪，但微笑着。陈明宇和陈曦相视一笑。苏文清和陆明远握着手。周芷宁靠在祁夜肩上。
这时，祁夜的手机响了。是王景明的加密号码。
他接听，王景明的声音传来，急促而紧张：“祁夜，听好。我刚刚发现一件事，比所有已知的秘密都可怕。王老爷子不是唯一的主谋，他背后还有人。那个人...可能和祁正雄有关。不，确切地说，那个人可能是...”
电话突然中断，只剩下忙音。
祁夜立刻回拨，但无法接通。他尝试加密通讯软件，也没有回应。
王景明失联了。
餐桌上的欢庆气氛瞬间凝固。窗外，夜色深沉，海面漆黑如墨。
新一轮的风暴，似乎又要开始了。
（第八卷第19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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